第2章 命痰封喉
随后就直接往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
呸呸呸！
赶忙又吐了几口口水。
这家人年龄最大的就是刘婶了，但也不过四十多岁，正当壮年呢。
我赶忙晃晃脑袋，快走几步，推开家门，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见刘婶此时正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一般，只有呼吸声粗重了些。
青山和桃花分别跪在她两侧，桃花还在嘤嘤的小声抽泣着。
青山哥看见我进来，忙说道：
“赖子，你快来看一下，我妈这是怎么了？
她睡觉一向是很轻的，刚才桃花做了个噩梦惊醒，想叫醒她说说话，但怎么都叫不醒。
感觉不对劲，就把我也叫过来，但是我也叫不醒她，推都推不醒。你看！”
说着，青山就开始推动刘婶的身体，还大声的叫着“妈！妈！”
果然，像这么大的幅度和分贝，不该叫不醒人的啊！
我点点头，赶忙爬上炕去认真的观察刘婶的面部。
她现在的样子，跟睡着没什么两样。
只是随着她的呼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打呼噜，但又不完全像。
我仔细听了一会后，心头不由一颤。
那根本不是呼噜声，是喉咙的一口痰在随着呼吸翻动着。
爷爷是帮人操办丧事的，因此我从小经历这方面的事也比较多。
我知道那口痰不是普通的痰，我们这行一般叫它“命痰！”
死亡来临之时，人的意识会逐渐消失，身体会逐渐凉下去。
仅仅剩下了呼吸，这时的人就已经相当于是死人了。
随后呼吸一次比一次慢，一次比一次弱，直到再无力将那口痰吹起。
然后命痰封喉，也就彻底断气了。
我的眼泪霎时就涌了出来，瞪着青山哥，声音颤抖的问道：
“哥，怎么会这样？白天婶子还好好的。”
我从小没见过父母，跟爷爷相依为命，刘婶在我心里就是半个妈妈。
青山看着我泪眼婆娑的样子，瞬间反应过来，抬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
“死赖子，你他妈的别瞎说！”
桃花也不由分说的“哇”一声大哭出来，跪行几步，扑到我怀里，哽咽道：
“赖子哥，你救救她，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妈。”
哎！！
我何尝不想啊，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咱们找四姑过来看看？”
青山哥不甘心的问道。
“别怪我说话难听啊！哥！已经晚了！而且婶子的这口气可能说没就没。
现在她的魂魄已经游离在屋子里了，说不定一开门，魂魄跑出去，就立马断气了。”
我边抹眼泪边耐心解释道。
桃花哭的更厉害了，趴到刘婶身上。
我赶忙拉住她，说道：
“先别哭了，眼泪不能沾到婶子身上，不吉利。还是快给婶子把寿衣找出来吧！”
“你胡说什么？我妈这么年轻，身体又那么好，哪来的寿衣啊？”
青山眼睛红红的轻喝道。
我一拍脑袋，连这都没想到，那怎么办？
都怪我！还是太他妈嫩了，要是爷爷在的话就好了，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
这时，院中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青山，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哭啊？”
这是青山媳妇的声音，可能她也被吵醒了。
接着脚步声就到了正屋门口，她想进来。
我赶紧一个健步下床，拉住门把手，随后直接锁上。
“嫂子，你还是不要进来好，不太方便。”
其实我的意思是，她此时已经怀孕九个月了，要是婶子此时咽气，怕阴气一出，冲撞到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你个死赖子！连我都敢管了？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你来做主了？
青山！你个怂货，赶紧给老娘把门打开，不然打死你个龟孙！”
没想到李玉琴在门口大骂起来，恢复了她以往泼妇的形象。
只见青山果然身子一颤，小声问道：
“那咱要不让她进来吧！”
我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你个死怂货！都说了，这门不能开，一开就有可能把你妈的魂魄放出去，那样人就死了。
人一死，身体一僵，那寿衣怎么穿？
可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里，我能做什么主？
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想起刘婶平时动不动就被李玉琴数落，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如今刘婶辛辛苦苦这一辈子，到头来，可能要穿着这身破旧的衣服走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下来，呆呆看着呼吸渐渐缓慢的刘婶。
小声没来由的埋怨道：
“婶子，你说你也不早些给自己准备寿衣，不然也不会走的这么窝囊。”
“好的，我明天就去买！”
我低着头，抹着眼泪，摇摇头叹气道：
“明天？哎，明天不就迟了嘛！嗯？这声音不对！怎么，怎么像是，刘婶的？”
我急忙抹了把脸，抬头看向躺在炕上的刘婶。
谁知一抬头，直接对上了刘婶的脸，距离我的脸差不多十厘米。
只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悠悠的诡异笑容。
“啊——”
我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周围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这是在哪里？”
突然，脸上传来温热的舌头舔舐的感觉。
“啊——”
我又大叫一声，忙朝旁边躲去。
随后却感觉一个毛茸茸的身体靠到我身上，发出“唧唧唧”的声音。
这熟悉的狗味，是大黑！
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这是我家。
那么刚才诡异的事，难道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怎么做了这么长，这么真实的一个梦啊？
我抬手抹抹脸，忙往枕头边找电灯开关。
一阵摸索，摸到的竟然是冰凉的地面，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掉到了地上。
于是起身凭记忆和触感，终于摸索到了电灯开关。
啪！
灯一亮，我揉揉眼睛，适应着光源，随即环顾四周，是我家没错。
果然是个梦！
梦里的一切还那么清晰，可为什么会梦到刘婶死了呢？
对了，爷爷说过，梦都是反的，说明刘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定是这样的，真是太好了！
在我记事以来，爷爷每三年就要去巡山，每次一走就是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
这段时间，他都是托隔壁刘婶一家照顾我的。
刘婶对我很好，让一个没有见过妈妈的孩子有了妈妈在身边的感觉。
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脑袋，睡意再次袭来。
不由得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准备爬到床上继续睡。
梆梆梆。。。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传入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