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遍地开花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就要杀了他。
方华面不改色，泰然自若，“我看诸位哥哥姐姐义愤填膺，想必都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既然如此，小弟我甘愿授首，”
方华侧过头和下人吩咐道：“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早点知道这件事，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和大家澄清都是有责任的，大家想杀我是对的，”
他深吸一口气，又道：“吩咐下去，今天是八月十五，是咱们宋国人最在意的一天，我最尊敬的几位姐姐，”他看了看楼下的四大名姬。
“谢阁老，稽先生，二位酒仙，和无比敬仰的诸位江湖大家都在！”他又分别看了看众人。
“吩咐下去，以最好的酒菜招待来此的所有朋友，今天吃喝玩乐一概免费。”
“是！”
下人走后，方华紧紧握着栏杆扶手，有些颤抖道：“我觉得，今天，这里，虽然没有跑遍全天下都喝不到的酒，却有喝遍全天下酒的人！”他看向佛九和闵昱。
“虽然没有跑遍全天下都听不到的一首曲，却有可以弹奏天下最好曲子的人！”她看了看稽流汤和秦未央。
“虽然没有跑遍天下都见不到的一柄剑，却有打造天下最好剑的人！”他看了看陆离。
“虽然没有跑遍天下都见不到的一张字帖，却有写出天下最好字的人！”他看了看谢康乐。
“今天，这里有人间绝艳！”他看了看四大名姬。
“有江湖各路豪杰，青年翘楚，德高望重的前辈！”他看了看所有人。
“如此盛况，古来仅见，未来亦不可见，依我看……这远比那什么‘人间四绝’有趣上千倍万倍！若是大家想杀我，随时可以，小弟绝无半点怨言。若是大家不嫌弃，今日八月十五，难得欢聚一堂，便由小弟做东，让大家开怀畅饮，肆意狂欢！”
见他一个气若游丝将死之少年，没有人再打断他的话，人们渐渐发现，他的话似乎很有道理，若非这样一个闹剧，这些人怎会聚集一堂？正如他说的，这种情景，古往今来怕是都不能再出现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人们自是不好意思杀他了。
最后，他又厚着脸皮请稽流汤和秦未央连弹一曲，请谢康乐挥毫一书，请柳茵茵高歌一曲，请夷裳翩翩起舞，请白薇表演一段戏曲……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就这样过去了……
三个月时间也到了，方华拖着羸弱的身体去了瑜洲城，先是分别拜见四大名姬，稽流汤，谢康乐，陆离等人，然后便去了云来客栈。
他只带了一本账本。
秦襄理看他一副病态，有些于心不忍，因为不用看账目了，结果他已经知道了。
虽然小城的营收照以往高出很多，虽然那段时间小城的人流量大过了所有地方，但毕竟时间很短，甚至连一个月都不到，和御都的营收相比还是相差甚远的。
不过不得不说，他开始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少年了，只八月十五那天就抢走了瑜洲城云来客栈大半的生意。因为那天不仅外地人都去了小城，就连本地人甚至包括他在内都去了。瑜洲城云来客栈的生意那天可是惨淡不已。
“襄理大人，如果我输了，就不会来见你了！”
“你说什么？”秦襄理疑惑不已。
“这是最新整理出来的账目，请您过目！”方华双手奉上账目。
秦襄理接过账目翻阅起来。
账目没有几页，很快就翻完了，可是他的表情由最初的疑惑慢慢转变成了惊骇。
他合上账本，问道：“小老弟，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着高出御都一倍还多的营收，激动的连称呼都变了。
方华这才道出了所有的计划。
其实那个所谓“人间四绝”的奇葩传闻的确是他传出去的。
秦襄理早就都知道这点，这也的确像一个少年的手笔，可他意外的却不是这个。
方华当时刚刚回到小城便有了这个想法，也想到了所有可能的情况，包括会有人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杀了他。
所以他回去之后，没日没夜的工作，故意把自己累垮了。
怕身体好转，他没有吃药，每天只喝水不吃饭，实在不行了就喝口粥。
就这样他成功挨到了八月十五，他也成功瘦了三十斤，本就没多少肉的他，瘦三十斤就像皮包骨一样。
而那四绝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其意图不仅是钓足所有人的胃口，更是为了引去四大名姬和稽流汤、佛九闵昱、谢康乐、陆离等有着崇高地位的人。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前往要比那四绝更有吸引力。
他们不仅可以带动一大批人的好奇心，更可以吸引无数的倾慕者和追随者。
他之所以选在八月十五那天，就是因为那天对宋国人来说意义非凡，他才更好以羸弱的形象和肺腑之言感染众人的情绪，以及请动那些人展现才艺。只要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就有把握审时度势的改变危局，从而保全自己的小命。
事实也正如预料，没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杀一个生命垂危的少年，而他也成功说服了众人，并且让所有人都饱足了欲望，觉得不虚此行——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而他做这一切并不是寄希望于小城的云来客栈。
他很清醒，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即便这里天天客满都斗不过御都分店。
所以他一开始就把希望放在了别的地方——整个小城的生意人身上。
他放出传言之前，先是找到了小城所有的商贾，客栈、酒肆、茶楼、红楼等等所有可以消费的场所。
本着有钱大家赚的原则，以小城云来客栈主事的身份和众当家人商议合作事宜，在那一个月里，所有的生意都涨价一倍，最后所得营收他取五五分成。
谈妥之后，他果断放出了消息。
起初那些当家人还没当回事，毕竟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就满不在意的答应他了。可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地方都是爆满，生意从未有过的好，可谓是遍地开花。别说将价钱上涨一倍，有的人家干脆涨了两倍，还是丝毫不受影响，无数人趁此良机狠捞了一笔。
就这样，事成之后，各当家人开开心心的将分成送到了云来客栈的账户里。
“好啊！好啊！小老弟，好一个遍地开花啊！”
秦襄理听得是连连称赞拍案叫绝。
最后，他也遵照约定，将方华调到了御都。
那一年，方华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