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宴
像这种动脑子的人，不会在朝中或军中安排具体职位，这种人有一个统一的称谓——幕僚。
他们精研兵法且智慧超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们有名无权，所谓有名，指的是每一场大大小小的战役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无论胜负，后面都有他们的名字。
至于为何无权，这个仁者见仁，在此不做赘述。
方今天下，声名远扬的幕僚不胜枚举，其中明成王帐中穆朔，安宁侯帐中季仲则是其中执牛耳者。再有宋国太子赵浔麾下韩济近日声名鹊起，是为后起之秀，大有追赶此二人之迹象。只是人们不知的是，韩济自入洛城以来，常与静轩阁的小阁主谢青川有着书信往来。
在明成王一众幕僚中，每个人性格迥异，就拿第一幕僚穆朔来说，聪明绝顶且刚直不阿，从来不会曲意逢迎，这从此番朝会集议中他公然退席就可见一斑。
而柳成这人平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众幕僚中属他献策最少。他这种既无背景又无后台且相比之下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如果不懂得见风使舵，成为边缘人物是迟早的事，而他恰恰不懂得见风使舵——
至于袁华，完全是个直肠子，出言献策最多，却被采纳最少。但是却与柳成关系莫逆，两人同进同出，无话不谈。前不久，两人的儿女已结姻缘，如今他们更是亲家关系。
朝会也好，宴会也罢，幕僚们都会坐在主要位置，以示对他们的尊重。
此时，整个洹州府衙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张张十人座大圆桌从后院摆到中院，从中院摆到前院，从前院延伸到外面街道，沿着街道向两侧延出一里有余，座上坐满了人。前院当中预留一片空地，这片空地左右是两排长长的坐席，各约有十几人位，一众将领幕僚皆已就座。空地正位只摆放一张桌案，此乃明成王尘风之位。
明成王左手边第一人是穆朔，第二人是柳成，其他幕僚依次排后，袁华直接排到了倒数。柳成的心情看起来格外爽朗，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坐的这么靠前，这排座论位看起来随意，实则大有规矩，坐得越靠前，说明在军中的地位越高。
而在明成王右手边，则是一众武将。其中第一座位空缺，看似是留给什么人的。
随着一声鸣锣响，晚宴正式开始——
一琴师抚琴间，十几个靓丽苗条、衣着裸露的妙龄女子扭动着腰肢排成三列款款而来……
后院、中院，院外的士兵一窝蜂凑了过来，更有甚者直接跃上了高墙，向那些翩翩起舞的女子张望。
离得进的更是直接趴在地上，肆无忌惮的看她们的裙底风光，然后时不时的将她们的裙摆撩起老高，裙下风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余，引得众人一阵起哄。有的人偷偷在她们双腿之间亦或屁股上摸索一下……有人打起了口哨，有人欢呼雀跃，像街头看戏一般。明成王就好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什么也不说……
四周声音间歇的空当，明成王才起身高呼，“兄弟们，人还没有到齐，酒肉且再等等，就先饱饱眼福吧！”
“小王爷，不打紧，秀色亦可餐嘛！”一武将回道。
“就是就是！”众士兵附和。
“小王爷，这些小娘子能不能赏给兄弟们啊？这些小娘子那小腰小屁股看得我心里直痒痒。”墙头上一个士兵扯着脖子问道。
明成王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哈哈哈，这些舞姬……呃不，是小娘子，这些小娘子随后会赏给战场上立大功的兄弟，你小子若是想要啊，也去立个首功来。”
“小王爷你说，多少个宋军的脑袋能换一个小娘子？”
明成王想了想，道：“五十个！”
“好，我现在已经有三十个了，还差二十个！”
明成王又道，“既然你小子今天第一个问了，那本王就当着所有兄弟的面承诺，若是你凑够了五十个楚军的脑袋，洹州府衙徐春的闺女徐亦潇就赏给你了！”
哗！
此言一出，一众将领在内的所有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那士兵蹭的站了起来，兴奋道，“多谢小王爷！”
这徐亦潇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三岁时徐春便花大价钱请来最好的老师为其上课，年方十八便小有名气。当时攻打洹州时，楚军更是高呼“拿下洹州，娶徐亦潇！”的口号。攻破洹州后，多少将军级别的人物想要都没给，想不到今日竟便宜了自己。
有一个人不愿意了，脸涨的老红，喊道：“小王爷，这不公平，我都当上都尉了，还没讨到媳妇呢！”
明成王看向他，不由得一愣，说道：“周向勇是吧？我认得你，当时离开云城的时候升的都尉，我记得当时一起上的八十多个都尉每人都分了二十两银子和一个…小娘子啊，怎么，你没捞着吗？”说着，看向一个糙面将领问道：“楚将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八十几个小娘子都让你独吞了？”
楚将军蹭的站了起来，急道：“小王爷，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又小声嘀咕道“况且就是我有那心……也没那精力啊！”他眼睛一瞪，向周向勇道，“小犊子，你凭良心说，我贪污你的小娘子了吗？那小娘子我没给你吗？谁给你的勇气敢在这儿叫屈？”
周向勇头一低，没好气道：“将军，凭良心说，那是小娘子吗？那分明是一座山，差点把我压死，第二天我就打发她回家了，还搭了五两银子……”
他这话一说，众人哈哈大笑。
明成王也忍不住笑了，“要说这是我的问题，当初也没把把关，苦了你了。”话锋一转，又道：“这样吧，你看这些小娘子当中有没有中意的，愿不愿意讨回去做老婆？”
“真……真的吗？”
周向勇推开左右人，一路来到最前面。见明成王点了点头，他便如同挑选扬州瘦马一样围着一群舞姬看了起来。一众舞姬始终听着这些人说的话，但她们不敢表露什么，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作舞，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选中自己啊。
未几，周向勇眼前一亮，冲进舞池，一把将一个女子环腰抱起，扛在肩头，“这个我要了！”
那女子大惊失色，眼泪唰就流出来了，哭喊着奋力挣扎，“姐姐救我，姐姐……”
领舞一人匆忙上前跪在明成王面前，“小王爷，我妹妹她还没到婚嫁的年龄，能否由我替他。”
明成王错愕不已，他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幕。他微微动容，道，“这本王做不得主，你还是问问他吧！”
女子一把扑到周向勇脚下，哀求道：“小将军，我妹妹她还小，不能伺候您，求求您让我替她吧！”
周向勇一脚踢开她，喝道：“臭婊子滚开，今天我就要她了！”
明成王眉头一皱，却没说什么。
那女子不依不饶，再次冲了上去，抱住周向勇的腿哀求道：“她还小，求求您放过她吧……”
周向勇还是不妥协，再次将她一脚踢开，她泪流满面爬到周向勇面前，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哭道：“您看我这里……您看……”她说着又急忙将他的手沿着自己的领塞了进去，“您看……我一定伺候好您，一定……”她已然顾不得周围几千道各式各样的目光，顾不得自己语无伦次，只记得哀求……
周向勇在那抹香峰上用力捏了捏，霎时意动，但是他还是抽出了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骂道：“你这样的贱坯子还妄想嫁给我？”
啪！
“够了！”
就在这时，明成王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上面的果盘都倾撒了。他面色冷峻道，“把她放下来，你的事日后再说吧！”
“可是……”
“周向勇！”楚将军看出了明成王的脸色，急忙喝道。他怕这周向勇再不识时务脑袋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