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凝香小筑
几人进到凝香小筑之后，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略显妖娆的女子，正对着妆奁上的镜子专心的涂抹妆粉，那仪态尽显优雅，对于她们这几个人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伙计喊道，“掌柜的，有客人到了。”
那女子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甚至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只随意说了句，“随便看啊！”
伙计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这是我们佟掌柜，几位别介意哈。”
月洵的目光始终在那掌柜的身上不曾转开，她疑惑道：“这店我来过，我记得掌柜的是一位先生的，怎么……”
云香等人皆是一愣，齐刷刷的向那女子看去。伙计眼睑跳动了一下，略显仓惶。但那掌柜的好像没听到这话一样，此刻，她已经涂完妆粉，却又从柜台上那小巧精致的妆奁中拿出一片朱红色的口脂，轻轻的放于唇边。
动作一气呵成，极为专注。
伙计见状，长出了一口气，解释道：“您有所不知，之前的那位先生已经回老家了，佟掌柜也是刚刚接手不久，嘿嘿！”
对于他这话，几人不疑有他，因为打仗的原因，近几日许多门店都关张了，也有许多门店换了掌柜的，想来这凝香小筑也是一样。
伙计急忙岔开话题，将她们指引到了妆品区，开始为她们介绍那几样新到的妆品。
这个伙计很专业，介绍起来很娴熟，一套一套的。很容易就吊足了她们的胃口，勾起了她们的兴致。
在他热情、专业的介绍下，月洵、月如、云香都买到了自己心仪的物品，只有月华不动声色，且没有任何要买的意思。
“月华，这家的妆品我用过的，效果确实不错，要是有喜欢的，你尽管买就是了。”月洵听那伙计说的已经有些激动了，她开始怂恿月华。
“是呀师姐，你看我都买了这么多。”月如也在一旁起哄，她的眼睛里都有光了。
月华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掌柜，说道：“我再看看吧！”
月如催促道：“小二哥，你这里还有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拿出来让我师姐看看呀。”她那神情，好像今天月华不买点什么，她回去都睡不着觉一样。
伙计闻言一笑，果然拿出一件稀罕玩意儿，“姑娘，现在只有你没有找到心仪的妆品，这是小店镇店之宝——玉肌霜，乃是以东海珍珠为主要原料，辅以玫瑰花素映色，且有冬腴、飞晚，香禾等十二味稀有药株溶于其中，不仅可以美妆，还有滋养皮肤之功效，此物产自秋浦国，整个瑜洲城乃至整个宋国唯我凝香小筑有之！不知……是否钟您意？”
月如道：“小二哥，言过其实了吧！”
“是否言过其实，姑娘一试便知。”
月如也不客气，用食指轻轻沾了一些，涂抹在自己手背上。只见，涂抹之处果然蒙了一层淡淡红晕，她原本就很细腻的皮肤看起来更加温润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若是一个男子在这里，他断不会发现这玉肌霜有何不凡之处，但是几个姑娘一看就看出了门道，月洵更是表现在了脸上，她道：“我也试一下！”
月洵也如月如一般，沾取一点点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这时，月如顽皮的劲儿上来了，她又沾取好些，分别点在了云香和月华的手上，“师姐，云香姐姐，你们也试试嘛！”
云香不由得一惊，对于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件妆品，她也向来都是仔细检验完成分之后才会使用，绝对不会这么随便。但是月如的行为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躲。
见涂抹之后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或许是因为她们买了好多东西，今天他已经赚到了不少，还是他知道，这盒玉肌霜今天肯定会卖出去，亦或是别的原因，伙计见她们屡次试用也没生气。
月华在手背上涂匀之后，神情一动，显然这玉肌霜，她却是看上眼了。
这伙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月华微妙的表情变化当然被他精准的捕捉到了，“姑娘，怎么样？”
月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这店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卖？”
伙计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回道：“那是自然，只要您喜欢。”
月华道：“那好，这盒玉肌霜我要了，另外，还有一物我也看上了。”
伙计笑道：“姑娘看中的是哪个，我为您装起来！”
月华指着那掌柜的道：“她的妆奁！”
哗！
在场几人面色皆是一变，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变得尴尬，就连那始终不曾言语的掌柜也是一愣。
伙计更是被她这话说的不知所措，为难道：“这……实在不好意思姑娘，那是掌柜的私人物件，是非卖品。”
月华不依不饶，“你不是说，只要我喜欢，这店里的东西都可以卖吗？”
“话是如此，可是这……这……”
“月华，不许胡闹！”月洵有些不悦道。
“可以卖！”就在这时，那掌柜的说话了，“只怕凭你，还买不起！”
这是从几人进店到目前为止她第一次开口，但这语气却并不友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掌柜的对待客人的态度。
即便月华有些过分，但毕竟是客人，若不想卖那妆奁，直接拒绝就是了，掌柜此举无疑让她们心中不是滋味。
伙计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我们掌柜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说话不中听，几位千万不要介意呀。”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几位姑娘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不是变相的说她们几人是小门小户吗？
月华道：“好大的口气啊，开个价吧！”
那伙计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又道：“掌柜的，要不你这妆奁就送给人家吧，毕竟几位姑娘今天买了好多东西，怎么说也算是咱们的大主顾了。”
云香等几位姑娘当然不会相信那掌柜的会拱手相送，毕竟来了顾客都不搭理，却因一件妆奁生气了，可见甚是喜欢。她们只当是伙计一番客套说辞。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掌柜的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只留下那宝贝妆奁孤零零的在柜台上。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同意了！
怎么会？
她们几人都感觉难以置信。
伙计笑了笑，道：“月华姑娘，那妆奁是你的了！”
月华虽然不解，但还是毫不客气的走到柜台，将那小巧精致的妆奁捧了起来。
就在她取到妆奁往回走时，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朦胧中她看到月洵和月如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浑身便失去了知觉……
“呀……糟糕！”伙计蹭的窜了过来。
啪！
妆奁掉在了地上，月华随后倒了下去。
伙计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木片和妆品，叹道：“小佟，这纯属意外，可怨不得我喽！”
“是……是玉肌霜……”
云香晕晕乎乎的扶着额头，看着那伙计，说道。
说完，也倒在了地上。
“不错，正是玉肌霜！舟山药神的传人，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还是败在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