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刻不容缓
缥缈晴峦上空，傻大个已经载着三人飞出了水月坞的区域。
三粒九花冰灵看来发挥了药效，星夜此时虽未转醒，但浑身上下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的脸色也不再惨白。
攻玉问道：“咱们去哪儿？”
云香看了看星夜，道：“他伤的太重了，按说去舟山是最合适的，但是舟山脚下有慕容家的眼线，怕是不好避开，我们只能……”
攻玉一笑，打断她的话，道：“区区几个眼线，不足为虑……我们就去舟山！”
缥缈晴峦柲木林边沿，栖灵真人、段子觉、何少离这三个重伤之人都无法动弹了。
他们嘴上虽然不停，实际却在暗暗想对策，如何可以抢先一步杀死对方。
因为一旦让对方先站起来，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几人暗暗运功疗伤之际，梦悠然出现了……
她的出现让三人神色各异。
“悠…然？”
栖灵真人惊道。
她先是一惊，随即眼中寒光陡现。
段子觉心里则是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就他现在的情况来说，随便一个人都能结果了他的小命，就更不要说水月坞的弟子了。
他认为，梦悠然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
但是何少离此刻却有些担忧，替梦悠然担忧，梦悠然一直都不知道栖灵真人的真实面目，突然让她面对这些，这……未免有些残忍。
他之所以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梦悠然，就是不想让她参与进来。因为他知道，梦悠然对栖灵真人的敬重，已经远远超过了师徒之情。
其实抛开伪造信件这事，栖灵真人对梦悠然的好，那是真没的说。
一旦让她知道了这些，再加上当年的漠北之战也有栖灵真人的参与，她非崩溃不可。
而梦悠然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看见了傻大个从空中飞过。
若是其他人看见，可能会置之不理，毕竟这缥缈晴峦中，飞禽走兽屡见不鲜。但梦悠然不一样，她一眼便认出那是傻大个……
栖灵真人看到了段子觉何少离神情的变化，一股得意油然而生。
她对何少离、段子觉二人说道：“看来天不亡我，而你们……气数已尽！”
说完便回过头看向梦悠然，激动道：“悠然，你来的正好……替为师…杀了他们！”
梦悠然的出现无疑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她此时欣喜若狂。
然而，梦悠然并没有如她预期那般，二话不说的遵从师命，而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栖灵真人这才注意她那惊愕、绝望、彷徨无措的神情。
“悠然……你…”
对于梦悠然来说，刚刚听到的只字片语，和眼前的一切，已经揪起心中尘封的往事，在她的心里翻涌奔腾，也让这一片丛林黯淡无光。
这一刻，她心中的那片净地，那片虽然看似美好，实则千疮百孔，弱不禁风的，她修复再修复的净地，遭到了玷污，不——
应该说……那片本就满目疮痍的净地，已然经不起半点风雨，它竟以摧枯拉朽之势，顷刻间……污浊不堪。
“师父……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绝望与无助纷至沓来。
“你……都听到了？”
栖灵真人的心中无奈至极，一代宗师，为人师表的她，这些事情并不想被人知道，尤其是自己的弟子，更尤其是……梦悠然。
她想给梦悠然一个完美无瑕的师道形象。
“为什么……”
梦悠然喃喃，眼中已经闪烁着泪花。
对于其她水月坞弟子来说，或许并不会因此有过多的感伤。
但是对她梦悠然来说不同，显然，这是无法接受的。
何少离始终注视着梦悠然，他无法理解，刚刚自己的那些话，甚至段子觉的那些话，何至于会让她有这般反应？
栖灵真人深吸一口气，表情一变再变，道：“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和你没有关系，你听师父的，拔剑！杀了他们，他们一个是漠北余孽，一个是我水月坞的死敌，杀了他们之后，师父会和你解释清楚！”
梦悠然并没有急着答复她，而是看向了何少离。
何少离可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栖灵真人参与漠北之战的事告诉她，也可以将其伪造信件的事如实相告，他甚至可以要求梦悠然杀了栖灵真人。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也只是看着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这一刻，在她无助凄迷的眼神中，何少离仿佛看到了什么，是什么？他不敢确定……
“小施主，原来你是漠北人啊？”段子觉眼神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何少离因此转移了目光，说道：“您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出手相助？”
段子觉又道：“他让救的人，就算是当年的拓跋老祖，小僧也不会含糊。”
何少离笑了笑，心想谢青川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这等人物都能随意驱遣。
梦悠然再次看向栖灵真人，这般问道：
“师父……悠然真的不明白，当年的漠北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悠然……你！”
看着梦悠然一再违逆自己，栖灵真人有些生气了。但是她并没有发作，而是叹了口气，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当年漠北人不断南下杀害江湖年轻一辈，试图绝灭江湖，不少门派的杰出弟子都遭到了摧残，他们枯恶不俊，害的边境百姓流离失所，叫苦连连……”
“咯咯咯…咯咯……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与浊洋清流上的连漪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佩服，佩服！”
何少离笑道。
段子觉看出了梦悠然不会轻易向他动手，故而放松了不少，他就着何少离的话说道：“小施主，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她别的本事没有，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那是一绝！”
梦悠然没有就此事过多追问，而是再次说道：“师父……难道…只要是漠北人就得死吗？”
栖灵真人道：“那是自然。悠然……你今天怎么了？”
梦悠然的神色再度失落黯然。
她道：“我没事，师父，您伤的太重了……我…带您回去吧。”
说着就要去扶栖灵真人。
看着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一再挑战自己的底线，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栖灵真人的脸色瞬间大变，终于怒不可遏，大喝道：“孽徒，今天你不杀他们，明天他们就会杀我！”
“师父……”
梦悠然此时的神情有些纠结，或是无奈苦涩、或是悲痛绝望。
“好！既然你不动手，那么我来！”
栖灵真人说着气势暴涨，便要向着段子觉何少离两人打出致命一击。
看来，还是她最先能动了！
并且她很清楚，很快，段子觉就能动，在他能动之前解决掉两人，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