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贼寇身份
镇住场面后，李母看了看儿子，见儿子完好无缺，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
她走下阶梯，来到李峥面前：“峥儿，你没事吧？”
“晋安。”
“大哥。”
二娘和李平安也来紧随其后来到李峥面前。
三人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关心、担忧、紧张、害怕。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李峥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娘，二娘，平安，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李母悬着的心彻底落回肚子里。
二娘松了口气。
李平安朝大哥点了点头。
又硬着头皮看了一眼院中一死一伤的两人，李母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贼寇，夜闯李府。”
李峥解释道：“今日秀衣会大获成功，赚了些银子，但同时，也引来一些宵小鼠辈的觊觎。”
众人恍然。
“他们怎么成这样了？”李母又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大白察觉到了动静，向我示警，带我过来。我跟他们一碰面，就打了起来，之后他们就变成了这样。”
虽然李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李母却是听得脸色发白，心惊肉跳。
二娘也差不多。
李平安紧张和担心之余，心中闪过愧疚。
我过怪了大哥。
前日大哥说要习武，原来是认真的，并非是要从大娘手中骗银子去花天酒地。
丫鬟和仆人们面露吃惊，完全没有想到，沉迷勾栏听曲的大公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紧跟着，众人纷纷恍然，难怪老爷外出经商，敢带走府上所有护院，原来是有这一层原因在。
“旺！”
大白昂着脑袋，毛茸茸的尾巴左摇右晃，露出一副‘快夸夸我，快夸夸我’的神情。
看到大白有趣又可爱的模样，众人心头的恐惧都变轻了许多。
李母面露微笑，俯身摸了摸大白：“好大白，这次你立了大功，明天我让后厨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鸡腿。”
“旺！”
大白欢快的叫了一声，舌头滑出来，耷拉在嘴边，剔透的哈喇子顺着舌头往下滴落。
李母起身：“同伯。”
一个半百老者应声走上前。
半百老者是李府的老管家。
“立刻去报官。”
“是，夫人。”
转身点了一名仆人，同伯带着那名仆人一起去报官。
“这里的事你们处理，我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了。”
两名贼寇，一死一伤，伤的那个也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力，李峥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兴趣。
他看了一眼小老弟。
李平安朝大哥点了点头。
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公子，彩云提着灯笼迎接上去，眼中露出崇拜：“公子真厉害！”
李峥摆摆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跟我回吧。”
彩云提着灯笼替李峥和大白照亮前行的路。
主仆二人和大白回到庭院，李峥停下脚步：“我还要练一会刀法。”
彩云告退。
大白兀自走到门槛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假寐，期待着太阳快一点升起。
李峥静静的站在庭院中，之前战斗的景象和贼寇的死状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紧紧包围着他。
他没有回避和压抑，而是正视这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在杀了人之后，绝对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仇得报后的快意。
失手错杀后的恐慌。
……
吸气~~~
吐气~~~
再吸气~~~
再吐气~~~
李峥试图通过深呼吸来驱散不舒服的感觉，但收效甚微。
就像被皮筋捆住一样，越是想要扯开跳脱出来，反而被束缚的越紧。
下一刻，他握住刀柄，横刀出鞘。
月光下，庭院中，人影腾挪跌宕，刀光纵横捭阖。
这一次，他没有给自己准备恢复气血的药水。
随着一遍紧接着一遍练习刀法，疲惫感和饥饿感逐渐加重。
而那股紧紧束缚着他，令他不舒服的感觉，被一点点撑开。
还不够！
他继续疯了般练刀法。
疲惫感和饥饿感虽然让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变淡了一些，但随着不留余力的练刀法，疲惫感和饥饿感开始反噬。
身体和意志就像横在两块石头间的木板，放在木板上的重物不停增加，木板弯曲，咯吱作响。
似乎到了木板能承受的极限，下一刻，木板就要断裂。
李峥不管不顾，继续挥刀。
突然间，疲惫感消失了，饥饿感消失了，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也消失了，他进入了忘我境界。
……
啪！
似有人在他身体里打了个响指。
月光。
庭院。
横刀。
周围的一切景象，之前都从李峥眼前消失。
但此刻，它们则如逝去的河水突然倒流一般，一下子回到眼前。
李峥吐出一口浊气，疲惫感和饥饿感还在，但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已经彻底消散。
这一次情绪发泄，让他踏入凡身境二层。
还刀入鞘，回到屋里，自制了两碗补气补血药水，他喝一碗，大白喝一碗。
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下，他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院子里则多了一道白旋风。
……
县衙今夜当值的一老一少两名捕快，带上各自的白役，在李府老管家同伯的带领下，急匆匆来到李府。
小捕快眼力好，上前检查尸体痕迹。
老捕快来到李母面前询问事发经过。
不一会，小捕快检查完毕，来到老捕快身边附耳细说。
“徐叔，是鲸鱼帮的人。死了的叫王二狗，活着被废的这个叫猴七。这两人平时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只不过有鲸鱼帮在后面撑腰，受了欺负的人敢怒不敢言。”
鲸鱼帮是凌云县内的一个大帮派，里面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王二狗和猴七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件事基本已经可以判定，李府是受害者，王二狗和猴七是咎由自取。
老捕快点了点头，上前朝李母拱拱手。
“李夫人，我们会将他们带回衙门。死了的这个就不说了，活着的这个肯定会处置。但怎么处置，我们说了不算，得由张大人定夺。”
“有劳徐捕爷和诸位捕爷。”李母认识这位姓徐的老捕快。
一刻钟后，徐捕头带着众人离开李府。
老管家上前奉上一个份量不轻的荷包。
“老爷不在家，怠慢了徐捕爷和诸位捕爷。这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一点心意，徐捕爷和诸位捕爷莫要嫌弃。”
徐捕头收下了荷包，朝李府内拱拱手，然后带着弟兄们返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