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哪怕是一点点
当天夜里，陆一沉在她的怀中沉睡，顾小暖看着外面的夜色，血色入眸。
怀中的男人发出轻微的低喃，似乎有些不安，在她的怀中拱来拱去，最后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窝了过去。
每一个夜晚，只要他们共枕而眠，陆一沉都会将她抱紧。
不是他圈着她，就是他窝在她冰冷的怀抱里。
在冬天的时候，顾小暖很怕因为自己的冰冷让他感觉不舒服，试图用抱枕代替过她的位置，可陆一沉并不买账。
他不要抱枕，只要她。
一旦发现怀中空了，或者抱得不是她，他总是会醒过来。
顾小暖垂眸，将他额前的头发轻轻拨开，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在人类之中，陆一沉的颜值算高的，他的穿着一向都很简单，却难掩姿色。
光是这一年里面，就有很多人试探性地想要拉他入演艺圈，都被他回绝掉了。
他这样的脸在吸血一族里都是难得，如果他是吸血鬼的话，只怕会有不少人类愿意主动成为他的食物。
砰砰。
他的心跳声回荡在胸腔之内，温暖的胸膛紧贴在她冰冷的肌肤之上，他的呼吸绵长，睫毛时不时的会颤抖几下。
尖牙自顾小暖的口中露了出来，她对于怀中这个食物的迷恋，已经越来越深了。
从最开始的试图抵抗，到现在的难以自持。
冰冷的手拖住陆一沉的腰间，一个用力，将他拉到了上面。
陆一沉迷糊的呢喃一声，并没有醒来，他手臂圈紧，将顾小暖搂抱住。
冰冷的红唇贴服在他温热的皮肤上，感受着皮肤下面温热血液的流速，还有生机勃勃的血管们。
顾小暖的红唇微微用力，皮肤顺着她的力量往里面凹陷，她听见了下方有弹性的血管因为力量的影响，发出的细微声响。
好好听啊。
顾小暖眯起了眼睛，尖牙自口中跃跃欲试。
他肩颈的锁骨，带着迷人的诱惑线条，顾小暖冰冷的气息吹拂到他的锁骨之下，口中的尖牙微微探出，轻轻地刺了进去。
她不饿，但就是想咬他。
感受着他体内血液的温度，顾小暖缓缓闭上双眼，她咬得并不深，血液也只是流出少许。
不是出于饥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想用牙刺穿他的皮肤。
是出于对食物占有性的标记吗？
吸血鬼是会这么做的，对于自己钟情的食物，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彰显这是自己的所有物。
血之契约，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唯一食物，这算是一种钟情吗？
“唔……”
睡梦中的男人因为脖颈上传来的细微疼痛，缓缓睁开了双眼。
顾小暖抬起头，她的尖牙上沾染着他的血液。
“饿了吗？”
陆一沉开口，声音透着浓重倦意，手掌来到她的脑后，轻轻地将她按了回来。
“小暖，你比以前似乎更容易饿了。”
他呢喃着，将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送了过来，顾小暖没有开口，尖牙又轻轻刺入一个地方。
“这样吸血，可不会填饱你的肚子。”
陆一沉笑着低语，顾小暖浅尝辄止了几口将自己的尖牙收了起来，他原以为会等来一次真正的进食，却没想到他的小吸血鬼不吃了。
“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是位置不好吗？”
“我不饿。”
顾小暖低语，这样轻微的齿痕并不需要处理，可是她依旧贴了上去，冰冷的气息在那上面打转，引来了陆一沉身体轻轻一个颤抖。
“不饿，却想咬我？”
陆一沉喃喃低语，黑眸里跳动着喜悦的光，他的手自后面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是这样吗？”
顾小暖嗯了一声，听到了他溢出一声叹息，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唇亲上了她脖颈的某个位置。
“喜欢我的身体吗？”
顾小暖轻轻点点头，他的手拉过她冰冷的手，覆盖上了自己心脏跳动的位置。
“都是你的，我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是你的。”
顾小暖的血眸，看着黑暗中他朦胧的黑眸，“陆一沉，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朦胧渐渐退去，陆一沉看着她半晌，笑了。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他笑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亲了过去，“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顾小暖微微皱眉，如果他理解成这个样子，也可以。
“吸血鬼没有繁衍能力。”
“我知道。”
陆一沉呢喃着，将她抱紧，手按在了她的小腹之上，“我没有繁衍后代的打算。”
不可以有孩子，孩子会夺取她对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对于人类而言，繁衍生命不是最渴望的吗，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会不会……”
“……不会。”
他吻了过去，“他们不会的，我在他们眼里已经足够优秀，优秀到不需要用下一代来继续证明自己。”
细碎的吻落到她的脸颊上，“小暖，我好开心。”
温热的脸埋在她冰冷的胸腔上方，感受着里面的一片寂静。
“可是我不想就这样草率地被求婚，也不想现在就匆忙地结婚。”他微微眯起黑眸，“我想要一场真正的婚礼，而不是在角落里和你私定终生。”
人类的方式根本绑不住她，可是他……也不想草草了事。
“好。”
顾小暖低低开口，陆一沉抬头，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来，他手指细长白皙，更符合艺术家的形象。
“我们，要去买戒指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无名指上的空缺，让顾小暖眸中的血色更深，她的尖牙突然自口中探出，朝着他的无名指靠了上去。
尖牙的尖端，咬在了他无名指上的指腹之上。
陆一沉看的黑眸要冒出一个心形，薄唇颤抖着，溢出了一声轻吟。
“这个，可以吗？”
顾小暖看着在上面的一圈印记，收回了牙齿，陆一沉此刻脸颊潮红一片，身上的体温在缓缓升高，他将手指放到眼前，轻轻亲了上去。
“可以，暂时用这个代替。”
他睁开眼睛，那里面有着湿润朦胧的光泽，顾小暖将他抱紧，想到了季向南对她说过的话。
用人类的方式来陪伴食物也无妨，只有短短几十年而已。
想到今天突然死去的那个姑娘，顾小暖忍不住微微用力，人类比她想的还要脆弱，短短几十年……都不见得能走完这样的光阴。
从前的陆一沉，不也是如此吗。
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0几岁的年纪。
她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如果这些微不足道的陪伴他想要的话，她可以。
成为某个人类的妻子，陪他走完这短暂的一生。
顾小暖感觉自己胸腔处有些闷闷的，某一天，怀中的陆一沉也要永远的闭上眼睛。
“小暖？”
怀中的男人有些颤抖的开口，“有些疼，你抱得太紧了。”
顾小暖猛然松开双臂，有些慌乱的看他，这样的眼神被陆一沉敏锐地捕捉到，他急速地抓住她的手掌，“怎么了，那样看我。”
他将她的手握紧，不允许她逃开。
“是喜欢上我了吗？”
顾小暖皱眉看他，“我不知道，胸口很闷。”
“这里吗？”
手指轻轻挪移到她胸前位置，点了点心脏所在的位置，“是这里疼吗？”
顾小暖轻轻点点头，看着他温暖如春的眼睛，仿佛自己要融化在里面。
“就算只有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他呢喃着，脸重新靠了上去，紧贴在她的胸口之上，“为我感到疼痛吧，求你了。”
第二天温婉知道消息的时候，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她额头还是肿着但已经好了许多，没有先前肿得那么厉害。
直到她看见了网上的热搜，才明白是真的。
那个女生，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没了。
“那其他人没事吧？”
温婉问了一句，陆一沉点点头，“应该没事，昨天看见了水行云。”
“真的……世事无常。”
温婉喃喃低语，顾小暖看着她震惊伤怀的样子，低低开口，“人类都是会死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也想好好活着，过完这一生再面对死亡。”
温婉苦笑，“就算知道会死，也还是不想要匆匆而去。”
“这个可说不好，只能说珍惜自己还活着的时光。”陆一沉看着温婉，“做自己想做的事，死了也没遗憾。”
温婉看着他，又看了看顾小暖，所以，他才有勇气追着小暖吗？
可是她……没有自信能够让季向南为自己停下脚步，吸血鬼啊，爱上一个吸血鬼是一生的折磨。
“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就准备出发，去自驾了。”
陆一沉站起身，“我先去收拾东西，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退房离开。”
餐桌上，温婉应了一声也没了继续吃的心情，她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脑子里都是季向南渴求自己时候的声音和力量。
“温婉，你怎么了？”
顾小暖冰冷的声音传来，温婉抬起头看她，看着她那双和季向南如出一辙的冰冷神情，眼泪突然落了出来。
温婉狼狈的用手捂住脸，泪水自她的指缝间滑落。
“小暖，我……我忘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