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以你之血，馈赠上帝的怜悯
自那天之后，水行云再没有出现在顾小暖的生活之中，无论她什么时候再去到那个包子铺，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今天是监视期的最后一天，使者听着楼下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微微皱眉。
陆一沉除了擅自动用能力催动了自己的真理之眼，再没有动用其他能力。
除了以食物的姿态跟随在一只年幼吸血鬼的身边，再没有什么特别异常。
除了第一天的自己险些遭到了吸血一族的攻击，其他日子就算窥伺的目光再如何剧烈，陆一沉都没有让那些吸血一族靠近过。
使者坐在沙发里，微微歪了下脑袋，就目前来看，陆一沉还是在教会可控的范围之内，他听命于教会。
只要还可控，陆一沉还算是安全的。
圣纹消失的那天，他手中的圣器自然会被回收，他不是圣子的身份，也再也发挥不出那样的能力。
想到这里，使者轻轻松了口气。
再过2个小时，他就可以回去了。
碧蓝色的双眼盯着挂在墙上的钟表，在2个小时即将结束之际，身后的巨大羽翼出现。
使者走到窗户前，将遮光的窗帘拉开，外面刺眼的光扫了下来。
他虔诚地闭上眼睛，浑身沐浴在耀眼的光中，身后的羽翼缓缓挥动，身形在光中渐渐消隐。
楼下，电视机的声音还在传出，里面播放着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剧片段。
原本紧闭的窗户，也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悄然开启，露出了一条缝隙。
嗖——！
一道银芒透过窗户的缝隙闪了进来，灵活如蛇，直接窜上了使者背后的那对羽翼，一个收紧！
“唔！”
渐渐隐去的身形被一个拉动直接扯了回来，羽翼被银色细链几个来回直接捆住，他被一股力量自光中扯了出来。
一道身影，自下方跃了上来，打开窗户自外面一跃而进。
他修长的身形立于使者面前，光自他身后打来，投下了细长且巨大的阴影。
被捆缚的使者被他的阴影笼罩，刚要开口说话，那条银色细链再次伸长，勒住了他白皙的纤细脖颈。
使者张口，勒住他脖颈的银色细链往后用力，他很为难受地开合唇部，却一个音阶都无法发出。
他躺在地上，看着站在面前周身皆是阴影的男人。
他鼻梁上的眼镜反光，完全看不清楚此刻是什么表情。
刷——！
窗帘被完全合上，光全部被隐去。只留下了一室阴暗。
陆一沉眼镜上的反光终于隐去，那双黑眸里的戏谑让使者狠狠打了一个冷战。
“监视期，终于结束了。”
他轻叹口气，手指之间玩转着银色锋利的十字架，一步一步朝着地上的使者走来。
陆一沉抬手，将自己额前垂下的黑发缓缓往上撩起，将他的五官完全露出。
黑眸里闪烁着的热切疯狂，让使者缓缓瞪大了眼睛。
陆一沉的舌尖轻轻探出，舔舐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唇，手中玩转的圣器突然停下，被他夹在手指某处。
“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让拥有真理之眼的你来监视我么？”
圣器的尖端轻轻滑过使者的脸庞，陆一沉微微弯起了眼睛，“费了这么多功夫，我要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这怎么行呢。”
使者的嘴巴张开，狼狈地流出来些许口水。
陆一沉笑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不是都看见了么，我想对你做的事情。”
似乎是为了让使者发出声音，缩着他脖颈的银色细链微微放松，使者狼狈的咳嗽了出来，“陆一沉，你想杀了我？”
“是啊，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陆一沉眉眼弯着，笑得那般温和，眼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使者猛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说监视期结束，他等的便是监视期结束的这一刻，不浪费一分一秒就动手了。
“这一切，上帝都看得见。”
使者说这话的时候，喉咙上的细线猛然勒紧，陆一沉笑着歪头，圣器再一次开始在他的指间穿梭。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被监视？”
陆一沉的手放下，他额前的黑发又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那双眼睛。
“你以为，那7年我只是想要获得身体的洗礼么？”
使者盯着眼前的男人，在这一刻，陆一沉周身的黑暗开始不断涌现，想要吞噬般在他周身凝聚，他，便是一切黑暗的中心。
陆一沉轻抬眸，薄唇扬起，口中的牙齿森白无比。
“那些恶魔，可是教会了我不少好东西。”
使者的瞳孔瞬间扩大，扬起头颅歌唱出了某种声音，陆一沉听到的时候愣住，低声笑了出来。
他笑的声音很轻很轻，最后归于无声。
“你竟然想要引我的小吸血鬼来救你？”
他笑看着一脸恐惧慌张的使者，手指微动，圣器一个旋转，银色锁链将使者的脖颈狠狠勒紧，那声音瞬间消失。
楼下，顾小暖整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陷入了一种深眠姿态。
楼上，窗帘被外面的风吹起，吹起了一角。
有依稀的光自外面照了进来，透过陆一沉的身体映射在地上。
阴影里，一双巨大的羽翼被一双手直接扯断，干净利落！
陆一沉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使者，手掌松开，那对被扯断的羽翼在落入地面之前，消散无形。
他面无表情地上前，抬起使者苍白沾染着鲜血的脸庞。
那双真理之眼，此刻有着金色刻纹在缓缓往外浮现。
圣器被陆一沉高高举起，毫不留情地戳了进去。
鲜艳的红色自眼窝里迸射而出，直接溅到了陆一沉的脸上，甚至眼睛里。
他眼也不眨，甚至都不曾有躲开的念头。
金色刻纹浮动的眼瞳里是满满绝望，而陆一沉的眼中却是血腥的渴望和兴奋。
不知道过了多久，蹲在那的陆一沉缓缓起身，使者的两个眼窝已经都被挖空，还没有死，躺在地上。
啪！
外面的窗户，被一阵狂风强硬地吹开，窗帘贴附在窗框之上，像是要被吸出去。
吸血一族的喘息声就在附近，他们却没有靠近，似乎是不敢靠近。
使者鲜血的味道让吸血一族们开始躁动疯狂，整个d市上空，似乎都要被这鲜血的味道所填满。
想吃，想吃一口啊！
陆一沉走到窗前，探手将窗帘拉开，外面的光完全照射进来，他面朝着外面，手在胸口比画了一个神圣十字。
“以你之躯，安抚黑暗躁动，以你之血，馈赠上帝对他们的怜悯。”
沾染着鲜血的手指，在胸口微微握紧。
“阿门。”
陆一沉轻扬薄唇，自窗口轻巧跃下，回到了楼下的客厅之中。
他关好窗户，身体依靠在窗口附近，轻轻数着数字，像是在倒计时一样。
30秒过后，数道黑影在这个小区的上方袭来，以人类肉眼根本无法辨识的速度冲向了楼上打开窗户的房间之内。
陆一沉的头轻轻靠在玻璃上，上面使者鲜血的味道已经越发浓烈。
他轻笑着在客厅的沙发里坐好，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使者的血液，脸上、手指上的血液经过摩擦，也根本擦不掉的样子。
电视上的画面在播放，声音之中穿插着什么东西被猛烈撕咬的声音。
终于，血液的浓烈味道开始消散，直到最后，丁点不剩。
陆一沉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缓缓消失，直接溅在他皮肤上的血液像是直接被他身体吸收了一样，在上面完全消失不见。
陆一沉起身，走到了卧室之内，床上的顾小暖依旧沉睡着，方才那般浓烈甜美的味道都没有将她唤醒。
她侧躺在床上，睡的极其安稳。
床的另一边有人上来，将侧躺的她抱入怀中，摆出了令他最舒服的姿势。
陆一沉的手揽在顾小暖的腰间，轻轻摩挲着，他的脸贴靠在她的黑发之上，不断磨蹭。
黑眸之上，隐隐的，金色刻纹浮现而出。
陆一沉发出了一声略微颤抖的叹息，将怀中冰冷的躯体搂紧。
“小暖，在你的黑暗之中，也要有我。”
顾小暖醒来的时候，又是一片暗夜，吸血鬼睡眠喜欢自白天开始，暗夜结束。
她揉了揉眼睛，身边是睡着的陆一沉，他光着的上半身因为侧躺的缘故，肌肉纹理看的更为清晰，还有她在胸口落下的鲜红齿印。
她为什么就睡着了？
顾小暖坐在床上，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陷入深眠，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陆一沉的手微动，揽着她的腰靠了过来，整个人贴在了她的身侧。
嗡嗡嗡。
顾小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迅速接了起来。
“小朋友，一个使者死在了d市，死在了你所在公寓的楼上。”
季向南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有没有喝使者的血？”
死了？
顾小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她迅速自陆一沉的怀里下床，来到了客厅。
“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喝。”
“2天前，被同族们吃了个干净，渣都没剩下。”
顾小暖的声音发不出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不知道，我陷入了深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季向南一阵沉默，最后轻叹出声，“你没有喝过就好，使者身边本应该有教会的人来保护，教会那边……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顾小暖嗯了一声，“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边的季向南轻声笑了，语气不如方才的冰冷，带着些许欣慰和安抚。
“很快了，我很快就会回去。”
顾小暖哦了一声，随后电话那边就此挂断，传来了一阵盲音。
“小暖？”
卧室里，传来陆一沉迷迷糊糊的呼唤，顾小暖闪身而去，他揉着眼睛自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吗？你睡了2天，第一次见你睡这么久。”
他打了一个哈欠自床上下来，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喝得太急有水自唇边流了下来，顺着他的脖颈沿着肌理往下翻滚。
“陆一沉，你那位外国朋友……”
正在喝水的陆一沉停下动作，他放下水杯，眼里还是没睡醒的迷蒙之色，走了过来，靠在了顾小暖的身上。
“他吗，早就回去自己的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