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胆小鬼
因为某些不可控因素,马龙他们只能看最后一场比赛,也就是女单自由滑。李子君和苏西燃出场顺序一个比一个后面,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裴涅禾只需要陪她们等分,而羽生结弦又说想在观众席上感受一下,就和马龙他们坐在了一起。在看了一位选手的节目之后,裴涅禾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和金妍儿说过,不可能和他们一起看比赛。
福:算了打脸就打脸吧
其实说实话,中国女单实力参差不齐,现在这个情况,李子君遇到了瓶颈,苏西燃还没发展起来,其他人都大不如她们,冰场上再无像裴涅禾一般惊艳的人了。
羽生结弦耐着性子看了两个,还是忍不住小声和裴涅禾吐槽,
“この難度、二人とは比べものにならないだろうが、あのベーアマンの回転を見ても、俺の方がずっと高い。(这个难度,完全和她们俩没得比吧,你看那个贝尔曼旋转,我都比她们标准。)”
裴涅禾虽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毕竟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国家运动员的脸面,没有把话说的那么绝,
“私たちはもともとスケートが発達していなかったのですから、それは当然です。あなたの柔軟性は多くの女性アスリートより優れていますが、それも当然です。(我们本来冰上运动就不发达,这很正常。你的柔韧度比很多女运动员都好,这也很正常。)”
羽生结弦点头,突然说,
“あなたの携帯をいじってみたい。(我想玩你手机。)”
羽生结弦本人的手机里,除了一些基础软件和通讯软件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据说是因为他本人和羽生由美都认为他没有自控力,会沉迷网络,也会影响他的竞技状态——不过,裴涅禾觉得他平常打游戏的那个劲头,和沉迷手机也没有什么区别。
自从某一天裴涅禾为了堵住他一直在叭叭喋喋不休的嘴,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她叫不上名的游戏,并把手机塞给他,强迫他玩并且闭上他的嘴之后,他就有点不受控了。
裴涅禾无语的看着眨眼睛的羽生结弦。看来由美阿姨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家伙。
其实把手机给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她现在也用不着手机,羽生结弦也不会偷看她手机里的东西,不过她觉得还是要约法三章——不用三章,一章就够了,
“ゲームをしてはいけない。(不准玩游戏。)”
羽生结弦泄气,
“あ…どうしてこんな…(啊…怎么这样…)”
裴涅禾觉得这事没有挽回的余地,
“私はまた選手のパフォーマンスを記録して、それから何人かの人をチームに選んで、あなたは微博を磨いて、もし私にあなたがゲームをしていることを見つけたら、あなたは私にすぐトロントに帰るようにします。(我还要记录选手表现,然后挑几个人到队里,你就刷刷微博,要是让我发现你玩游戏,你就给我马上回多伦多。)”
羽生结弦听到最后一句话就乖了,
“はい。(好。)”
裴涅禾还是有点犹豫,她真的很不放心这个不听话的家伙,要是在中国呆着呆着状态废了,那她不就成为千古罪人了吗?她转头看看旁边的三个人,夏露还好,挺认真的,马龙已经开始玩手机了,樊振东甚至打了个哈欠。
她碰了碰坐在她旁边的樊振东,
“小胖,你还看比赛吗?”
樊振东有点懵,哈欠打了一半就卡住,不上不下的,
“咋了阿福姐?”
裴涅禾和他解释,
“小燃还得有一会儿,她最后一个上,所以你可以帮我看着这个哥哥让他不要玩游戏吗?你啥也不用干,坐他旁边打游戏也没关系。”
出乎她的意料,樊振东竟然很高兴的同意了,
“可以呀。”
“那我们俩换个……额,你坐他那边去。”
裴涅禾感受到马龙和夏露看过来的目光,突然改口。
樊振东很乖巧的坐过去,羽生结弦吓到了,
“なぜ(干嘛?)”
裴涅禾没有表情,
“彼にあなたを見てもらう。(让他看着你。)”
羽生结弦愣了几秒,反应过来,
“おい!(喂!)”
裴涅禾拍拍他的头,
“しっ、第二組の出番だ。(嘘,第二组要上场了。)”
羽生结弦愤愤不平的闭上了嘴,让裴涅禾打开她的手机,刷了几分钟微博就觉得无聊,向左看看樊振东,他在玩游戏——裴涅禾这个提议,还让他摆脱了队长,就能光明正大的玩了。他又向右看看,裴涅禾正专心致志的盯着场上,手里的笔没停过。他又开始不安分了,偷偷退出微博,把身体往樊振东那边转,感受到樊振东瞪大了眼睛,想喊裴涅禾了,一下子捂住樊振东的嘴,疯狂眨眼让他不要惊动裴涅禾,显然——没有用。
裴涅禾头都没抬,
“hanyu,nogame(羽生,不准玩游戏。)”
羽生结弦缩了缩脖子,彻底老实了,还和樊振东道了歉。
“福ちゃん、これ見て。(阿福,看这个。)”
羽生结弦很认真的开始刷微博,因为看不懂中文,还让裴涅禾把手机系统语言调成了日语。他没看多久,看到个视频,看完之后偷看一眼马龙,才戳了戳裴涅禾,让她过来看视频。
裴涅禾不耐烦,本来想骂他,说他打扰她工作,但是看完视频之后就沉默了。
视频是石川佳纯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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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想和哪位中国选手配混双?”
“如果能够混双的话,希望和马龙选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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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的女孩,羞涩的笑,旁边她的队友也都看着她笑。裴涅禾太过清楚她的眼神了,她自己就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个视频做出什么评价。她能说什么,又能评价什么?她没有资格,也不会做这样一件对镜头里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孩堪称残忍的事情。
羽生结弦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
“人気があるんですよね。(他还挺受欢迎的,是不是?)”
她知道羽生结弦想表达什么。好拙劣的“挑拨离间”手法,她在心里无力又默默的吐槽。她不会说出来,也只能装傻。
她只能说,她很羡慕石川佳纯。
“彼女が羨ましい。(我很羡慕她。)”
羽生结弦瞪眼,
“どうして(为什么?)”
裴涅禾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羨ましいだけだ。(就是羡慕,而已。)”
她羡慕她什么?
她羡慕她的勇气,羡慕她的坦荡大方,羡慕她的少女心事不需要掩藏。石川佳纯可以把那一点悸动埋在对偶像的崇拜下,因为是同项目的选手。而裴涅禾不行,你不觉得一个花样滑冰运动员,喜欢看乒乓球很不合理吗?或许合理吧,但是裴涅禾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隐藏,从她第一次心惊胆战发布马龙的照片的那条facebook的评论区出现“许昕”,而她没有回复反驳开始,她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裴涅禾没有办法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石川佳纯比裴涅禾勇敢。
裴涅禾是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