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难以抉择
“这么早上哪儿去啊？”
清早，李未离打着哈欠走出门外，看向他问道。
延陵凉玉摇了摇手里的酒樽，明白他意思的李未离点了点头，背手走到他面前，上下扫视了他全身，偏了偏头，自个儿就往另外一边走去，延陵凉玉看着他的背影，放下酒樽，跟在他身后。
李未离叹了口气，又深深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说道：“她是个好姑娘，你很喜欢吗？反正为师是很喜欢，鬼灵精怪的丫头，好玩的紧。”
他有些疑惑，李未离没少打趣过，他眨了眨眼，索性他就不从心回答他，“要你管。”
李未离哈哈一笑，连忙说：“是是是。”
过了一会儿，他放慢了脚步，撸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腕朝向他，“这里曾经有一个印记，但是现在不在了，你知道在谁身上，可不要让别人瞧去了。”
延陵凉玉看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唉~”
正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今天的李未离煞是奇怪，有话憋在心里，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小凉玉，为师从小就对你很严厉，是想让你多学点儿，学扎实点儿，在江湖上少吃点亏，为师也很是心疼，你毕竟只是个孩子，不该承受这么多，你没有童年，也是为师的错，就连，唉，为师其实是真的心疼你。”
他还是没有说出口，话就在舌底，但是怎么也讲不出来，他是真的心疼他，其实知道他有了心上人，他甚至是比他本人还高兴，但是命运弄人。
延陵凉玉蹙了蹙眉，有些不宁，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李未离很少是这般有什么话不直说的，李未离胡乱抓了抓头发。
“你可知钥匙有哪几样？”
延陵凉玉几乎是不假思索马上就答了出来，“巴蜀玉、噬魂铃、泣血谱、红熔剑还有月魄。”
李未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追问，“那你知道用途吗？”
“当然了，死都不会忘记，巴蜀玉是重生之灵器，噬魂铃是号召之符，号召出的则是地府的亡灵，泣血谱是破他秘术的秘籍，而红熔剑便是曾经诛灭了沙眉叛族之首的兵器，但是这几样东西被几个国分别保藏了起来。”
延陵凉玉的语气很是坚定，几乎是咬牙切齿，双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恨不得生吃了残余下来的叛族。
“你可知，还有最后一样东西？可少但又不可少的？”
延陵凉玉疑惑的看着李未离，自己以前也没听说过还有另外的”钥匙”啊。
李未离吹了吹身前的树叶，说道：“为师没和你说过，每一样”钥匙”只要重见于世，被人所用，那便会折损守护人的性命，这守护者也是人，但是却不是普通人，他是灵童，一出生就被赋予这般使命，若是所有”钥匙”被收集起来，他也会活不了多久，前人正是担心灵童会背叛契约，于是他们在灵童身体里种下了诅咒。”
“这世间的规律便是一物降一物，封印他不是最安全的办法，最绝的是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当年因为出了点差错，没能完成，只好封印他，暂时压制住，静待候选人的成长，而为师也就是那些人其中之一，他们几个都中了阿穆萨的巫术，很早就死去了，只有我幸免于难，因此培养候选人的任务就落到了为师的头上，当初那几人分别藏钥匙，为师也没办法知道东西所在。”
延陵凉玉有些不解，但似乎猜到了李未离这番话的目的，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只是让为师也想不到的就是，这苏丫头是灵童的转世，之前的灵童染病早夭了，转世后的记忆被尘封了起来，所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李未离说完看了表情严肃的延陵凉玉一眼，只是身边人似乎灵魂出了窍一般。
走着走着，延陵凉玉只觉得脚步越来越轻飘飘，仿佛是在踏步云端，他很艰难的听完了李未离说的每一个字，他才刚刚吃到了清甜的果子，结果下一秒有人告诉他，这个果子有毒，而且世间无解药。
李未离拍了拍他的肩头，低语说：“她毕竟没有责任去背负使命，如若是提前告诉她怕她是不允，谁不想要长命百岁呢？所以……”
叹了口气，摇摇头，双手背后悄悄离开了，只剩延陵凉玉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兜兜转转，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不自觉走回到那片竹林，那片属于他记忆里的竹林，它承载着他最美好的童年，和青青在一起的岁月……
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在竹段上钻了一个小孔，清香的琥珀色液体呈抛物线喷射而出，迷迷糊糊的他迟缓地用酒樽接住，许多洒在了他衣服上，留下青竹的芬芳。
他盘腿而坐，闭上双眼，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内心里是如何的，那就不用多说了，自己准备了那么久，牺牲了那么多人，为了她而放弃是万万不可能的，其实这个任务，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迷，但得知苏季锦的归宿，他犹豫了，让她一个人去死，他于心不忍，一想到像一只百灵鸟儿的她不在自己身边转悠了，心头都像是少了一块肉。
有一种选择叫没得选，有一种痛叫生不如死。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其实自己是感动而喜欢她吧，她对他不离不弃，那是不同于兄弟情谊，自己才刚刚和她在一起，才刚刚体验到浓情蜜意的甜味。
然而李未离却在这个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建议他赶紧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苏季锦的记忆是被尘封起来的，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想起来”钥匙”的所在，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利用她，一旦感情陷得太深，那么知道结局的他，就怕到时候狠不下心来。
这一条路注定是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