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进宫前夕
过了几天，晴天已过，窗外开始淅沥沥下着清雨，无数小雨点打落在房顶上窗户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很是烦闷，苏季锦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下着围棋，秋天多雨很正常，但是看着雨的阵势，得是要下好几天的节奏，私塾先生因为染了风寒也就没来了。
苏老爷重新找了一个代课的先生，但是苏季锦并不满意，她更喜欢以前那个先生，讲课很有趣，还经常会跟他们讲一些有意思的历史故事和神话故事，但是苏老爷就觉得他不像是个私塾先生倒像个茶馆说书的，趁他染上了风寒索性把他给换掉了。
“哎呀，好烦啊，怎么又是这死局，我都看了好几天了，好烦啊，明明爷爷有说过碰到这种局势，只能用一种方法解开，这个方法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还要根据情况形式来解，所以又特别麻烦”，苏季锦实在是受不了了，拿起一颗棋子就往门外砸。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棋子扔出去的那一刻，房门打开了，那颗棋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着来人的眉心顺势飞去，苏季锦一看麻烦了，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那人的惨状，但是她却迟迟没有听到惨呼声，抬头一看，是素素一脸正经的站在门口，那颗棋子依然是飞到门外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哇，表小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有没有砸到你”苏季锦赶紧上前去乱摸素素的脸和身上。
素素只是咯咯直笑，一把抓住苏季锦不老实的双手道：“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你就看不到我现在这么站着跟你说话了。”
“我靠，这你都能躲掉了？表小姐太厉害了，没打中就好”，苏季锦倒是没有在意太多，她再三确定素素没事了之后才折回去收拾棋子。
表小姐听她这么一说，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就当苏季锦转过头来问她要不要吃点点心，她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你呀，就知道吃，我来找你不是来吃东西的，也不是来带你去吃东西的，倒是个好消息要跟你说，老爷的上个月给皇宫进贡了一批瓷器，皇帝倒是很喜欢那一批瓷器，那可是老爷从无云高价聘来的瓷器师傅，听说皇上最近办了一次宴席，邀请了皇亲贵戚大臣还有好几个商人及其家眷出席，天啦，我们居然可以见到皇帝了！”表小姐激动地摇着一脸懵逼的苏季锦道。
“啊？什么时候啊，你看这天气，出什么活动啊”，苏季锦一边收着棋子一边一脸沮丧道，似乎对于说要见皇帝没什么兴趣。
“哎呀，不跟你说这么多了，刚刚倒是来了几个裁缝，秋水有事去了，一会儿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那边量一下身形，宴会是一个星期以后”，说完表小姐就离开了，到了门口她突然停下来了，回头朝苏季锦笑了笑才离开。
俄顷，表小姐带着她的丫鬟来寻苏季锦，拉着她一起去了后园，苏季锦去的算比较晚的，主要原因是她很想避开夫人们，所以到那儿的时候，裁缝和布料也都所剩无几。
“哎呀，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就差你们了，来来来，五姑娘来我这里，我看看给你打个什么料子什么色的服饰，好的料子都被别的姑娘夫人选去了，不过姑娘不要难过，碰到妾身，就算是不用那种华贵切成色好的料子，我也能给你做出一件不失风度的服饰来”，一个面容老陈约四十岁的妇人一边拉着苏季锦往更里面走一边说道。
苏季锦一挑眉，心想：“哦？这可不简单，也不知道她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是真如她所说一般。”
那妇人拿了一卷布尺，给苏季锦从头量到尾，苏季锦是很反感与陌生人肢体上的接触的，但是眼前的这个裁缝倒是挺熟练的，她避免不了与苏季锦肢体上的接触，但是她倒是很迅速，测量的也很准，古代人啊是真的很精益求精啊，匠人的精神技艺还是很高超的。
量到苏季锦胸时，连那裁缝都蹙起眉头来，低声嘟啷道：“这苏家是没给你吃饱饭么。”
尽管已经很是小声了，但还是被苏季锦听到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直接就能看到自己的脚尖，胸前一片平坦，虽然很生气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因为这就是事实啊，呵呵，怪就该怪这个妇人说出了真相，她怎么能这样呢？
她算是有气也没处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妇人用手轻捏着下巴，咬着手指，蹙眉看着苏季锦，那一脸苦逼的脸写满了这件衣服再好看也会被你穿丑的复杂表情，突然她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那声巨响差点让苏季锦吓到从椅子上摔下来，她也很是激动，眼睛睁的好大，以为裁缝想好了给她做得漂亮裙子，只见她突然又一脸便秘的表情，拿手指在桌上写写画画。
苏季锦满头黑线，就差黑人问号脸了，怎么？她已经丑成这样了？不说好看，但是也不至于说丑啊！
“哎呀，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随便一点就好了”，苏季锦心疼她差点把手指头咬出血了还没想出来。
“别人能随便，你不能啊，可不能砸了我的招牌”，妇人捏下巴的手握拳状敲打着自己的头顶，突然背后一阵寒意，她冷到打了个哆嗦。
“我想到了！”妇人打了个响指，她赶紧跑到仓库去。
苏季锦倒是很诧异，这古代人居然还会这么时髦现代的打响指动作么，就在她在腹诽的同时，那妇人精挑细选，终于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布匹中找到尚且可用的布料，在她身上比划比划了之后，随后便就叫她回去了。
“五小姐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慢呀，我们都等你好久了，赶紧走吧，我要饿死了”，素素朝缓缓向她们走来的苏季锦道。
这还真是神了，苏季锦仰头看着窗外，金色的光辉散落人间，驱赶了一切的阴霾，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说停就停了，此刻窗外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清香，叶片上的雨珠像是钻石一样剔透晶莹，缓缓划过叶面无声地滴落在土壤里，天的尽头还有一小段彩虹，隐藏在云朵后若隐若现。
古代也没说有天气预报，为什么就这么准？明天就是进宫的日子，后天就是皇宫举办宴席的时候了。
苏季锦埋头看着眼前的那一盘熟悉的死局棋，都过了一个月了她还是不会解，思路都还没摸清，正当她烦闷的抓头发时，门外已经来了客人，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姑娘，我都敲了好几次门了，还以为你没在，吓我一跳，你还在看棋呢！”秋水抱着一堆衣服探了探头看苏季锦道，但是她根本就看不懂，索性就走到一边将手里的衣服折叠好，并清理着苏季锦弄乱的房间。
“姑娘，裁缝衣服终于做好了，我都去催了好几次了，别的人都拿到衣服了，就是姑娘的今天才拿到，怎么这样啊，明天就要进宫了，她今天才把衣服拿过来，不合身都换不了了，快试试吧”，秋水看着一脸认真的苏季锦道，她其实也不想打扰到正在思考问题的苏季锦，但是时间不等人啊，她正着急，如果不合适得赶紧换。
秋水又叫了她几遍，但是苏季锦那边却是只是礼貌性的回应了她一声，但是根本就没有做出点什么行动来。秋水叹了口气，不得已拉着苏季锦的手腕把她拉到一边，强行给他换上衣服，这衣服看起来简单，但是穿起来还真是复杂。
秋水抹了抹额角的汗，轻轻拍了拍苏季锦的腰说：“终于穿好了，累死我了，来，我看看怎么样。”
就当苏季锦站起来的那一刻，秋水楞了一下，她本来还觉得这衣服的颜色有些老陈，但是却是十分适合苏季锦的，很适合苏季锦的气质。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苏季锦摸了摸身上的烟纱，如水一般丝滑，透彻如水晶，她才注意到秋水的神情，于是她拖着长裙站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这套衣服居然这么合身。
水蓝色一点都不显眼，但是正是这豆蔻般的年纪让苏季锦显得很是清丽动人，青丝凌乱的垂在胸前，眼底烟波流转，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气息。
果然啊，三分外表七分包装，长得难看没关系，一定要会打扮。
苏季锦心想：“这个老女人还真是厉害了，加鸡腿加鸡腿。”
秋水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苏季锦叫她好几声才缓过神来，赶紧上前去帮苏季锦脱掉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看着厚，但是质地却是很轻薄，抱在怀里就像是羽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