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凶手是谁？
“将案犯牛海叉出去，看押！”
刘县尊面无表情，惊堂木再拍
“退堂！”
大齐国的文官都是两榜进士出身，这样的人不可能是笨蛋，牛海虽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但他没有实施犯罪的能力。
刘县尊同杜通判怎么会看不明白，之所以还要提堂，大抵是要排除那一丢丢可能性。
别看刘县尊一口一个案犯，语气上咄咄逼人，但高祯不认为两位上官会拿牛海来抵罪。
那要有多蠢，哪个又会相信？
闲人散去，杜通判叫过纪捕头，想了想，又对高祯招了招手。
刘县尊走下主位，同杜通判对坐，二人喝着茶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似是都在思索。
此刻，偌大的厅堂只有四人，高祯自是不能当先开口，只等着两位上官问话，或者吩咐？
大齐国，文官指使丘八极为寻常，也并非是对高祯另眼相看，便是高祯不来，怕是刘县尊也会派人去军营里调用。
从朝廷角度来说，文官也好，军兵也罢，终归是一家。而金山军又是客军，同牛庄人全无牵扯，用起来反而令人放心。
只是那时，金山军怕是没有今日的待遇。
可怜两位上官，杀人的凶徒就站在眼前，偏偏他们却看不到。
“牛海不是凶手，那几个马贩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杜通判揉了揉太阳穴，“纪小乙，整个牛庄再没有可疑人物了？”
“大人，弟兄们做事很用心，并没有遗漏。”
纪捕头躬身施礼，“小的怀疑凶徒犯案后便逃离了牛庄，并没有在牛庄逗留。”
“何须你来说，本官自是知晓凶徒很可能已经逃之夭夭。本官只问你，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探案？”
“呃，以牛二死相推断，当是寻仇，小的以为当从牛二的仇家入手。这牛二平日里好勇斗狠，得罪了不少人，且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辈。
只是如此一来，小的手下的这些人手就有些不够用，且时间上恐怕也来不及，小的不敢确定几时能有结果。”
杜通判脸色变的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本官只给你十日时间，不求你能抓捕凶徒，只需给本官查清事实。
若做不到，嘿嘿，有你的好看！”
“小的领命！”
纪捕头无奈领命，衙役说来风光，貌似可以在平头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可一个‘役’字道明一切，大头巾怎么可能会风餐露宿去查案，都是衙役在调查，查不出结果，背锅乃是必然。
“大人，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方才那牛海言说夜里遇到了鬼差，神鬼之事自然不可信，但若牛海所言为实，那么是不是他遇见的不是鬼，而是刚刚杀死牛二等人遁逃的凶徒？”
“是又如何，即便牛海不是胡言乱语，所见之人也皆由面具遮掩，分不清所以然来，你说他们是谁？”
“咳咳，卑职有话说！”
刘县尊、杜通判、纪捕头同时看过来，小丘八有眼色，晓分寸，抬举一下未尝不可，但若是不分尊卑，口无遮拦就是不识抬举。
莫非……今日给他的好眼色太多了？
杜通判怫然不悦，刚要呵斥，却是被刘县尊拦住。
“且听他说，小儿心气高，听听也无妨！”
“哼哼！”
杜通判瞪向高祯，“若是信口雌黄，说不得要替你家大人教训你！”
“两位大人，纪捕头！”
高祯不以几人冷脸为意。
“方才听那牛海言鬼差之事，卑职想起一事。
我鳌山军曾在景州故城县短暂驻扎，彼时故城县也闹出了人命官司，其中一起案件同今日极为类似，据那家眷所言，凶徒皆穿黑衣，带白色面具。
此时想来，却是同牛海所言鬼差一般无二。”
“嗯？当真？”刘县尊脱口相问。
“确实！卑职虽未曾见过凶徒，但却见过故城县县尊亲自断案！”
“结果如何，可有抓住那凶徒？”
杜通判目视高祯，面上带着急切。
“未曾抓住凶徒！”
高祯摇了摇头，“不过么故城县尊同我家指挥使大人确定是金蛮所为，并以此结案上报。”
刘县尊同杜通判互相看了一眼，面带震惊。
良久，刘县尊喝了一口茶压惊，又问道，“你可知案件详情，且说与我听！”
“好叫县尊知晓，我一小小旗官，哪里知晓那许多事，不过您可以派快马去往故城县调取卷宗啊。”
高祯摸摸后脑勺，腼腆一笑。
“卑职只是觉得此事或许对两位大人判案有所助力，若是说的不对，还请两位大人不要怪罪。
嘿嘿，小子的父亲可是严厉的紧，俺怕挨揍。”
“哈哈！”
刘县尊点指高祯，“你这小儿有意思，本官这便派人去故城县相问，若是实属，有你的好处！”
“说不通啊！”
杜通判思索片刻，“县尊试想，金蛮为何要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袭杀牛二这等人？目的何在？”
“先确定是金蛮所为再谈其他！”
刘县尊向纪捕头、高祯摆了摆手。
“下去吧，此间事莫要对外人言！”
“是！”
高祯转身，同纪捕头走出门外。
门内，两位上官全无歇息之意，似是在商议着什么。
“高小哥，谨言慎行啊，若是故城那边查无此事，怕是你父也吃罪不起。”
纪捕头停下脚步，看向高祯，“你这般尽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祯警醒，金山军终归是客军，前来帮着维持秩序倒也正常，难道显的过于热情了？
呃，这位纪捕头不会以为小爷觊觎他的位置吧？你想多了！
“哪里敢扯谎！”
高祯微微苦笑，“纪捕头，小弟只怕是真有金蛮在近佐，我金山寨六十几条性命在这里呢，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小弟即是为了两位大人着想，也是为了我金山军安全计，但愿某多心，金蛮不在这里才好。”
“就如杜通判所说，那牛二何德何能，竟然能被蛮子看上？”
“我哪里知晓，只是听军中上官言语，蛮子几百人潜入大齐，袭击安阳王府之后便销声匿迹，这却是让人不解！”
“有何说法？我大齐何其大，山林众多，隐藏几百人又不是难事。”
“纪捕头不在军中，不晓得军中的难处！”
高祯撇了撇嘴，“我金山军六十几人的吃食都让我父操碎了心，那蛮子在我大齐境内怎么办？吃喝哪里来？”
“你是说有人暗中相助金蛮？”
纪捕头面泛惊怒之色，“哪个敢这般做，他就不怕抄家灭门？”
“嘘！”
高祯赶紧止住纪捕头言语，“小弟也只是听得一句两句，哪里知晓真假，想必是有的吧，难道蛮子都是铁打的人么，不吃不喝？”
“你的意思是那牛二同蛮子有勾结？”
高祯赶紧摇头。
“小弟可没有这般说，小弟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上官吩咐做事。”
“也是，那牛二给蛮子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纪捕头眼珠转了转，“不过高小哥倒是提醒了某，几个死鬼家里也需查验一番，看看有无异常。
唉，哥哥我苦啊，这倒霉差事什么时候才能了结。”
“能者多劳！”
高祯笑了笑，“哥哥只管去查案，小弟这便安排人巡夜，定会看护好两位大人。”
“得亏你是个兵，不然老子的位置让给你算了！”
纪捕头拍了拍高祯肩膀，“你今日帮哥哥解围，哥哥便多说两句，刘县尊为人高义，只要你这边尽心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敢情好！”
高祯对纪捕头抱拳，“还请纪哥哥帮着美言，小弟也不指望别的，能让我金山寨弟兄吃饱，不饿肚子就成。”
“好说，好说！”
纪捕头转身走了，大抵要夜探牛二家，去搜集根本就不存在的证据。
‘牛二，非是小爷要害你死后还不得安宁，而是几个鸟人脑补剧情太厉害。’
转身，高祯叮嘱曹鹏张虎各带十人轮流巡守牛府，他则直接回转军营。
困觉！
折腾了一整天，累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