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鬼七的嗅觉
徐昊一边给来来额头擦拭着白酒，一边说道：“好点了吗？”
来来点点头：“嗯。”
去去在一旁说道：“不错啊小师弟，你还懂这种偏门呢。”
徐昊嘿嘿一笑：“嘿嘿，这没什么，以前婆婆经常这样给我擦拭，就是味道有点难闻，效果还是不错的。”
三人正悠然说着，徐昊突然神色一震。
去去见状忙问道：“怎么了？”
徐昊正色道：“有人来了。”
说完，他急忙将水瓢放到一旁，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正朝这边走来，而且听声音人还不少。
去去疑惑道：“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你确定吗？”
徐昊说道：“我确定，而且人还不少。”
来来去去没有丝毫怀疑徐昊，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一夜之间就恢复正常，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形容了，何况能听见远处的脚步声呢。
去去忙问道：“怎么办？”
徐昊眉头紧锁，听声音已经越来越近，跑出去是来不及了，三人一时间急得团团转。
突然徐昊似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朝去去看去。
去去皱眉道：“不太好吧……”
徐昊说道：“没办法了。”
来来一脸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徐昊急切道：“没时间解释了，快起来。”
说罢一把掀开被子，将来来扶下床。
两人搀扶着来来来到堂屋，来来瞬间明白了二人的想法，忙嫌弃道。
“打死我也不睡棺材。”
话音刚落，只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后面的，赶紧跟上。”
“快快快，打开。”
看着来来一脸的紧张，徐昊和去去两人皆无语。
两人扣住棺材盖，用力一抬，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徐昊脸涨得通红，艰难道：“快。”
转头看向来来，见来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坨棉花，已将鼻孔塞得严严实实，徐昊催促道：“快啊。”
来来把脸侧到一旁，闭上眼，一咬牙，抬脚踩了进去，缩了进去，从始自终都没有睁眼，他怕睁开眼就不敢进去了。
二人使劲将棺材盖移了过来，刚要盖上，来来急忙说道：“你们想捂死我吗？”
徐昊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关上，里面本来就没有什么氧气，要不了多久氧气耗尽，到时候岂不是窒息了。
他找来纸壳折叠起来，垫在了棺材沿两边，随后和去去两人将棺材盖轻轻盖上。
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要是不注意看的话，完全看不出有缝隙。
把来来装进去后，两人一番推让后，最后由去去进入第二口棺材。
将棺材盖盖上后，徐昊已累得气喘吁吁。
他赶紧跑回先前睡觉的屋子，将被子全部叠好，又将水瓢塞到床底下，随后来到挂着赵老夫人照片的屋子。
哆哆哆！
“老夫人，开门啊。”徐昊压着嗓子喊道。
等了一阵里面，里面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他又敲了敲，小声喊道：“老夫人，救命啊。”
随后侧耳倾听，屋内还是没有声音，就像里面没有人一样。
“围起来。”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徐昊心头一惊，也顾不得礼仪，用力一推，一个趔趄冲了进去。
刚一冲进去，只觉得脚下踩了一空，竟直直坠了下去。
砰！
徐昊还没反应过来，就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
他疼的死去活来，脸上的肌肉挤作一团，捂着腰艰难爬起来，睁着一只眼打量着周围。
发现自己竟坠入了一山洞，这让他瞬间不平静了，只觉得昏昏沉沉。
这都什么跟什么，谁家屋内会有一山洞啊，这都什么人啊！
……
随着中门关闭，外面的门也打开了。
“搜。”
随着曹子松一声令下，一群人急匆匆冲进屋内，随后又全都跑了出去，一个个呕吐不止。
“什么味儿，太臭了。”
“呕……熏死人了。”
“不会是死老鼠啥的吧……”
曹子松和老道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知道，一定是有人动了棺材了。
曹子松命令道：“打开大门。”
有人捂着鼻子，屏住呼吸，从里面放下门闩，将大门打了开来。
随着大门打开，两口棺材显露出来，从外面也能看见。
“这……”
“祠堂内竟有棺材……”
“以前从没听说过啊。”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小声议论开来。
有明白真相的人低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这是师父给师爷师母立的衣冠冢。”
“哦，原来如此。”
“师父孝心真是值得我们学习呀。”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没下葬怎么能叫衣冠冢呢？”
此时鬼七微微皱眉，眼睛来回转动，似是在想些什么。
现在整座祠堂已被包围，曹子松也不急，等了一阵，待气味散尽，他率先进入。
其他人四处搜寻，他自己则来到赵老夫人的照片前，点了三柱香，作揖三次，将香插入香炉。
随后从桌上拿起一坨老旧的冥纸，食指拿到嘴边，伸舌头舔了舔，随即将冥纸一张一张撕开。
看上去虔诚无比，表情还带着凝重之色，外人看了只觉得这是一个大孝子。
众人一通搜寻后，有人来到曹子松身边说道：“师父，没有发现。”
曹子松一边点燃冥纸一边吩咐道：“上二楼。”
“是。”
十来个人随即蹬蹬蹬上了二楼。
这时有人想要打开先前徐昊进入的那扇门，曹子松喊道：“到别处去搜，这里一会儿我自己查看。”
“是。”那人离去。
烧完冥纸，曹子松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随后迈步欲要打开先前徐昊进入的那扇门。
老道人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细微摇了摇头，随后往后方斜视了一下。
曹子松同样斜视一下，后方站着的是鬼三、鬼四、鬼五、鬼六、鬼七五人。
曹子松哈哈一笑，说道：“我与他们情同手足，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们过来，一起进去。”
几人欲要跟着一起进入，鬼七突然抱拳道：“有黄大仙陪同，想来也不会有危险，我们去三楼查看吧。”
曹子松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们去三楼，有什么情况，立马呼叫。”
“是。”鬼七抱拳道。
随后五个光头迈步踏上楼梯，朝三楼走去。
五人走后，曹子松对老道人说道：“走吧。”
随后自己先进入房间，老道人紧随其后。
一进房间，老道人急忙将房门关闭。
这间屋子和其他屋子大有不同，里面并未有家具卧榻，而是满屋子贴满了符箓。
墙上挂了许多动物的头颅标本，有黑狗、黑驴、牛头、麋鹿等等。
地板中央有一个鲜红六星图案，六星图案每个角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木头神像，图案中心是一个圆形，足够一个盘腿而坐。
而门侧面的整堵墙竟是镜子，六星图案映射在镜子里，显得格外的怪异。
屋内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一眼就能将整间屋子看完。
曹子松来到六角星图案中央，面对着镜子，闭上眼睛，摊开双手，像是在接受某种洗礼，满脸贪婪的神色。
他犹如陷入了某种漩涡，整间屋子以他为中心，仿佛在高速旋转。
突然他猛的睁开眼睛，一步冲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表情，龇着牙，喉咙中发出让人难受的低吼声。
他伸出手，往头上摸去，揪起头上的一根头发，用力一扯，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根白发。
看着手中这一根白发，他几乎癫狂，表情中有凶狠、有害怕、有愤怒、有惊慌……
老道人见状，一把拉住他。
他犹如一只野狗，一口朝老道人咬去。
老道人一指点在他的眉心，然而仅仅只是减缓了他的一丝戾气。
老道人，一把拉开门，强行将他拉出屋外。
一出屋子，曹子松瞬间恢复原状，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了？”
“回去再说。”老道人低声说道。
搜寻良久，手下徒弟一个个来报，皆一无所获。
“班主，三楼没有。”
负责搜寻的五大护卫来报。
曹子松紧皱眉头，他知道，徐昊三人除非提前收到消息，否则绝不可能跑出祠堂。
可这次是突然前来搜寻，不可能有消息提前送到，三人一定还在祠堂。
想到这儿，他不禁看了两口棺材一眼。
当看到那微微凸起的棺材盖时，他假借系鞋带，蹲下身子，看着两口棺材的棺盖皆有缝隙，曹子松微闭双目，知道里面定是藏人了。
他站起身，出人意料的是，他一挥手，大声道：“走。”
这时鬼六上前来说道：“班主，会不会……”鬼六看了棺材一眼。
曹子松刚要说话，鬼七开口道：“不可能，那徐昊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他看着鬼六说道：“昨夜你不是将他们打成重伤了吗？我想那种伤势之下，他们绝不可能抬得起这么重的棺材盖。”
曹子松点了点头，笑道：“就是嘛，鬼六，你对自己的攻击力这么没信心吗？”
“可是……”
鬼六话还没说完，曹子松抬手制止，说道：“走吧。”
说完便迈步离去，众人纷纷跟在后面，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当然，曹子松依旧安排人四处搜寻。
厅堂内。
老道人和曹子松并排而坐，老道人开口道：“那鬼六似乎有些不服管教啊。”
曹子松冷笑一声，说道：“该小心的是鬼七。”
“鬼七不是两次替你解围吗？怎么会……”
“道术我不及你，识人之道我可在你之上，哈哈哈。”曹子松说完，随即正色道：“先前我怎么了？”
五大护卫的住处。
鬼六没好气道：“老七，你为何要在班主面前扫我颜面？”
鬼七说道：“六哥，你以为你能想到的事，班主想不到吗？”
鬼六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班主不想打开棺材？”
鬼七反问道：“你说呢？”
鬼七这么一说，鬼六思考着，觉得鬼七说得的确几分道理。
鬼七揉着眉心，看似心事重重。
鬼六问道：“你怎么了？”
鬼七深吸一口气，又搓了搓脸，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老七，有事就说，何必这么婆婆妈妈的。”
五大护卫中，看似年龄最大的一位开口道。
鬼七掩面沉思一阵，随后开口道：“三哥，我……”
面对鬼七突然的哽咽，其他几人感到莫名其妙，纷纷安慰道。
“老七你怎么了？”
“有话就说啊，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老六，是不是我们不在，你又和老七打架了？”
“四哥，你可误会我了，昨夜老七被徐昊他们打晕，还是我扶他回来的呢。”
这不劝不要紧，一劝鬼七直接泪目蒙蒙。
“哎呀，老七，你这是干什么呢？被徐昊那小屁孩打怕了？你放心，哥几个一定给你报仇。”
这时，鬼三起身，走到鬼七身边，拍着鬼七的肩膀说道：“老七，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鬼七抹去泪花，双眼通红的看着鬼三。
“三哥……”
“你说，三哥一定给你做主。”
鬼七哽咽道：“我怀疑……那两口棺材里装的是……”
听鬼七这么一说，其他几人立马激动起来。
鬼三一把抓住鬼七的肩膀，压着嗓子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鬼六迈步上前，激动道：“老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鬼七泪眼婆娑，从衣兜里缓缓掏出一个瓶子，颤抖着双手将瓶盖打开，说道：“这是当初大哥送给我的，他爱香，这瓶“玉华香”是他亲自调制的，我在祠堂闻到了这种气味。”
鬼三接过瓶子，拿到鼻前闻了闻，发现这所谓的“玉华香”的确奇香扑鼻，闻了还让人精神振奋，心旷神怡。
鬼六一把夺过瓶子，凑到鼻前闻着，接着鬼四、鬼五也相继闻了闻。
其实当瓶盖打开的那一刹，整个房间已经飘香了，但他们还是想确定一下。
“老七，你确定吗？”
“是啊，是不是你自己当时不小心打开了？”
“这事可不能马虎啊老七，当时我们都在场，并没有闻到这种香啊。”
鬼七见几人不信他，摇头道：“大哥和我说过，这种香任何气味都不能掩盖不了……”
鬼七的思绪仿佛回到从前。
那时他并不是光头，而且年龄也不大，一个帅气十足的男人对他说道：“老七，香味是用心去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