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公爵的藏品室
上午七点，林斯克早早地起了床，然后发现赤季小姐醒得比他更早，在他来到楼下时，赤季已经在摆放早餐了。
“小姐说您今天要早起，所以吩咐我先为您准备早餐。”赤季向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谢谢，之后也请替我谢过真糸心小姐。”
他一看扫过桌面，发现查林的早餐和塞涅瓦的居然差不多，都是面包加奶，再配少量肉食。
“这是为了您特别定做的塞涅瓦风味，我想您应该吃不惯查林的早餐。”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很好奇的查林的早餐是什么样的？”
“是蛋糕和甜点。”
“这”林斯克一时有些语塞，他随后又问了一句，“这是真糸心的早餐吧？”
赤季笑了一下，说：“是的。”
他享受完了早餐，穿好衣服后就从别墅后门出去，赶往公爵的庄园。现在天上还只是有点微光，街上的火把还有部分没有熄灭，潘塔利牧的街道上显得十分昏暗，行人十分稀少，林斯克行走在阴影里，很快便赶到了庄园门口，此时才七点四十分，距离林斯克和公爵约定好的九点还很早。
此时庄园门口的不远处停了一辆法列家族的马车，它藏在转角处，只有车头一盏的提灯点亮着。林斯克从阴影中接近了马车，发现驾驶位上坐着的是赞利尔。
他走上前去，向赞利尔问道：“诗维在吗？”
赞利尔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但是随后发现来人是林斯克，随即放下心来，恭敬地说道：“林斯克先生，诗维少爷在那边的咖啡馆里等您。”他指了指马车左后方的街道对面，一家名为“芙鸢花”的咖啡馆的门口已经点亮了提灯。
林斯克道了声谢，然后就向着街对面走去。
“叮铃”
他发现这家咖啡馆的装饰十分古典，墙壁上挂着老式的猎弓，桌子和吧台的做工都很像几百年的风格。此时店里面只有诗维一名顾客，他坐在角落里，听到门口铃声响起，抬头招了招手。
林斯克走过去坐在旁边，向他问道：“这家店是新开的？”
“嗯，是塔克索罗恩家族投资的。潘塔利牧未来几年都会是泊里郡的经济中心之一，这里有传奇和故事，会有很多人前来。洛维斯弗最近损失不小，急需补给。”
“洛维斯弗到底和你们家做了什么交易？”
“我不知道，老爸没跟我说，但我估计和寒铁有关，能让那些老家伙这么着急，估计也只有这个了。”
“可能是寒铁的优先供应权。”
“估计是吧，不过那和我们没关系，今天的重点是公爵的奖励和莱莎。”
“是的，你有奖励物品的清单吗？”
“怎么可能，那可是公爵的藏品室，我怎么会有清单。待会去问一问恩里奥总管吧，他应该已经起床了，我看见公爵庄园的一些房屋已经亮起来了。”
“这么早？”
“嘿，大人物们可以睡久一点，但是他们的下属就得起早，公爵庄园的下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恩里奥总管也是一样。”
“对于藏品，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你选一件武器和一件饰品。武器可以带在身边，可以让那些打你主意的人冷静一下，饰品则是易于携带，在一些不好使用武器的场合可以弥补一下。当然，我的想法都按照发生战斗情况去思考的，你可以自己选择，但是武器和饰品的搭配是我认为比较合理的选择。”
“嗯，我会注意的。”
这时，两名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您好，你们的早餐已经做好，请慢用。”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把餐盘摆上了桌子。
等到侍者离开，林斯克才对着诗维说道：“我已经吃过了。”
“那正好，你的那份也给我吧。”
林斯克沉默着把餐盘推了过去，诗维一点一点地把两人份的早餐都扫干净了。
八点整的时候，林斯克和诗维出现在了庄园门前，由侍者领进门，在大厅见到了恩里奥总管。
“您来得比预定的时间早很多，林斯克先生。”
“不好意思，计划有变，我需要提前奖励。”
“嗯，无需道歉，这本就是你该得的，请随我来，诗维先生请在二楼的休息室等待，随后会有侍者给您带去奖励。”
两人跟着恩利奥上了二楼，诗维对林斯克点了点头，走进了休息室，而后者继续跟着恩里奥往走廊尽头走去。到了尽头后，两边各有一道旋转楼梯，左边的向下，右边的向上，恩里奥往右边的楼梯摆了个“请”的姿势。
他们随着楼梯向楼上走去，林斯克注意到这栋房屋从外面看有五层，但是从这楼梯间往上看还有六层，也就是说这栋房屋实际上有八层，也不知道这么多层楼是用来做什么的。
林斯克一边在心里好奇一边跟着恩里奥向上走去，上了三层楼后，也就是从庄园外看到的第五层，他意外地发现“樽”先生等在走廊上。
“‘樽’先生，林斯克先生已经带到了。”
“谢了，恩里奥总管。”
恩里奥转身下楼，留下了一脸疑惑的林斯克，什么也没有说明。
“今天由我来带你参观公爵的藏品室。”
“‘樽’先生，恕我冒昧，为什么是您？”
“因为只有我能带你进去，跟我来吧。”他转身沿着走廊向里走去，林斯克犹豫了一会，紧接着跟了上去。他看见第五层的走廊是一条笔直的长道，两边摆放着着各式各样的雕像，墙上挂着精美的画卷。古老的铜灯里不知道点着什么，发出了金黄的光芒，让人一进入就精神振奋。
“这条走廊有个奇怪的名字，叫‘长眠之路’，但是你会觉得很兴奋，一点也不困倦，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灵性过于活跃，会加速消耗精力，一旦出了这条走廊，过度兴奋会带了难以抑制的疲倦。”
“聪明，看来你的灵觉感知很强啊，你是打算向这方面靠拢吗？”
“是的，我想骑士魔法不太适合我。”
“哈哈，没错，骑士魔法只有法列那些老顽固会去选择，聪明人都会选择灵觉感知。”
林斯克觉得“樽”先生的话似乎带了点个人的主观臆断。
他们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一路上都没有别房间，只有尽头这里有一扇雕刻了复杂阵列的石质大门，林斯克看着大门上纹路，试图理解阵列的含义，但是以他目前的知识水平，只能看的自己头昏眼花，差点摔倒。
“也就是这阵列是已经成熟的，如果是那种刚刻好灵性还未收敛的阵列，你刚才已经脑袋爆炸了。”“樽”先生在一旁笑道。然后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根手杖，就是他之前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根，他抬起手杖在门上的某一点戳了一下，注入了灵性，花纹逐渐亮起，银色的光芒逐渐流淌遍布了整扇大门。
“樽”先生收回手杖，然后上前推开了大门，门后的场景映入林斯克眼中。那是一个简单的如同博物馆的房间，地上矗立着许多同样规格的石台，台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还有些大件的藏品则是挂在墙上，比如巨剑和铠甲。有些藏品外面还包裹着一些魔法水泡，似乎是种封印。在这些藏品的旁边贴着纸条，描述了藏品的名称和效果。然而最让林斯克震惊的是这个房间的大小和一楼的大厅相差无几，而且还有二楼。
“这里已经不在庄园里了吧，刚才那扇门上的阵列，是空间魔法？”
“反应很快嘛，没错，那扇大门连接的是公爵真正的藏品室，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带你进来了吧。”
如果没有“樽”先生，那估计谁都打不开这扇门，想要破解阵列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这种高规格的阵列，林斯克也想明白为什么外面会有“长眠之路”，如果有人入侵这里，想要偷走藏品，那么他在走廊上会加速消耗精力，而破解阵列也需要消耗精力和时间，如果不能破解，那他就会倒在走廊上，等着被逮捕。
“公爵每次都是这么大的手笔吗？”
每次科罗拉狩猎的场地都不一样，如果每次都建一个空间门，这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不是，只有这次是这样。因为今年是我来，所以帮他建了一次。”
“您以前是塞涅瓦人？”
“才发现吗？好了，不用管其他事情了，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你的朋友还在下面等你。”
林斯克赶紧收起思绪，在藏品室里四处参观，他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出自塞涅瓦的，也有来自其他公国的，他甚至还看到了尊者会出品的武器，公爵专门划了一块地来展示。
“我不建议你选尊者会的制品，你已经获得了名额，九月就要前往‘圣羽织’，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获得这些类似的东西。倒是来自其他地方的魔法物品平时很难见到，有些效果奇特的也很找到代替品。”
现在是才是七月中旬，离前往“圣羽织”还有一个半月。林斯克点了点头，在尊者会藏品区看了一眼就转向了地方。不得不说，这里的藏品种类是林斯克见过最多的，洛维斯弗的家族藏品只有这里的一半多，而且大部分同质化严重，但是这里的藏品竟然没有一件外形或者效果重复的，而且来源也多种多样，有些是公爵年轻时候出国冒险带回来的，有些是在尊者会学习期间狩猎得来，甚至还有许许多多林斯克没见过的高价值猎物的器官和标本。
“公爵的藏品真是丰富啊。”
“这里是历代的公爵藏品室，你看到的有不少是以前的公爵们留下来的资产。”
“原来是这样，我还在想如果这里都是现任公爵的藏品，那该有多恐怖。”
“哈，你对你们的统治者不够了解啊。”
“没有机会去了解。呃，我想去二楼看看。”
“哦，那里你暂时上不去。”
“为什么？”
“那里的东西你见不得，也不能碰。”
“我明白了。”
林斯克很遗憾没能去二楼见识一下，光是一楼的藏品就已经丰富到难以选择了，他一边幻想着二楼会有什么样的神奇物品，一边继续在一楼参观着。
他正走着，突然感觉胸口有异样的灵性波动，他停步感受了一下，然后将手伸进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金币。金币上的颜色正不断地变换着，有屡缕灵性丝线缠绕在上面。
这是怎么回事？
林斯克心里疑惑，这还是占卜金币第一次自主做出反应。他的灵性补完后，感知能力大幅增强，难道这才是金币真正的模样？以前没有察觉，是因为灵性不全？
“怎么了，有中意的了？”“樽”先生在身后问道。
“算是吧。”林斯克想了想，如同往常一样弹指将金币高高弹起，然而这次金币没有落回他的手中，而是飞向一个方向，落在了他的左前方。
“叮，叮，叮叮，叮叮叮”
金币掉在地上，神奇是没有任何一面向上，而是立在地上滚了起来，林斯克不明白金币发生了什么，只能慢慢跟在后面，看它会滚到哪里去。
“樽”先生右手食指微曲抵到嘴唇上，似是在思考什么，随后他没有出声，默默地跟在林斯克后面，他也很好奇那枚金币有什么神奇之处。
那枚金币如同活物，虽然歪歪斜斜地滚着，但就是不倒，而且还绕过了好几座石台，它带着林斯克和“樽”先生来到了藏品室东南方的一个角落里，停在了一面展示墙前，这面墙上只有一件藏品，是一件深灰色的皮质长风衣，衣服的下摆长到膝盖处，衣摆边上有深绿色的藤蔓花纹，衣服的纹理纷繁杂乱，如同野兽的皮肤，而且看上去皮质粗糙，感觉穿起来会很不舒服。
林斯克弯腰捡起金币，感受到缠绕着金币的灵性丝线此刻都指向了这件衣服，他低头看看了下方的说明，而第一行字就让他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岩曦：取材自‘鬼角岩犀’，整体呈深灰色，有绿蔓花纹，自带‘坚体’、‘抗魔’、‘自愈’三种‘铁盾’魔法，可以召唤自然生命，对普通生物具有无可抵抗的威压，可以压制部分高价值猎物，材质坚硬不易损坏，使用者穿上后衣服会改变外貌，形同普通衣物，价值，1000瓦币。”
“‘鬼角岩犀’，我记得诗维和我说过，我们带回来的那只高价值猎物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是的，但是这个不是你们带回来的那只做成的，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藏品，从这件衣服的特性你就可以看出，‘鬼角岩犀’是个很难杀死的高价值猎物。它的攻击性并不强，也没有什么高危险的魔法，但是它太大、太壮，而且极难杀死，一旦发狂，没有擅长灵性攻击的魔法师在场很难限制住它。”
“我想要这件衣服。”
“你想要就拿吧，我介绍你拿的东西。这件衣服没有什么特殊需求，直接取下来就行。”
“好的。”
林斯克伸手从墙上取下了衣服，虽然它的重量确实如同一般衣服，但是太硬了，入手的感觉就像拿了块石板。他尝试输入一些灵性，然后发现那些灵性游走在衣服里，表面的纹理似乎活了过来，衣物渐渐松软下来，纹路也渐渐消失，变成了一件普通的风衣。
他脱下外套，将风衣穿上，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甚至还十分贴身，如同为他量身定制一样，他向“樽”先生询问道：“这衣服还有改变大小的功能吗？”
“没有，它做完就是这个样子了，你穿着贴身，只能说很巧合。”
巧合？
林斯克皱了皱眉，他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而且这件衣服是金币带他找到的，就不可能是巧合了。但是现在也没法继续探究原因，只能出去后再试着询问一下这件衣服的来源。
后面金币再无指示，无论林斯克怎么弹，都没有新的变化产生，他把剩下的藏品看过一圈后，选择了一把银质短刀，据“樽”先生介绍，这把短刀可以记录三种阵列魔法，并且无需载体，可以直接在空中迅速绘制出来并释放，但是所记录的阵列必须是用这把短刀刻制过的，而且记录新的会把最早记录的阵列魔法去除掉。
这对林斯克来说是绝佳的道具，他本身就钻研过阵列魔法，而且在和人对拼的过程中可以隐秘释放，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没有人想到阵列魔法还能不用刻画阵列而快速释放。
穿着风衣，带着短刀，林斯克离开了公爵的藏品室，在走出“长眠之路”的时候果然感受到了一阵疲惫，他靠在楼梯的护栏上，勉强撑起自己。“樽”先生在空中绘制了一道纹路，然后点点星光从林斯克头上洒下。星光融入林斯克的身体，让他感觉精神一振，之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去下面找你的朋友吧，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感谢您的帮助。”
林斯克行了一礼，转身下楼去找诗维。
“樽”先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下面的走廊上，转身以一挥手，向上的楼梯口处突然出现了一扇门挡在面前，他如同之前打开石门一样拿出手杖点了一下，接着推开门，看见公爵正躺在椅子上咬着烟杆，看着手中的报告。
“他选了什么？”公爵没有回头，平静地问道。
“樽”先生来到他对面，同样躺进了一张椅子，拿起一杯酒说道：“你可能不敢相信，他选择了‘岩曦’。”
“‘岩曦’？！”公爵一惊，那件衣服如果是别人选择了他还不会那么惊讶，但是偏偏是林斯克，而且那么多藏品，他居然选择了这件衣服。
“我就该把那件衣服扔到二楼。”
“哈，你心里不是也在期待着他拿到那件衣服吗？传奇终要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即使你把它封存多年，它最终还是重见天日的。”
“该不会是你介绍给他的吧？”
“怎么会，我可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了工作的，他不问的我不会介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他有一枚金币，是那枚金币带他找到了‘岩曦’。”
“金币？”
“是的，但不是北境的金币，我也没见上面的图案，总之，那枚金币有古怪，但是我可是尊者会的使者，怎么能好意思抢人家的东西。不过还好，一个半月后他就是我的人了，到时候我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研究研究那枚金币。”
“咳，记得把研究成果发我一份。”
“当然。”“樽”先生抿了一口酒，笑容灿烂地说，“拿钱买就行，也不多，1000瓦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