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这人还有两幅面孔捏
叶神医咳嗽了几声,故作严肃地走过去,他坐在中央,身旁站着两个小孩也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看上去颇有几分搞笑。
孟逾白懂生意之事,正巧叶神医也在这,唐美清让伙计给两小孩上了些甜糕,自己顺势开始问合作的事。
谈合作的地点不在熙春楼,这对她来说是个优势,这样能避免被人拿捏,也能更好的问清楚情况。
熙春楼给的条件很简单,唐美清教他们的厨子制作下酒菜,熙春楼和小食铺合伙售卖,其中赚的利润二八分。
她没有着急着回应,心中还在斟酌这其中的优势劣势,就听一旁的孟逾白啧啧几句,“叶老板,你这谈合作的诚意也太不够了吧。”
叶神医喝了口茶,人老脸皮厚,故作不知情反问:“孟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在与这姑娘谈生意,与你何干,难不成那小食铺也有你参合?”
“怎么能与我无关,我与唐姑娘是挚友,她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你这明摆着坑我挚友我岂能不管呢。”
叶神医冷哼一声,不再继续与孟逾白纠缠,而是直接了当问唐美清觉得这合作条件如何。
“不成。”唐美清摇摇头,“叶老板这条件我无法接受。”
她又不傻,以这合作条件来看对方明显是看轻了她。
将食谱教给熙春楼的厨子,那小食铺以后还卖什么?小食铺如今生意正好,她明白其中最重要的点就是自家菜肴滋味出色。熙春楼的优势是人家酒楼面积大,风景好还能看胡姬跳舞有较好的娱乐项目给客人欣赏,若让他们掌握了自己的食谱,必定会分走大部分的客人。
叶神医自知自己给出的条件苛刻,勉强让了让,改成三七分。
唐美清还是摇摇头,态度坚决,甚至起身要走,“叶老板若没有诚意的话,那这合作便不必谈了。”她弯弯眼睛笑,“熙春楼是金陵城的大酒楼,生意兴隆,想来也不会在意我这小女子做的粗鄙饭食的。”
孟逾白见她很上道,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她谈话的内容强硬绝不退让,态度却很和善不易得罪人,叶神医就算心中不满,见了那笑,也不好意思发脾气。
孟逾白也帮衬着交谈,直接将分成压到四六分,熙春楼四,唐美清六,叶神医越谈脸色越黑。
唐美清看准时机,果断出手,孟逾白唱白脸,她便唱红脸,故作谦虚姿态,一顿巧言妙语说下来,叶神医脸色这才好转,忽然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懂人情世故。
最终一番商讨下来,结果是唐美清只教一些下酒菜的做法,其余菜肴并不教只小食铺单独卖,分成从二八变成五五。
叶神医其实也不差这点银子,唐美清将他在杭州开的两大酒楼菜肴好一顿夸,说那蟹酿橙和炸萝卜丸简直是太美味了,味道只天上有,人间难尝几回。
这一顿甜言蜜语轰击,直接就敲打在叶神医的心巴坎上了,他这人最爱看食客欣赏自己制作的美食,被唐美清哄得飘飘然,合作自然谈得顺利。
结局皆大欢喜,只是站在一旁的银勺莫名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师傅红润的脸,心中感叹道: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也不准啊!自家师傅都六十好几了,居然会被一小姑娘哄得团团转,真是丢脸啊……
从茶铺中走出,唐美清朝着孟逾白拱手,“今日多亏有孟公子在,帮了我大忙,欠你好几番恩情,真不知如何报答。”
“诶!”孟逾白和煦笑,“方才在茶铺我说你是我挚友,你没有否认我就当你认了我这个朋友,朋友之间还谈什么报答。”
“叶神医是出了名的刁嘴,你做的美食竟然能得到他的认可,当真是了不起。”他语气一向温柔,谦谦公子般继续道:“你若真想报答我,不如择日请我吃美食如何?”
“当然当然,孟兄想吃什么尽管来小食铺找我便是,请你吃个饱!”她拍拍胸脯保证。
孟逾白爽朗笑与她道别,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口才转过身。
“侯爷。”他的随侍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现,立在他身侧,似笑非笑道:“卑职跟了侯爷这么些年,还从未见侯爷这般温柔过,那小食铺的姑娘果然不一般。”
“多嘴。”此时孟逾白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一双圆润杏子眸本应是温柔的,但镶嵌在他面上,却显得极其冷,褐色的眸似寒冰。
现在的他与方才在唐美清面前的,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将手中玉扇一合,清脆一声响,望着巷子深处嘲讽道:“黑蝶教倒是聪明了一回,居然找到秦王的弱点了,只是这用的伎俩实在拙劣。”
随侍挑眉,语气略微质疑,“我如今当真分不清侯爷的心意了,您是想帮黑蝶教抓住那姑娘呢,还是想保护那姑娘呢?”
这次,孟逾白顿了很长时间,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冷冷提醒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今晚当心点,他们不敢对我出手,你可就不一样了。”
“可别阴沟里翻了船,丢了这条小命。”
随侍低头,“是,多谢侯爷关心。”
……
夜空一轮明月,客栈里一位大腹便便的行商正在清理银两,他包袱中的银子不胜胜数,这些钱来得大多不干净,十份里有九份都是诈骗来的。
此时夜深,打更人在外吆喝过两声了,他捻着口水数银子,脸上的肥肉笑得抖,正得意着,窗户外边闪过一个黑影。
“谁?”常年诈骗做尽坏事让他良心不安,外面一丁点动静就吓得他半死。
“谁在外边?!”
他又问了一遍,然后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夜风在吹,吹得窗户发出响,风从缝隙里钻进来,他急忙收好了手中的银子,起身想去将窗户关牢。
这时,客栈的门忽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声,他还未来得及回头,那门的内扣被人用刀片往上顶,一下子顶开,大门敞开,有人飞一般跃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