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冤大头
铸武楼二楼。
林初九和面前的老头子大眼瞪小眼。
尴尬的气氛过后，老头子哈哈一笑：
“放心，别说不可能，就算是真的，这些像你说的一样，是从三江郡郡守府里取来的，我们也照收不误。”
老头子说的倒也不是大话。
铸武楼屹立于江湖那么多年，当然也是有其底气所在的。
因为与朝廷镇武司有过约定，铸武楼的武者，是不能够对什么县尊郡守出手的。
所以，哪怕这老头子再眼馋郡守府的珍藏，他也是万万不敢动歪脑筋的。
不然，不用镇武司那边派人来，铸武楼上层就会先一步收拾掉他。
不过，铸武楼这边不允许主动出手，但若是金银财物的来源与什么郡守之类有关，铸武楼却是一概不管的。
如果有武者有大本事，不惧镇武司的压力“劫富济贫”取来了金银财物，并在铸武楼消费的话，铸武楼是照单全收，分毫也不讲究的。
到时候，哪怕是镇武司追查到了，这部分银钱，铸武楼也是不会吐出来的。
这当然也是双方默许的规则。
所以，老头子才能有着这样的自信。
而林初九显然也是知晓这个规矩，才半点不慌地将郡守府里得来的财物拿到铸武楼来消费。
查看过袋子里的金银财物后，确认对方具备了足够的财力，老头子于是再不多说，直接就将二楼里的丹丸药材之类抬了出来。
可以说，整个铸武楼二楼的丹丸药材都在这里了，但其价值，显然仍旧抵不上林初九拿出来的那一批金银财物。
堂堂一郡之守，其多年搜刮，又岂是清潭县县尊那三瓜两枣所能比的。
铸武楼虽然也是遍布整个江湖，但这里仅仅只是三江郡的分楼罢了，库藏有限。
“那个……贵客要不要再看看我们的武学秘籍，还有神兵利器？行走江湖，光靠吃药可未必能行啊。”
老头子堆着笑脸，只希望能够将对方拿出来的金银财物全都吃下。
开店卖东西的，谁会愿意看着那么多的钱财在自己面前白白溜走呢。
但对于老头子所说的这些，林初九却是不为所动。
“武学秘籍和神兵利器就不必了。”
他摇了摇头，又说道：
“既然你这二楼不够，可以往三楼去拿一些啊。”
“三楼？”
这一下子，老头子的面色就变得有些为难起来。
“怎么了，难道你们三楼没有相应的丹丸药材？”
“倒也不是没有。”
老头子摇了摇头，斟酌着言语，对林初九说道：
“事实上，三江郡铸武楼分楼，这三楼的设立，是象征意义更胜过实际意义的。”
虽然这些信息本不需要说给外人知晓，但是面对着林初九这样的大主顾，老头子觉得说给对方多了解一些，也无伤大雅。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事件。
“和一楼二楼相比，三楼的库藏特别少，也就只有那么几件而已。”
老头子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想要动用三楼的库藏，以我目前的权限，是不达标的，必须要提前向上面申请。”
“你的意思是现在拿不到，要等一段时间，待你申请过后才可以？”
“破布袋子”遮掩下，林初九的语气依旧平静。
但是，老头子却没有那么平静了。
他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是的，如果贵客看中了三楼的东西，那还要先等我向上面申请，上面批准了，东西才能给到贵客你。”
“这样吗？”
林初九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下次再来就好了。”
这话很平常，但是听在老头子的耳朵里，却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老头子很清楚，买卖这回事，最好就是一次性成交。
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拖到下次。
像这位贵客那样，嘴上说着要等下次再来，但是人生具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与变化，很有可能，对方下次就不来了。
那样的话，眼见着就要做成的生意，桌子上摆放着的大量金银财物，就要与自己失之交臂了。
一瞬间而已，老头子的脑海里便已经闪过了这许多的念头。
但是，对方作为给钱的人，下一笔交易成交与否，终究还是只能取决于对方。
老头子尽管有些情绪低落，但还是决定先把握住眼前能够拥有的。
于是他开口说道：
“好吧，贵客，那我先帮你把二楼的这些丹丸药材算一算价钱包起来，三楼的我先向上面申请，下次你再来看。”
说着，他便伸出手来，将取出来的丹丸药材清点，然后打包。
同时间，他也看向桌面上的金银财物，准备点出相当于二楼药材的份额。
“不必了。”
随着淡淡的一句话从“破布袋子”底下传来，老头子正在清点的双手猛地一僵。
他的心中不由得哀叹起来。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位贵客，果然对此次交易失去了耐心。
“贵客，你再考虑一下，我们铸武楼的丹丸药材，那都是出了名的好，江湖中你很难在其他地方买到同档次的了……”
“不用考虑了。”
老头子一句话没有说完，便已经被林初九堵了回去。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很可能被自己搞砸了，这位千载难逢的大主顾，也很可能马上就要掉头就走。
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委屈。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怪上面的家伙们，非要定下这种不近人情的规矩。
怕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能想出这样的规矩来。
种种想法在他的心中转来转去，老头子还在沉痛之中，手里一轻，那一袋打包好了的丹丸药材，便已经到了林初九的手上。
“这些都留在你这里吧，你帮我申请更好的药材，多多益善，我过后来取。”
说着，林初九将桌子上的金银财物往老头子面前一推，然后转过身来，大踏步走向了一楼。
铸武楼二楼上，只剩下一个凌乱不已的老头子。
所以，自己今天遇上的这位大主顾，其实是一位千载难逢的冤大头，哦不，大善人？
喜出望外的老头子，连忙冲上前来，弯下腰一把抱住了桌上的金银财物。
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再感受片刻这种幸福，便马上去写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