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许久未曾感受的快乐
他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只是脸色愈发的阴沉，好像怒火随时会爆发出来。
我却坦然的看着他，因为这一切是这么的理所应当，他就是不该强行给小婧安排婚事，从开头就是错的，我也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指指点点，只是阐述着这件事情罢了!
黑皮终究还是没能拉住他，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这一巴掌力度很大，远比打小婧的那巴掌力度大的多。
怒声说道：“你给我滚，还有你，蒋鑫良你也是，通通滚，以后别来找小婧了!”说完强行拉着小婧离开我们的视线，上了楼。
我和黑皮都没有阻挡，不管怎样，他终究是小婧的父亲，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但小婧离开时看我的眼神我却忘不掉，有不舍，也有歉意，还有几分复杂。
黑皮连忙走到我的身边，心疼的摸着我的脸，酒劲儿也少了几分，说道：“你怎么不躲啊，白被他打一巴掌!”
“你说我俩要是打起来，你看好谁？”
他一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发懵的看着我，得到我的肯定后，才说道：“一半一半吧，虽然你比他高，比他壮，但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不好比较……你想干嘛？你别冲动啊!”
我笑了笑，挣脱了他紧握着我的手，反握住他，看着楼道说道：“就问问，至于我不躲是因为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
“嗯，每次面对他我都胆怯，不敢说话，打了我一巴掌后那种感觉就没了，再次面对他我也不会害怕了!”
“你是傻逼吧!就为这破理由白挨一下？”
……
夜深了，我和黑皮离开小婧家之后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他似乎还为刚刚我的“不白之冤”而耿耿于怀。
故意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等冷了之后靠在在我的脸上。
我总感觉有些别扭，正要开口，他和我的电话却同时响了起来。
我俩默契的各自走到一边，在一个能看到他，但他听不到的地方接听了起来。
“喂，羽辰，怎么了？”
“你在哪呢？我刚刚去小婧家了，她爸爸很生气的把我赶出来了，还说不久前你和黑皮去找小婧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脸，说道：“嗯，我和黑皮都想帮帮小婧……”
“我看你就是对小婧还没死心!”
“我不否认!”
“你……”
我和她都沉默了，我并没有打算骗她，她其实都知道，我对她本就有愧疚的心情，如果把她当傻子，即使她不说，我也觉得不应该。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说道：“那你现在回去了吗？你这几天都是忙着帮小婧筹办婚礼的事之类的吧。”
“这个我也不否认!其实我也替她难受，毕竟她是我闺蜜……但这件事关乎你……所以她早一天结婚我就早安心一天!”
暗自叹了口气，靠着路灯坐下，手指在地上无聊的画着圈，
“不说这个了，说的烦心，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便不顾她的呼声，按下了挂断键。
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点上了一支烟，顺便等着黑皮，他边向我走来边用手捂着嘴说着什么。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也挂断了电话。
伸手把我拉起，替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咱可是这个社会的好青年，别这么没形象!坐在地上抽烟和痞子一样。”
我呲着牙笑道：“没事，咱不在乎。”
他摇了摇头无奈我的回答，也不再对我点评，随即说道：“我先回去了，这马上就要考试了，小筠让我去她家复习数学题了!小婧的事你多上上心!”
我一脸坏笑，说道：“嗯会的，还有，去她家复习数学题？啧啧啧……”
他抓了抓鼻子，掩盖着自己的心虚，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道别：“拜托了!先走了。”
我也收起了玩笑之心，郑重地说道：“会的，在我们这堆人里，也就你和小筠的感情最好了，别让我们失望啊!”
“放心吧，走了……”
……
终于世界安静下来了，平常马路上的喧嚣在今晚却格外的平静，除了偶尔的暴力摩托撕裂空间，发出爆炸般的轰鸣从我身边飞过。
我的心情就好像我背上的画袋，沉重不已。但画袋背不动可以放下休息，可心里的事却怎么也放不下，强迫自己不去想之后却迎来更大的痛苦。
倘若有一天我考上了大学，那么小婧呢？她又会如何？
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可能。
……
我嫌街上的灯光太亮，转角走进一处小巷，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想到自己的烟快要抽完了，便走了进去。
买完之后蹲在门口抽了起来，突然想起黑皮说的话，又站起身。
目光突然被门口的摇摇车所吸引，我心血来潮。
见四下无人，坐了上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投了进去，随着硬币和金属的一阵哐当响后，“喜羊羊”也摇了起来。
没有小时候缠着妈妈坐这个车的快乐了，但我却很喜欢听它发出欢乐的歌声，不一会儿它却停了下来。
继续从口袋捏出一枚硬币，塞了进去。
欢乐的歌声也继续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转头看去，发现是店主家的女儿在叫我。
“大哥哥，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坐摇摇车呀!妈妈说只有小朋友才能坐这个车车，大哥哥坐这个车车羞羞。”
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转换声调，尽量用稚嫩的声音回答她：“哥哥坐的不是瑶瑶车，是怀旧!”
“咦!什么是怀旧呀!”
她太小了，没能听懂我的意思，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摇着大脑袋望着我。
我从车上下来，把她抱了上去。
她粉嫩的脸颊，额头上还有一只五角星的贴纸，扎着羊角辫。肉嘟嘟的小手握在方向盘上。她天真无邪的笑着，我也沉浸在她的笑中，觉得这种笑特别能治愈心灵!
将口袋里仅有的一枚硬币投了进去后，我就背着画袋离开了这里。
那个小女孩的世界就是这么的天真无邪，只要坐一次摇摇车或者得到父母的表扬得到一枚表扬的贴纸那么就会很开心。
自己把碗里的饭吃完得到表扬，考试成绩优异得到表扬，扶了老人过马路之后得到表扬，原来当初的我也是这么容易开心!
我们都想长大，干着以前不能干的事情，可我们好像又失去了什么，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开心了，很容易就因为一些很平常的小事而难以忘怀很久。我们的记性好了很多，但也多了许多烦恼，只能说长大以后没以前那么快乐了。
……
回到家里之后，老妈还没回家，她一直想给我最好的生活，她一直在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奋斗!
给老妈开好热水器之后回到房间里。
为时尚早，没有睡意。
哭哭思索着破解小婧这个无解之局的办法，一时没有很好的思路，于是拿出画板画了起来，在家里我可不敢抽烟，不仅不敢抽，我还得把烟藏好，免得我妈发现。这就是长大了但还没那么大的坏处了……
突发奇想，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我和小婧的合影，夹在画板上画了起来。
可一连画了好几张，都达不到心目中那种程度，难不成是我今天没画画生疏了？
望着地上一地的废弃画纸，我叹了口气，给黑皮打了个电话，也不在乎是否打扰到了他做数学题。
手机响了一会儿后，他直接给挂断了，我叹了口气，给他拍了几张地上画纸的照片，发消息道：“我是不是手生疏了啊，总感觉画的有问题，你不是最懂这些了么？帮我看看。”
他终究是我最好的兄弟，即使做数学题也抽空给我回了消息过来。
“我感觉画得很好啊，多想了吧，现在手生疏了也没事啊，反正也用不上了，现在准备冲文化了呀。”
叹了口气，将画板收回画袋里，我也随着没达到心目中期望而渐渐失去继续画画的兴趣。
关上了灯，看着窗外边上的月光逐渐闭上了眼。
也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说动小婧的爸爸……
她的父亲是山村里走出来的，从小就在山里听着老一辈的人说着从前那些“规矩”，不说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会有影响，从他语气中的不可抗拒中就能听出。
既然是她家和朱鸿意家里老一辈人的约定，那么就必然要从这方面入手，可那辈人必然是比小婧的父亲更加的封建思想……
苦思不出一个答案，我也想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来缓解，把烟盒从隐蔽的角落里拿出来之后，手指久久不敢拿出来，咬咬牙还是将烟塞回烟盒，放回原处。
打开窗户透了透风，寒冷的晚风把我吹的直打抖，不一会儿我就重新关紧，裹了裹被子，许久才得到好转。可心里还是想来上一只。
无奈的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之后，想抽烟的念想终于少了许多，可我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今晚注定了是个难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