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借钱
我和李姐姐都没再说话，毕竟这种事情让我们还是有些震惊的，我们也都没缓过来……
夜深，陈朝一人在阳台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以前是我习惯在阳台思考人生，麻痹自己，陈朝此刻特像我以前的摸样，任由寒风吹打。
似乎决定了什么，拉开玻璃门，发现地上竟有一地的烟头，诧异之余，我看到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双手颤抖的撑在护栏上。
他很高，足有一米八六，但却很瘦，夜间的寒风不间断的吹打着他，我好像看到他的心好似和他的衣衫一样，被晚风吹的变了形。
我坐在躺椅上，想着怎么开口。
终于，思绪逐渐开明，道：
“啥时候学会的抽烟啊？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味道了吗？”
他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模糊，但我还是清晰的听见。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吧，就一个星期前。”
“你这瘾比我以前还大啊，肺管子不要了？”
“程就，我好像能理解你当初的心情了，抽烟好像真的能麻痹自己……”
曾几何时，我也和他一样，独自在阳台思考着人生，也许我俩都是同类人，遇到事情，只想自己静静，不想麻烦别人。而我当初确实为了小婧的事疲惫不堪，但如今我的心境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每天都有自己的目标，也有为了这个目标努力的动力!
“都是过去式了，别说了我，还是谈谈你吧，是因为打胎钱而烦心么？”
他苦涩的看着我，道：“嗯，毕竟我们也分手了，她也不想和我有过多的交集，除了打胎钱，她还要一万的补偿费……”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这种事怎么能跟家人说呢……你知道吗，我一开始以为她是为了我的钱骗我的，直到那天她把验孕棒和医院的单子给我看我才知道，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没成型……两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所以肯定是我的了。”
我表示理解，毕竟我们都还是高中生，本来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就是禁事，如果被家人知道，后果可想而知。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和我爸说了，但毕竟是丑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突然想起了小婧，那个娜娜和陈朝岁数相仿，陈朝比小婧大差不多两岁，等两年后，她是否也会和朱鸿意有爱情的结晶呢？
摇了摇头，把这种荒诞的想法抛向脑后，对陈朝说道：“咱都是兄弟，这钱，我可以借你，但你得答应我个要求!”
他原本失去光芒的眼睛变得有神起来，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道：“真的吗？你，你哪来的钱……”
“学校奖励的，你先答应我的条件我才能借你!”
“好好，你说!”
“以后不准再逃课，好好学习，以后我们一起考国美，毕竟报名了就要努力!”
“嗯嗯，我答应你，我本来就想好好学习的，给我家争光，但出了这种事，我就没心思学习了，这下好了。”
……
在给他转去了两万后，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走到一边跟娜娜打了个电话……
好像想到什么，我也在这个间隙，给黑皮发消息过去：
“黑皮，你和小筠现在关系怎么样？”
天生夜猫子的他还没睡，所以立马就给我发来了消息：
“我和你嫂子好得很，昨天还商量结婚的事呢!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求你一件事，能答应我不？”
“啥话直说，这话说的我有些后背发凉，你不会对你嫂子有想法吧……”
“滚蛋!我是想说……你和小筠干那种事的时候定要注意防范措施，就一定要带上小雨伞……行么？”
可能他被我这话整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缓过来，过了很久，他才回道：“你丫的有毛病吧，我俩牵个手，亲个嘴就要注意防范？”
这次换我发呆了，是这个话题太过隐私他不愿意告诉我，还是真的如他所说？
“上次那个朱鸿意要我电话的时候不是小筠给我打的电话吗？她说你在洗澡……那不是那啥还能啥……”
“那你这话说的，我俩开房就不能做数学题？一定就是干那些事情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羽辰开了很多次房了昂，就比如上上次你回来，你喝醉了我和羽辰送你回家，还是她让我先走，她说她要照顾你……那我岂不是要给你随份子了？”
我思绪又一次不可控的回到当初，那次喝醉之后，她在我家照顾了我一夜，她说是黑皮刚走我就拉住了她，不让她走才对啊……那次我和小婧还没完全分开，羽辰应该不会……
不等我回话，黑皮继而说道：“小就，我懂你意思，咱俩啥关系，有啥事不能说的，但我和小筠确实没做出格的事，你的意思我肯定明白!”
……
关掉手机，不再看黑皮给我发的消息，只要我知道他和小筠没那啥，我就放心了，一开始我还以为黑皮和陈朝是同类人呢……这么看来，完全是我思想龌龊了。
陈朝给娜娜打完电话后重重的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重重的抽了几口。随后递了一根给我，我摆手拒绝了。
“还是戒了吧，戒烟好，这种东西最好别碰。”
他又吸了一口，转过头看着我说道：“也是，你有羽辰帮你戒，我可没有遇到像羽辰这么好的女孩子……”
确实，如果不是羽辰，我是不可能戒掉的，但我还是劝诫道：“反正这事过去了，你也没啥烦恼了吧……戒了好。”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抽了起来，我们的身份换个位置，他抽着烟，而我劝诫着他。
他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不知在想什么，我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趣。
看着夜色发呆，其实我还是挺想抽一根的，但既然答应了羽辰，那必须要做到，如果我实在想抽，我也会抽羽辰包里的那盒烟。
从房间里拿出羽辰送我的那盒戒烟糖，递到陈朝手中。
“以后想抽的话就吃糖吧，这是羽辰给我的戒烟糖，挺有用的。”
他玩味的笑了笑，收下了我给他的糖。
“羽辰对你还是不错的哈，但这种东西其实没啥用，你能戒主要还是羽辰监督的好，而你也在乎羽辰，这种东西顶多是个心理作用，但还是谢谢你，说不定真有用呢。”
我笑了笑，羽辰确实对我很好，他说的是个事实!
随后陈朝对我说道：“还有，程就，我这事儿，还有你借我钱的事别跟别人说……”
“完全理解，没问题。”
……
转眼又过了几天，距离我们去写生又近了，我也怀着激动的心情完成了今天最后的画作，明天就能去写生了，今晚要好好休息。
收拾好行李，我们仨正在玩着纸牌，打发着还早的时间。
“叮玲玲……”
陈朝放下纸牌，走向阳台接听起了电话。
回来时，他一脸不悦的说道：“娜娜明天也要去写生，地点也是我们去的地方。”
“正常呀，杭州画室写生大都是一个时间段和地点。”
陈朝拿起烟盒走到阳台，隔着玻璃点燃了一支烟，对我们说道：“都给她钱了，绰绰有余，还有营养费什么的，包括小就给我的两万，我把我存的几千也都给了她，她还不满足!”
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但没办法，谁让陈朝把人家睡了呢……
“没事，可能她并不是主要找你，只是跟你说一声她画室也跟我们一样去那里呢。”我安慰道。
他语气颓废地说道：“她和我们不一样，不是学生，她是自由画家，说白了就一混子，当初她看上了我的钱，我看上了她的颜值。曹，这都什么事啊，这还赖上我不走了。真踏马倒霉!”
大家也失去了打牌的兴趣，我在这个去写生的前一晚想起了羽辰，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样了，她爸爸留给她的公司有所好转没，但她自从那天到站给我发了个消息后杳无音讯。
大家各怀心事上了床，晚上陈朝做了噩梦，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清，只是大致知道他确实做噩梦了。
而我也做了一个熟悉噩梦。
我梦到羽辰也和小婧一样，她的妈妈从她包里翻出一盒烟，在她的质问下，羽辰说出是我的，然后又是那句：“程就，对不起，我妈妈知道了我和你的事，我很爱你，但对不起……”随后她就和她妈妈转身离开，即使我拼命挥舞，我也抓不到，直到彻底离开我的视线。随后又是小婧!重复那天说的话，我也在这种重复的极致痛苦里被撕裂。
突然我的心口一阵心痛，茫然的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
抓起手机，打开和羽辰的聊天框，说道：“羽辰，如果看到我发的消息的话就回复下我吧，我好想你!”
随后把被子盖到头顶，强迫自己不去想那种事。
房间内只能听到他们细细的呼吸声，可越是这种安静的环境，却越让我难以入睡，我有些渴望小野的呼噜声了，至少这让我知道我身边还有人陪着我，我也不是孤单一人。
……
可能是我昨晚翻来覆去的原因，睡眠很浅的李姐姐也顶着个黑眼圈对我说道：“程就，你昨晚干啥呢，弄得床板嘎嘎响的。”
“你没睡着啊。”
“没，本来睡着来着，陈朝做噩梦了，我就醒了，我刚想睡，你又翻来覆去的，就一直没睡着，天微微亮我才睡的……”
我有些歉意的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昨晚也做噩梦了……”
他拍了拍我肩膀，表示没事，在车上睡就好了。
简单的洗漱完毕后，我们在超市买了点面包当早餐，在车上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
我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车辆从我们车旁呼啸而过，而李姐姐也不知何时靠着我睡着了。
昨晚的梦其实很真实，毕竟在我身上发生过一次，也是那次，让我感受到了这个年纪最为痛苦的事情!那种万千把钢针狠狠地刺进心里，再从脑子里出来的感受，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如果再经历一次的话我不知我会怎样，但我想，我可能会像一具行尸走肉，再也看不到未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