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自己为难自己
很久之后，南府终于安静了下来：
“娘，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追着我打啊？”
“你把七皇子打成这样你还有理了？”
“娘，我打他是有原因的，你要是知道他说了什么混账话，你也得打他！”
“他就算说什么了，你也不能这么打他啊，他可是皇子啊！”
南烟黎委屈巴巴又气愤地将褚璟之说的话告诉了钟离洛，钟离洛听得也是嘴角抽抽，时不时地看了一旁的褚璟之，褚璟之心虚地看看天，又看看地。
“七殿下，你还是先去看伤吧，你这脸明天怎么上朝啊！”
“谁打的谁治！”
南烟黎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十分不耐烦地拿了瓶药膏丢给他：“自己去擦，明天会好很多！”
“谁打的谁治！”
南烟黎牵着钟离洛的胳膊就往钟离洛的房间走，懒得理他。
一边听墙角的南致厘走了出来，从褚璟之旁边走过轻飘飘来了句：“活该！”
褚璟之赶紧拉住他：“大舅哥，你给我擦一下药膏吧！”
南致厘嫌弃地甩开他：“滚，谁是你大舅哥！”
看着南致厘要走，褚璟之上前拦住：“大哥，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最终，褚璟之只能由管家带去擦药了，南致厘也跟着去了。
“皇帝真的这么说的？”钟离洛听了南烟黎说的，心里也是有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说实话，钟离洛不想南烟黎入皇室，皇家是非多是小，皇家中人翻脸无情是大。可是，褚璟之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无论心性、能力各方面，真的是个优秀的孩子，更何况南烟黎和褚璟之之间的关系……
“嗯，皇上说了，尊重我们的意愿。”
“那你怎么想的？”
“娘，我也不知道……”
看着自家女儿纠结的小脸，钟离洛心里也不是滋味：
“黎儿，璟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对他是放心的，娘也知道你的顾虑，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情，不该影响到你们。别的不说，皇上至少对你是真的，退一万步来说，皇上就算不对你好，但七皇子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是……娘，爹爹的死和皇家脱不了干系。”
是啊，南臻的死，南致厘的病，都和皇家脱不了关系。可是，这也不该、也不能全部压在黎儿的身上。
“黎儿，我和你爹爹都希望你和你哥哥都平安健康，有些真相也不必追到底，很多东西爹娘心里比你更清楚，但是事事计较，我们都不会好过。你爹爹最后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和我说过，人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的时候，内心是孤独彷徨的，也是害怕的，他害怕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可能会被撼动，容易变得疑心重，可是他本心还是不坏的，尽管作出些不好的事情，但那并非他本心所愿。你爹爹说过，他从不怪他。”
南烟黎愣住片刻：
“娘，可是……可是……我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
“黎儿，别的不提，你扪心自问，你对七殿下是什么感觉？七殿下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南烟黎想了想，褚璟之可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
没有。
从来没有。
南烟黎摇头。
随即脸上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嘟囔道：
“娘，我……我……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没有璟哥哥的日子呢，你想想啊，小时候你和爹爹常年不在家，哥哥又常在宫里，师父不是跟你们上战场就是云游四方，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对我很好，但是陪我最多的却是璟哥哥，他呀，总是迁就我，凡是我想要的，他不仅都给我，还是给我最好的，方方面面都护着我，我后来那性格也差不多都是璟哥哥纵的，璟哥哥曾经说过……”
南烟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扭捏作态，声音越发小了：
“他就是故意纵着我的性格，让别人不敢娶我，他就可以永远罩着我了……”
钟离洛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她心里看得比什么都明白，自己女儿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只是父辈的恩怨让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只听见南烟黎继续数着褚璟之的好：
“璟哥哥中相思毒也是为了救我，每次出去闯江湖，他总是第一个护住我，在怀安城的时候也是，无论任何时候，他永远将我放在第一……”
“黎儿，黎儿！”钟离洛打断了她的话。
“啊？”
“黎儿，你和七殿下的事情，娘不反对，你爹爹也不反对，从小你爹爹就是很喜欢七殿下的，你爹爹也早就将七殿下看做你的夫婿了。”
啊？真的……吗？
“黎儿，为人父母者，就希望儿女早日成家，幸福美满，你哥哥如今成亲生子了，就差你了，娘如今年纪也大了，你的归宿是娘唯一的牵挂了，七殿下……娘放心，也满意。”
钟离洛拍了拍南烟黎的手，语重心长道。
得到自己娘亲的赞同，她自己反而犯难了。
她哪里是需要娘和哥哥的意见，她自己心里……过不去。
“好啦，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南烟黎走在回听泉阁的路上，想事情想得入神，南致厘走到她身边都不知道。
“喂，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哥！吓我一跳。”
“对了，璟哥哥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
“他的伤还没处理呢？他刚走吗？还是走很久了？”南烟黎说着就要往外走。
南致厘一把拉住她：
“现在知道急了？下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点呢？”
看着南烟黎有些许着急的样子，南致厘继续道：
“他早走了。你放心吧，你的药膏你还信不过啊！好了，来书房，和你说点事。”
“哦。”南烟黎跟着南致厘进了书房。
“你们的事情，褚璟之都和我说了，我去了娘那里一趟，我和娘都没意见，爹也没有意见。”
南烟黎抬头惊诧地抬头：
“你……你们怎么都同意啊？”
“怎么？你不愿意？”
这小丫头的心思他还能不清楚，怎么看着这样子，她反而还不乐意了？
“这事儿看你自己，我们都没意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