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放肆
“放肆！”皇后一巴掌甩在褚璟之脸上。
“怎么？你们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吗？之前我在民间听到的一些风声，说父皇对大将军，不，对侯爷，对现在无权无势的镇国候侯爷！有不满之心，说什么功高盖主，君臣离心，当时我不信，我不信我亲爱的父皇会是这样过河拆桥的……”
“啪！”又是一巴掌。
“大逆不道，岂能这样说你父皇！”
褚璟之一眼不看皇后，用舌头顶了顶发痛的脸颊，并继续道：
“大将军多次请辞未果，父皇坚决不同意，怎么这次就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还这么轻易的就收下了兵符？”
“呵，我还以为是因为大将军受伤，父皇真正担心他。”
现在想来，当初他还纳闷，与风澜一战，南臻本不可能受伤的，说什么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别的战争比那一战更难打，甚至与水洛的猛兽作战，最后都平安无事，怎么就会打不过风澜呢？
他就说黎儿老是和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跟他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南致厘也一直对他防备。
原来黎儿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只有自己一直觉得自家父皇与大将军君臣同心同德。
看着褚璟之这个样子，皇后觉得是自己草率了，放缓了语气道：
“璟儿，母后也也不是那个意思，母后说错话了，母后是看你如今这样，心里有些着急，太子之争才正式打响，你这样的状态如何能夺得太子之位啊？”
“一定要这个太子之位吗？可是我不想要！”
“不行！你必须坐上太子之位！”
“坐上太子之位要付出多少母后你不清楚吗？当年父皇为了这太子之位是如何让做的，难道母后也要我效仿父皇吗？”褚璟之怒吼。
“住口！当年的事不许再提！总之你必须当上太子！”
“母后是把我当作工具了吗？为皇长姐报仇的工具吗？”褚璟之冷静地说道。
“璟儿，当太子有什么不好，以后这皇帝宝座就是你的，天下是你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不可以？”
“儿臣想要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当了皇帝什么得不到！”皇后眼睛放光。
“不，做不到。”
就像黎儿之前和他说的，当了太子，当了皇帝，为了稳固江山，会慢慢妥协的，黎儿那时候会有多失望，他不用想都知道。
更何况，黎儿会不会嫁给他都是另一回事。
“母后和父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皇后情绪低落下去，眸子黯淡下来。
“你们真的和表面上一样的帝后同心吗？当初你是父皇的嫡福晋，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太子之选，父皇又娶了多少权臣的女儿，又为了拉拢人心，和多少女人装作夫妻恩爱，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冷落母后的。”
“还有，父皇那么多女人，有那么多孩子，可如今为何只剩我们兄弟几个？”
“难道母后要我像父皇一样吗？让我为了江山，娶很多女人，让黎儿像母后一样郁郁寡欢，让那些女人们为了所谓的盛宠斗得死去活来，连孩子都不放过，让黎儿与我渐行渐远吗？”
“黎儿，黎儿，黎儿！你是不是满脑子就只有南烟黎？”
“是！”褚璟之斩钉截铁。
“哼，从小到大你对她还不够好吗？你为她闯的祸事还不够多吗？你为她受的伤还不够多吗？她难道还想让你只娶她一个人不成？”皇后冷笑道。
褚璟之不说话，可这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既然如此，本宫就把话说明白了，你要是当不上太子，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娶南烟黎，反正你父皇早就对南臻不满，搞死南家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说完，重重地甩袖离去。
褚璟之犹如五雷轰顶，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一向母仪天下、体贴入微，一向对他关怀备至、疼爱有加的母后，怎么会有一天以这样的面孔对自己？
南家为了父皇出生入死，如今却是如此下场！
父皇和母后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那过去十几年的他们……
到底什么是真的？
母后真的要对南家出手吗？
黎儿……
褚璟之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重重砸在地上。
“七哥！”
退远的褚谦之见皇后摔门而出没救赶紧跑进去看褚璟之，刚到门口就看到褚璟之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
“咳，咳，九弟……我不认识咱们的母后了……”
说完就昏迷了。
“许太医，快！”
门外的许太医立刻提着药箱跑了进来，稍作把脉后，摇头叹息道：
“九殿下，快让人去叫钟离家的人，老臣一人之力怕是……”
“典一，去接侯爷夫人！”
“是，殿下！”
褚谦之将褚璟之扶稳，靠在他身上，不碰到他的背，看着昏迷的褚璟之，他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和无奈。
钟离洛赶到璟宣殿的时候，皇帝也在。
“臣妇参见陛下！”
“快别行虚礼了，快来看看璟儿。”
钟离洛立刻上前去检查，搭脉一探，就知道原因了，她立刻施针封穴，给褚璟之吃下清毒丹，又写了药方让宫人去煎药：
“去太医院拿药，微火，小沸，三刻钟，用水一斗，煮取四升，快去！”
宫人拿了药方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而后又吩咐璟宣殿的掌事宫女：“按照这药方煎药，一副药煎一次，分三次服用，持续十五日。”
“是，侯爷夫人。”
随后，钟离洛在许太医的帮助下，用三十六银针法将褚璟之背上的多处穴位封住，用药熏银针，银针变色，便慢慢收拢银针，将毒素聚集在一起，而后用药熏过的刀划出一个口子，将毒血逼了出来，最后撒上清酒，敷上药膏，包扎好。
褚璟之从昏迷中痛醒，又从清醒中痛晕过去。
旁边的皇帝和褚谦之看得揪心不已，但又无计可施。
待钟离洛一切做好之后，皇帝开口道：
“璟儿到底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七殿下这是气急攻心，情绪太过激动，加剧毒素扩散，打破了之前稳住的伤势，但目前暂时稳住了。”
皇帝听后，脸色一沉，瞳孔微微一缩，眸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