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熟人的儿子
距离白城生日已经过了那么多天,而且刚刚俩人还在咖啡厅面对面坐了那么久,江沣都没过问起这事儿,现在倒想起来关心了,贺言舒也是觉得好笑。
“不是另外的人,就是他,我前前男友。”贺言舒目不斜视地走着,没想着要瞒。
“那他把你接走之后,你们那晚——”江沣拖长了语调,一提起这种话题,他就来了精神,一点儿也没想起来目前他和贺言舒还是以相亲对象的身份在约会。
贺言舒装作没听见:“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就这么结束啦?你刚刚还说我们的约会还没完呢1江沣拉住贺言舒,笑看着他道。
贺言舒淡淡抬眸:“你的date呢?”他依稀记得下午的时候江沣还满脸得意地对他炫耀,“i"vegotadatewithphiliptonight”现在又不去了?
江沣耸耸肩:“要是你约我,我或许可以推了呢?”
贺言舒别过脸:“不必了,快去吧,别让人philip等急了。”
“开个玩笑。”江沣笑笑,挥手,“下次再见。”
“下次见就不是这种场合了。”贺言舒回以一笑,转身往诊所走。
继江沣之后,贺言舒接连又去了好几个局,退伍军人、健身教练、牙医,形形色色的职业见了个遍。那些人不是爱吹嘘自己,就是还没说两句就开始动手动脚、展望婚后生活,着实让贺言舒吃不消。
贺言舒面带微笑地应付完他们,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却发现江沣正坐在他家沙发上,陪他姑姑说话。
“江沣?你怎么来了?”贺言舒换完鞋进门,奇怪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江沣还没说话,贺念秋便道:“言言啊,我没想到你和小沣一早就认识,这是你江阿姨的儿子,江阿姨你知道吧,我的大学同学1
“哦,这么巧埃”贺言舒面上在笑,心里却笑不出来。
“可不是。你看小沣来看我,还带这么多营养品。”贺念秋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东西。
江沣摆摆手:“应该的,听我妈说阿姨胃不太好,我特意看过配料,也咨询过医生和营养师,买的这些都不会对胃造成负担。”
“真是细心呐。”贺念秋赞道。
“你来就是为了看我姑姑?”贺言舒站在一旁,实在不知道江沣打的什么主意。
“当然也为了看你。”江沣挑起他英气的眉,“怎么样?今天相亲还顺利吗?”
贺言舒愣了一下:“还行。”
“我们言言说‘还行’,那一般就是不怎么样,真要是特别满意,他会说‘很好’,我把他摸得门儿清。”贺念秋哼哼道,“不行就算了,过来陪我和小沣坐坐,一起聊聊天。”
贺言舒犹豫了片刻,坐到侧面的小沙发上,和坐在中间大沙发上的两人隔了一点距离。
“言言这孩子,含蓄内敛得过了头,你应该很了解他吧,别见怪埃”贺念秋笑眯眯地看着江沣,越看越满意。
江沣笑笑:“当然,我和他经常来往。”
后面的一段时间,由江沣和贺念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十分投机。贺言舒只是坐在一旁听,不去插话。
到了吃饭点儿,贺念秋留江沣在家吃饭,江沣本想答应,看到贺言舒那张不欢迎的脸,便道:“还是不了吧,我妈在家等我呢,她一个人,不陪她吃饭回去又要念叨我了。”
贺念秋知道自己那小姐妹的个性,也不便多留:“那好吧,以后常来玩儿埃”
江沣点点头,临走又坐了下来,对贺念秋道:“阿姨,依我看,以后您还是别让言舒出去接触太多人了。”
贺念秋愣了愣:“怎么了?”
江沣瞥了一眼贺言舒,欲言又止,斟酌很久才说:“上次我和他见面,送他回诊所的路上,差点被人打了一顿。”
贺言舒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想干嘛。
这种夸张的说辞显然把贺念秋吓了一跳。虽然贺言舒不是她亲生儿子,可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看重得很,外加江沣又是她好友的儿子,两孩子在外面差点遇险,能不担心吗?
“谁啊?他打你们干嘛?”贺念秋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移动,见江沣说完就闭口不言,只好停留在贺言舒身上。
贺言舒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纪沉鱼的名字:“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小沣认识吗?”贺念秋看向江沣。
江沣看着贺言舒的眼睛,带着笑意道:“我也不认识,不过,好像听说姓纪。”
“姓纪什么人呐,搁大马路上就对人动手,没素质,我看八成是脑子有点问题。”贺念秋骂道。
“是啊,他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暴力狂。”江沣煽风点火。
“也许是认错人了吧。”贺言舒打了个马虎眼,把贺念秋应付了过去。等贺念秋平复得差不多,江沣又开口说告辞。
“小沣你等等,让言言送送你。”贺念秋冲门外喊道。
江沣本来已经走出去了,闻言又退了几步,倚在门口等看着贺言舒,贺言舒只好说:“我送你。”跟着换鞋出门。
出门的时候,贺栩躲在玄关的地方捏着鼻子学他姥姥的声音:“言言,送送小沣吧——”惹得贺言舒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头。
“江沣,你在我姑姑面前提他做什么?”下了楼梯,贺言舒对江沣冷声道。
江沣笑了笑,指着自己被纪沉鱼扯过的依旧酸痛的胳膊:“他喜欢你吧,我只不过送他点礼物罢了。你看你姑姑把他骂得,要是我告诉她想打我的人是谁,你猜到时候他怎么收场?”
贺言舒的眼眸仿佛深邃古井:“他没机会见到我姑姑。”
“那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让他好过,至少你姑姑那关他就过不去。”江沣笑瞥了他一眼,吹着口哨走了。
贺言舒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此时,纪家。纪沉鱼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抱着靠枕,往他奶奶的嘴里喂葡萄:“奶奶啊,你之前说华人圈子里做生意的你大多都认识,是真的吗?”
他身边的老妇人八十多岁,头发花白,精神却非常矍铄,眼不花耳不聋,感觉还能在集团坐镇个几十年没问题。整个人的气质精明又威严,只有看向孙儿时,眼神会宠溺得跟浸了蜜一般。
她的孙儿是蜜罐里泡大的暖玉一枚,她捧在心尖儿上的无价之宝。即使已经二十好几了,在她眼中仍然跟三岁孩童没什么差别,只要是孙儿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星星也得给他摘了来。
纪安吉受用地吃下孙儿喂的东西,嚼两口咽下去才开口:“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嗯”纪沉鱼干脆躺倒在奶奶的腿上,用脑袋蹭她,“奶奶,您认识一个叫贺念秋的女人么?她侄子最近在相亲,我也想去试试。”
“什么人啊,真有这么好?”听纪沉鱼这么说,纪安吉也来了兴趣——她孙子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从小到大过眼的都是顶尖儿的东西,只有鸡蛋里挑骨头的,还从没这么夸过一个人。
“嗯嗯!他是康奈尔大学的博士,神经科的医生,性格好,长得帅,总之,他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哪儿哪儿都好1纪沉鱼猛地坐起来,一口气说了好多个“特别”。
纪家小公子游戏人间这么多年,头回收了心想要相亲,这对整个纪氏集团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儿。第二天,章一便趁着工作时间贺言舒出了门,提着礼品就去了贺念秋家,贺念秋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云里雾里地就答应了下来。
被江沣闹够了的贺言舒这次长了个心眼儿,知道去之前要问贺念秋相亲对象的具体情况,贺念秋便也耐心地跟他交代了一番:“这次这位是大集团家的公子,听说脾气不太好,不见得能高攀得上,你去应付应付就得了。他们家和你姑父挺多商业往来的,人家了解了你的情况,觉得对你挺满意,才提出要见你一面。你不喜欢也别得罪了,客客气气的埃”
贺言舒听得有些奇怪,不想让姑姑为难并不深究,安抚她道:“知道了,我不会得罪他的,放心。”
到了那家高档餐厅,找到事先约好的位置,贺言舒一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西装的男人,便眯了眼睛。
“纪沉鱼,好玩吗?”贺言舒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