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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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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尧国,有三不能提。chuoyuexs

    一是自帝君继位起,后位空悬十二年,有传言道这个位子是君上给少年时遇到的一个小丫鬟留的。

    二是国师闭殿不出,甚至缺席了五年的祭天大典。

    三是前太子燕昭。

    因朝堂顶撞君上被贬为庶民流放边疆,距今已过三载。

    若无意外,便是终身不得回京城,只能在这荒凉的北疆生活。

    所以当燕昭接到返京的诏书时,理应是狂喜的,可事实上燕昭只是一动不动的怔愣在原地,脊背发凉。

    他的梦境成真了。

    传旨的太监狐疑的看了眼一身布衣的废太子,北地冷冽的风沙吹得他衣袂翻飞,头颅微低,视线低垂,没了皇宫精养出的傲气张扬,只余下沉淀后的内敛平静。

    可焉知落进鸡窝的凤凰不会再飞出来,传旨的太监微微眯了眼,捏紧手上的诏书,对这废太子晾着他的举动也不恼,只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提醒道:“小公子,这是燕京来的圣意,还请接旨。”

    燕昭扯着抹僵硬的笑,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起,跪地领旨。

    传旨的太监展开诏书,宣读道:“朕之长子,性顽劣,犯下大错,然皇恩浩荡,朕顾念血脉亲情,现复其位,即刻返京。”

    血脉亲情

    燕昭的眸子闪了闪,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低垂着头颅,抬手接过诏书,他心里知道,自己和那高位上的皇帝可没半点血脉可言。

    “昭,谢父君恩典。”

    每一字都是从嗓子里压出来的声音,轻飘飘的一纸诏书就像是一张催命符,告诉他梦中的一切都会发生,或者说,是已经发生了。

    屋内,跟随他来到北疆的萧七郎正兴奋着,绕着搁有诏书的木桌一圈一圈转,叽叽喳喳吵得他耳朵疼。

    “公子公子,是回京的诏书。”

    “公子公子,上面写着复其位,是要恢复您的太子之位吗?”

    “呜呜呜呜呜呜,公子,我们可算是等到了,我就知道陛下不会丢下您不管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再也不用刷马了,呜呜呜再也不用因为丢羊挨骂了。”

    似是要将积攒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萧七郎说着说着便哭了,弄得燕昭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还哭上了。”

    燕昭的声音怔了怔,这嚎啕哭声他听过,在梦中,但不是为了他,而是他未来的世子妃。

    萧七郎身为长乐侯王的世子,三年前为了逃婚,支开侍卫,孤身去往白岳城,想去找祖奶奶求助。

    可惜,人是个憨的。

    上路的第二天银子就被盗了个光,连人也被山贼掳走,最后卖到了这北疆来,和他做了伴。

    燕昭让他写封书信回府,让长乐侯把他“赎”回去,萧七郎觉得丢人,死活不肯同意,拖着拖着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梦中,他带着萧七郎回京,最后被一把火烧得尸骨无存。

    不仅护不住自己,也没护住一直追随他的萧七郎,更是让他未来的世子妃惨死在了二皇弟手中。

    燕昭用袖子笨拙的擦拭着萧七郎的眼泪,愧疚道:“委屈你了。”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道,“对不起。”

    萧七郎的耳力极好,听见燕昭道歉,瞬间慌了,吸了吸鼻子。

    “和公子没关系,是我自己不想让侯府知道这么丢脸的事情的,呜。”

    北疆的生活的确艰苦了些,生活做饭,牧羊喂马,样样都要自己来。

    燕昭上前抱住萧七郎,大梦一场,他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触觉,恍如隔世。

    一个孤立无援的太子,一个不受宠爱的侯府世子,空有头衔实则不过也是棋局中的一颗子。

    燕昭光是回想起冲天的火光便心有余悸,冷汗润湿了掌心,他想起梦境的最后,抬头看向铜镜。

    那是一双茶褐色的眸,勾佻的眼尾带着几分说不清的肆意洒脱,眉宇舒展,神色放松,端得是一副翩翩少年郎。

    这便是他现在的模样吗。

    梦境中的经历过马灯似的回放,燕昭在看到最后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包庇科举舞弊,笼络老臣,参与贪污,发了疯似的攻击其它皇子党羽,最后更是在得知自己并非君上亲子后,将手中的刀伸向了至高的皇权。

    以一个第三人的视角,燕昭看着自己眉峰蹙出的狠戾与疯狂,心里只剩下心惊肉跳。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没错,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会允许别人觊觎皇位,纵然这个人已是储君。

    在太医查出他给君上泡的茶叶有问题后,他便被软禁在东宫,后来更是被一场漫延的熊熊火光吞噬了身影。

    东宫执守严格,即便是大火也会被飞快扑灭。

    但这场大火却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燕昭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只是一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火。

    他或许是走偏了,他在太子的位置做了太久,野

    心都被喂得膨胀了起来。

    “父君我既非你亲子,又为何要立我为太子,让我置身在所有人的焦点之中,暴露在危险之下。”燕昭在心里不停问着,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为了二皇子?还是您最疼爱的六皇子?

    燕昭紧紧闭上双眼,不愿再去想,整个人像被沉在了冰窖里,彻骨的冷,彻骨的寒,缓和了半天才吐字出声。

    “这太子之位,是个烫手山芋,不能要,更不能回去。”

    萧七郎有些迷茫的挠了挠脑袋,不认同道:“公子怎么会这样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位置。”

    燕昭在心里默默道:“等你和我一起被烧死时就不会这么想了。”

    但他总不能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父君杀了他,兄弟们容不下他,现在的燕京就是个吞人的陷阱,踏进去就只能横着出来那种。

    燕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同萧七郎解释,屋外除了传旨的太监还站了一排护送的羽林卫。

    燕昭拉开窗牗往屋外看去,能明显看到那群侍卫已经不动声色的将这栋小楼围得密不透风,手中握着的长枪枪头反射出金属的冷光。

    燕昭沉默半晌,回头认真望着萧七郎,道:“我们逃吧。”

    萧七郎:“???”

    公子,你在一本正经的说什么瞎话。

    ————

    事实证明,燕昭不仅没有说瞎话,并且第二日天还没亮,就收拾了行囊,从重兵看守的别院里带着萧七翻墙而出。

    北尧国的边境和大陆最北边的几个小国相连,相互之间只隔着一座简单修葺过的城墙。

    燕昭没有通关文书,想出关就只能混入去北方小国做生意的商队。

    商人重利,只要给出足够的金银,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的商队里是否多出一人。

    将银票递过去的时候,燕昭还是有些肉疼。

    他被流放至边疆的这些年,连一文钱俸禄都拿不到,这三年的生活,全靠以前攒下来的小金库。

    萧七郎站在一旁,目睹着这场交易的进行,微微发着愣。

    大抵他心中对太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光明磊落上,未曾见过如此坑蒙拐骗之事。

    当然,说是坑蒙拐骗也不太对,总之,特别不符合他对太子的一贯印象。

    燕昭倒是不以为意,前世他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就是笼络朝臣、工于心计的储君,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费劲心思的挽回形

    象,后来想通了。

    世间多少人为名声多累,有人愿做肱骨之臣,博贤名流芳百世,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他。

    所谓名声,不过是人云亦云,不值得为一说。

    再加上后面他又背上了弑君杀父的恶名,对燕昭来说,名声还没有几文钱来得实在。

    或许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并没有结束,一把燃烧在东宫的大火不足以洗清他身上的罪行,燕昭跟随着商队刚行了三里路,就被穿戴着寒铁甲的小队拦了下来。

    为首的商人端着谄笑,熟稔的上前一步,从袖袋里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军爷,小人运些粮食,打扰了大人还望能行个方便。”

    贪些小财是人之常情,但眼前的小队和之前遇上的散兵俨然不同。

    训练有素的羽林卫看都没看数额不小的银票,只依照命令将商队围了起来,同时神色淡然的安抚道。

    “不必担心,例行检查。”

    商队的领头人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他蓄着胡须看起来颇为稳重,此时也感觉双腿有些微微发软,他经商多年从未见过这般阵仗。

    这队羽林卫只是先行小队,后头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细密的薄汗浮在额头上,燕昭紧张的将面巾往上拉了拉,确保自己的面容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同样打扮的萧七郎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燕昭的衣袖,声音透过面巾传出来后显得有些闷闷的。

    “公子,他们追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燕昭沉默的垂下视线,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手掌。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被发现了,就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包围的羽林卫朝四周散开,留出容三人通过的道路。

    传旨的太监坐在高头大马上,他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小公子这是要去哪,更深露重,塞北风寒,还请公子允许羽林卫贴身护送您回京。”

    燕昭没理他,前世就厌恶极了这狐假虎威的大太监,奈何他是父君的心腹,自己前世为了权力往上爬的时候没少同他打交道。

    但今世不同了,权力、富贵,皆是过往云烟。

    没了利益交锋,他懒得再维持假笑和这老狐狸虚与委蛇。

    “滚。”

    燕昭冷冷的吐出一字,双臂环胸吊儿郎当的说道。

    “既然父君诏书已下,本宫现在便是北尧名正言顺的太子,你一个奴才拦在这儿,是想谋害储君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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