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晋江文学城
我们之间的记忆……
这个这让黎克希感觉很奇怪, 事实告诉她，自己与这个男人, 在最初她以为认识的时，就已经相识，发生许多事情，但这些她都没有印象，记得的只有他们在副本中的经历。
真是太怪了。
有种熟悉的人，不再熟悉的陌生感。
他们之前真的认识吗？
冷白抬眼：“你在想什么。”
黎克希回神：“我什么都不记得。”
冷白垂眸，她的情况比自己还要糟糕，好歹他还隐约的印象，就是那个黄昏的操场，这样说起来, 上个副本他的怀疑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个副本曾经重启过一次, 他注意到牧师的权杖, 原本光滑的权杖，在下个瞬间表面忽然出现一道金色的纹路，就像是电影跳帧，来得毫无预兆。
在结束后, 他曾经和询问过牧师力量来源，当时对方是怎么说的。
“光。”牧师摩挲着权杖, “我的力量来源于光。”
如果真是这样，黎克希作为副本的主人, 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
“祂来过。”
冷白没有说具体人名，甚至连时间地点都没有，但黎克希却意外听懂了，她顿了顿：“是。”
她不笨, 立刻反应过来上个副本主神到来，并不是给主系统撑腰，下下她的威风，而是阻止她在冷白的幻想里，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
黎克希追问：“你记得什么。”
冷白：“学校的操场，黄昏，有人在和我说话，我看不清人。”
不必细说，他们都知道那个看不清的人影是黎克希。
冷白：他们两人，主神防备的是她。
黎克希：主神为什么更加防备我？
他们异口同声：“是因为身份。”
虽然冷白从来没有说过，但黎克希不是人类，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黎克希快速思考，为什么主神会畏惧她的身份，虽然她很厉害，但与主神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不对，不对！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
黎克希的记忆从小到大都没有问题，如果自己真认识冷白，那必定是被拉入游戏，成为玩家后，但这段记忆消失，所以变成章鱼之初，她理所应当认为自己穿越了。
这样就说的通了，他们当时应该是组队对抗主神，发生变故，她才变成了章鱼！
但主神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还是人类，肯定没有像现在这样厉害，这不是相当于提升对手吗，还告诉她吸收恐惧提升的办法，生怕自己死不掉？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除非……
冷白接上：“除非祂不得不这样做，饮鸩止渴，拖延时间。”
他露出微笑：“看来当初我们就要成功了，将祂逼得很狼狈。”
黎克希却想起另外一件事：“不，我的感觉很不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许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存在，还有九个。”
由于经常和怪物观众接触，她从它们哪里了解到不少信息，其中提高最多是关于她实力的猜测，由于火箭般的晋级速度，越来越多的怪物认定她拥有神之血脉，能成为第十个无解型大佬。
而她现在有个可怕的猜测，那九个曾经都是玩家。
“但他们现在都是怪物……”
黎克希审视自身，发现从醒来开始，她的行为确实出现偏差，行为变得更加冷酷，有种孩童般的残忍，而这种残忍随着时间的偏移，变得愈发稀疏平常。
她居然一脸拍死了系统十次，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忘记自身情况，真把对方当做了蚊子，但整整十次，她明明发现不对，却像个侩子手，下手没有任何迟疑，后面交谈时，也因为系统不合自己的意，再一次拍死看对方的身体。
黎克希还记得当时系统机体破碎，机油流出，齿轮螺丝等零件散了一地，代入人体就是碎了一地，也许非人类的外观将这一恐怖感降轻，但本质和虐杀无异。
她居然这么久都没感到不对，要不是今天被提起，她根本想不到，甚至到现在，她已经越来越习惯玩家死亡，甚至开始亲手杀人，明明她只是个学生。
自己在变成怪物。
不仅是外表，还有心灵。
这一想法出来，黎克希感到毛骨悚然的凉意，哪怕她现在的外表是人类，但她知道，她知道的，这具身体的内里就是系统口中的外神，而不是人类的黎克希。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像前面九个玩家那样，沉底沦为怪物，无解型怪物。
黎克希按住脑袋，银眸若隐若现。
“别怕。”
她陷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鼻尖是冷白好闻的味道，她想要挣开，冷白紧紧抱住她，“别怕。”
黎克希不敢用力，人类的身体对她来说，到底是过于脆弱了，稍稍使劲，冷白就会像系统那样支离破碎。
你还要再杀他一次吗？
黎克希面颊不由长出鱼鳞，背后也的皮肤也开始起伏，似乎有什么要钻出，但抚着她的那只手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下一下始终抚着她的背。
最终那股失控的力量被压下去。
黎克希靠着冷白的锁骨：“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吧……”
冷白极快回答：“不会。”
黎克希抓紧冷白的衣服，然后就被温热的手掌代替。
“副本世界是由你支撑，还是祂？”
黎克希眨眨眼：“祂。”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我同意了。”
冷白笑起来，很好听：“我还没有说呢。”
黎克希重新靠回去，“我就是知道。”
他们心照不宣没有提记忆的事，因为这会引来主神的关注，只要当对方力量大幅度消耗，顾不上他们这头时，才好谈正事。
……
然后无数游戏玩家被拉入一个叫做‘梦中遗憾’的副本，开始了死来死去的折磨之旅，白依这个女人简直无理取闹，你不去医院她要死，你去了她还要死，看着她不行，不看着也不行。
你把所有问题都给解决，黎总都给杀了，剩下白依继承巨额家产，可以好好带娃过光明的日子了，她还是要死！
反正这个女人死定了。
玩家苦不堪言，情愿去和大肌霸对砍，也不想和白依对线，太折磨了，这还是单人世界，别的玩家都不在一个空间里，想和对方吐槽都做不到，那句‘听说没有’简直要听吐了！
短短时间内就死亡多次的玩家哭得好大声，一边抹眼泪，一边和系统举报这个副本开挂。
主系统一夜之间，堆积打量的投诉要处理，连运转都慢了好几秒，赶紧制造出十个子系统，专门帮它处理投诉。
【梦中的遗憾这个副本乱来！根本没有阻止白依死亡的办法，这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亡，就是在去死的路上，谁能救她啊！】
【我要投诉，梦中的副本明明是高难度副本，为什么会出现在低级区，这是副本的疏忽！】
【呜呜呜我dna动了，我不玩了，是真的dna动了，听到白和依这两字就想吐，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喂！凭什么我连死都做不到？让我去死！】
主系统忙得焦头烂额。
【您好，这个副本的确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您没有找到，请再接再厉，祝您副本愉快\\(≧▽≦)/】
【副本难度没有错误。】主系统特意调查了，黎克希副本主虽是高级副本主，介于高级玩家数量稀少，所以中低级玩家也是对她开放的。
因此梦中遗憾是高级副本，但黎克希召集足够多的玩家，数值上符合副本要求，这样的操作并没有违规，【请努力哦，这个副本奖励非常丰富的（づ￣3￣）づ╭～】
【系系不允许你放弃自己，还有十三万六千七百八十一人在和你并肩作战，相信很快就会有人通关的o(>_<)o 】
主系统以往这样回复，加上表情很快就能解决问题，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玩家越来越愤怒，投诉犹如雪花淹没系统部。
而主系统的运转越来越慢，但它并没有意识到问题，因为这在主系统看来是不可能的，它和子系统不一样，依靠的是主神的力量，而主神又怎么会出错呢。
等它终于发觉不对，已经运转不动快要死机了，主系统用最后的意识对主神发去提醒。
无边的光芒中，一双恐怖的眼睛睁开。
祂一眼看到‘梦中的遗憾’，下一秒十万玩家被送出副本，堆积的数据没有那么容易被清空，主系统获得额外的力量恢复运转，【神……】
但主神似乎疲倦地闭上双眼，复而一秒后，又再度睁开，看向黎克希和冷白。
主系统收声，神明震怒了。
黎克希感到副本的变化：“人被送走了，副本中的数据在减少，张军和白雾被推出副本。”
冷白虽没听过这两个名字，但能猜到是和他一起进来的玩家。
他们走了，但他还在这里。
黎克希眯起眼：“主神对我们动手了。”
冷白补充：“是祂拖不起了。”
黎克希赞同这句话，主神要不是感到危险，不会这么着急动手，依着对方狡诈的性格，应该会先筹划才对。
她拉入大量玩家这件事，并不是导火索，即使十分消耗主神的力量，但这样的事她无法复制，对主神构不成威胁。
是发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她的记忆中到底有什么，让主神这么忌惮？
这时主系统接入：【由于玩家zh023333擅自扰乱剧情，现在开启惩罚模式——凡人的愤怒。】
一道红光闪过，副本世界的建筑倒塌，黄昏后的操场浮现。
【惩罚介绍：你已厌倦高高在上的神明，所以你决定弑神。】
【惩罚时间：三天。】
【失败惩罚：灵魂死亡。】
【备注：你死or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