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离疯人院
电子猫发出刺耳的起床闹铃,常愉终于从坠楼的挣扎和钟杨歇斯底里的呐喊中醒了过来。
眼前依旧是陌生的环境。
病房的小餐厅里传来历史书大叔的关怀“你起起来了?我我帮你叫叫餐。”
历史书大叔点了点墙上的显示屏,不一会儿,一个小汽车状的机器人进了病房,大叔从机器人的凹槽中拿了两份早饭出来。
早餐不错,有水果,有肉类,有杂粮,有牛奶,健康的冷餐搭配,和自己以前国外的餐食比较像,快,方便,健康减脂。
但这早餐不太合常愉的胃口。
在国外呆了几年,常愉并未适应外国人的快餐,反而越来越想念家里的饭菜。有热气腾腾才叫吃饭,刚蒸好还在冒气儿的包子,热腾腾、软绵绵的稀饭,在油锅里吱吱啦啦膨胀的酥香油条
常愉拨拉着盘子里的食物,捡了两块儿还算顺眼的牛肉放进嘴里。
坐在旁边的历史书大叔注意到了常愉的挑嘴,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叉到了常愉的盘子里“喜喜欢吃吃肉肉啊?我的给给你。”
常愉看着大叔真诚的样子,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来这个机械的世界也有温暖和光。
常愉想起医生所说,便向历史书大叔问起“听说这里有一个1988年穿越而来的大叔,我能认识他吗?”
历史书大叔很乐意帮忙,在自己的手表上划拉了几下,还贴心的跟常愉解释“呼呼叫了。”
不一会儿,两位大叔已经笑盈盈的站在了门口。
历史书大叔介绍“这位这位就就是。”
常愉以为找到了同类,小心求证“您真的是1988年穿越来的吗?”
“是的啊。”穿越大叔斩钉截铁。
常愉还没来得及激动,另一位热情的大叔就道出了真相,“别听他说胡话,他女儿送他来的时候说了,1988年他老婆出车祸去世了,他遭受的打击太大了,不愿意面对,脑子就坏掉了,就只记得1988年之前的事情。所以,老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尽管这答案不是常愉想求得的,但还是被这刻骨铭心的爱情深深感动,坠楼时死死抓着自己手不肯放开的身影此时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要说,我是2020年穿越过来的,你们信吗?”常愉小心问。
“信啊”三位大叔异口同声。
“星球之外有星球,宇宙之外有宇宙,怎么就没有穿越的呢?”热情大叔补充,其他大叔附和。
常愉忽觉讽刺,能够愿意相信自己和事实的竟然是一群被判定为神经病的人。
“为什么看着你们一点都不像神经病,倒像是知识渊博的智者。”常愉感叹。
“人人们认认知以以外的与众与众不同就是是神经病。”历史书大叔结巴着说出的这句话让常愉深受震撼。
对啊,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都是这样的,人们认知以外的与众不同就会被定义为神经病。
呆在神经康疗科的日子不算糟糕。
常愉餐盘里的肉越来越多了,因为大叔们都愿意把自己的肉分给她。
定时来喂药查体征的护士很漂亮很温柔。
每晚睡前都有历史书大叔的故事慰藉着常愉。
常愉还喜欢捉弄打扫卫生的机器人来解闷。
可常愉必须要走,她得回到自己的世界,得回到妈妈身边。
公安系统里没有常愉的基础信息,常愉提供的地址电话也根本不存在,加之被定义为三级精神病患者,所以常愉几次跟救助局提出出院都被拒绝。
无奈之下,常愉开始准备逃跑计划,大叔们则自告奋勇成为了她的助攻。
那是一个精心策划过的早晨,在单位进行救助演习的混乱时候。
常愉在大叔们的帮助下利用肥皂摘手镯的原理将电子猫生生从胳膊上扯掉。
又在大叔们的掩护之下,躲过了医生和自动锁定监控,从一楼的侧门溜了出去。
从侧门到救助局的大门只有两百米,只要混在人群中不被察觉到异常,常愉就能顺利出了救助局的大门。
出了大门就顺着大叔画给她的地图一路走,就能到达妈妈住的市第六人民医院。
救助局的安保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有着灵敏的嗅觉。尽管常愉已经足够小心,可还是引起了门口一名安保员的注意,出手拦下了常愉。
此时的常愉怀着必须闯出去的勇气和力气,趁安保员松懈的瞬间夺过他手里的电警棍,抽在安保员的脖颈上,安保员应声倒地。
几乎同时,门口的警报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当然也引来了其他安保员的注意。
常愉什么也顾不得了,顺着大叔们告诉她的路撒蹦子跑,一路跑,一路跑,一刻也不敢停。
安保员们穷追不舍。
已经快要没有体力的常愉在穷途末路时发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
常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钻进车里,拉紧车门。
司机是一位冷峻的男人,他看了一眼坐上车后座的常愉,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小姐,您上错车了吧?”
“拜托您送我到第六人民医院。”常愉请求。
男人没有理会常愉的无理要求,又一次发出请求“请您下车。”
眼看安保员就要过来了,常愉颤抖着拿起跟安保员抢过来的电警棍,对准了章宜年的肩膀,带着哭腔威胁“快点啊。”
章宜年本想报警的,但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常愉披头散发的狼狈样子,看着她拿着电警棍颤抖的手,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松开了手表上的报警器,照着她的话到了市第六人民医院门口。
几分钟的路程,常愉一直用电警棍顶着章宜年的肩膀。
直到车子停下,章宜年转头抽过常愉手里的电警棍,告诉她“这个不是你这么用的。”还略带嘲笑的将电警棍的正确使用方法示范了一遍给常愉看。
示范完后,章宜年将电警棍扔在副驾驶座,对常愉说到“没收了。”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车门自动打开,常愉鞠躬道谢、下车。
医院的大门必须要有人脸身份认证才能进得去,可想而知,常愉刚下车就被电子门和安保拦住了。
章宜年从车玻璃上看到常愉望向自己的求助眼神,又一次心软。
车窗落下,章宜年将自己的执法证递给安保。安保查阅了执法证之后,礼貌的将执法证递回,敬礼,转身去帮常愉开门。
年仅三十岁的章宜年已经是安全局主任,副处级。
章宜年有着甚是光辉的履历,十五岁高考、24岁博士毕业,毕业后直任安全局副主任,28岁提拔为安全局主任。
前辈们都告诉他,必须要有凌厉的外表才能震慑他人,为了让手下一帮比他大很多的干部信服,为了掩盖身上的幼稚气,为了让执法对象心存敬畏,章宜年总故意装的冷峻老成。
久而久之,他不仅打响了不近人情、刚正不阿的名声,也好像真的形成了这样一种性格。
但是这冷峻掩盖不住他是一个善良的、柔软的人,从他默默给常愉提供的帮助就足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