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人贩子
来到火车站，只见候车厅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大多数都是知青，每个人都背着大包小裹，有下乡的，也有回城的。
沐晓晓他们坐的是56次列车，检票进站时大家都拼了命地往前挤，都想提前上车。
每个人生怕被自己想坐的这趟火车给丢下！不管有事的，没事的，只要是奔火车去的，就都急得不行。
顾思寒把沐晓晓护在身前，还得时刻顾着身后背着的孩子，早知道就让王旭开车送他们了。
他们顺着人流往前挤，沐晓晓觉得连呼吸都很困难，好像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而只是一条大河中的一片叶子，只能顺着人流飘动。
忽然，沐晓晓感觉眼前人没那么多了，原来他们已经被人群挤到了检票口。她赶紧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真怕自己被挤晕。
她和顾思寒终于进到了站里。来不及多想，顺着人流飞快地往前跑，一直跑到火车上车门口，这才看到，与刚才一样拥挤的现象再一次出现，呼啦啦的一群人又来了。
人们争先恐后地往车上挤，将列车员都挤到了人群外面，票都无法验了。
幸亏有顾思寒在，要不沐晓晓真怕被人群冲走。当他们挤进车厢内时，车厢里早已像沙丁鱼罐头似地塞满了人。
这时，因为拥挤还有部分人背着包没上来，列车员在下面扯着喉咙高声喊着：“车厢里的人，再往里挤挤，方便下面的人上车，快点快点”。
一直催促着
车厢里的人开始慢慢地移动，让出来一点点的空，方便下面的人上来，上来的人再让出来一点点的空，一直到人都上来。
火车的门才终于关上了。
沐晓晓和顾思寒挤到座位跟前，三人的座位已挤了四个人。顾思寒手里拿着票，一边对号一边问坐在这里的那个人：“你是这个号吗？”那人不情愿地把座位让了出来。
顾思寒扶着沐晓晓坐在了座位上。经过了一路的“拼杀”，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里一阵舒坦！
火车缓缓开动时，已经晚点半个小时了。在火车的开动中，车厢里的一些人开始整理包裹，行李，好像松快了许多，有了一丝丝空。
这时沐晓晓观察了一下邻座的旅客，他们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男男女女的，他们应该都是响应毛主席号召，上山下乡的去其他地方插队的知青。
这些人中，运气好的买到了座位票，运气不好的只能买站票，还有很多人买不到票，为了回家干脆买了张站台票上的车。
因此，车厢内的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天气还有些冷的，火车的车窗还结有小冰花，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由于火车内靠烧煤锅炉提供动力和取暖，让车内的人时不时地都能闻到未燃尽的很浓的煤烟味。
天渐渐黑了下来，车厢里安静了很多。在火车的晃动中，沐晓晓有些迷迷糊糊的，她不敢睡，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清醒过来。
在火车上不方便喂奶，沐晓晓只能为他们冲奶粉，在顾思寒的掩饰下拿出热水。
半夜两三点钟，沐晓晓想上厕所，这才看见车厢过道、座位下面都坐着或躺着人，大家都在闭眼睡觉。
有的人还打着呼噜，她根本过不去。
“老婆，你是要去厕所吗？”顾思寒刚才就注意到沐晓晓脸色有些不对，这次是自己决策失误了。
“你可以看着四胞胎吗？这么多人，我怕”所以自己才一直忍着不去厕所。
“你快去，我能看好他们，虽然一人看着四个孩子，但是也不能不让媳妇上厕所啊，再坚持一天就好了，他提前发电报告诉家里了。
沐晓晓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孩子，两个放在自己的座位上，两个顾思寒抱着，幸好沐晓晓的位置是靠近窗户的，顾思寒照看也方便些。
沐晓晓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躺着人的身下的间隙一步一步往前迈。有时，还要用两手撑着过道两边的座位靠背跃过去。
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到了厕所门口。一转动厕所门把手没转动，应该是厕所内有人，她只好在外面等着人家出来。可是等了很大一会，里面的人也没出来，沐晓晓憋地不行了，就开始使劲地敲着门。
门打开了，只见里面有2个大人，还有2个孩子，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沐晓晓突然就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把厕所当成单间了，应该是没地方休息，就选择了厕所。
等她返回座位时，依然像来时一样不得不“翻山越岭”、“过关斩将”地回到座位。
黑暗中有几个人一直在观望着沐晓晓和顾思寒这边，看到他们身边的孩子，就像猫看到了鱼儿。
沐晓晓回到位置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异常，走到座位，抱起孩子坐下。
小声的对着顾思寒说道：“顾思寒，我看到有几个人一直看我们的孩子，我看过去，他们就又转过头去。会不会是人贩子？盯上了我们的孩子？”
“我也注意到了，放心，有我在，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但是沐晓晓还是不敢轻易睡觉，每当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都会掐着自己大腿和掌心，也不知道顾思寒怎么也不困。
不远处。
几人在嘀嘀咕咕
“我中午的时候路过他们的时候，我撇了一眼，那四个孩子长的还真漂亮，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一个中年妇女还时不时的看向沐晓晓的方向。
“那我们怎么才能弄过来孩子？”瘦小男人说道。
另外一个男人把几人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人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
那名中年妇女大摇大摆的朝着沐晓晓这边走来。
沐晓晓他们也注意到了，时刻保持着警惕。
“哎呀我可怜的孙儿啊不就是奶奶说了你们的妈一下吗？你妈这就带着你们离家出走，我一个老婆子还得追来，可怜了我那小孙孙呦…我苦命的早去的儿子呦…”
中年妇女的哭喊声惹得周围的人都看向这边，有些人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大妈，你哪位？谁是你儿媳和孙子？”
“当然是你啊，你嫌弃我儿子没用，非得让我儿子去帮人干活，我儿子不小心从架子上掉下来摔死了，你就卷了家里的所有钱，把孩子们也带走了，你你你我儿子才死了几天，你就又找了个男人。”
“是啊，弟妹，如果不是邻居发现，我们还不知道你带着我们家的孩子们和野男人私奔了，快带着孩子跟我们回去吧，如果你非要追求幸福，那就把孩子们交给我们家抚养啊。”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说道。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吩咐。
中年妇女作势要上去抱孩子。
沐晓晓冷笑了一声，：“你说我是你儿媳，那你应该知道我名字吧，那这四个孩子几男几女，多大了。”
还团伙作案，这种伎俩自己之前在电视上看的多了去了，吓唬谁呢。
中年妇女眼神闪烁，随即说道；“你是翠兰，那是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五个月大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叫翠兰呢，我叫沐晓晓，这是我丈夫顾思寒。下次抢孩子编个好点的理由。”
“翠兰啊，你咋还改名字了啊，你走可以，我的孙子们得留下啊，你不能绝我们家的后啊。”
中年妇女随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又来了几人随声附和道。
周围人开始劝说，：“赶紧带着孩子们随你的婆婆回家吧。”
“是啊，是啊，你男人刚死不久，你这就找男人，实在是”
顾思寒黑着一张脸，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猛地一起身，把身上的孩子拜托身边的一个知青看着。
一个箭步抓起地上的中年妇女就要往列车长那边走去，同伙看到立马上前阻拦，被顾思寒一手拖着一个往前走。
“不想死的尽管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几人。”他还真不知道对方有几人。
“对，就是这边。”
一个长相斯文的男知青领着列车上的乘务员过来了。
中年妇女一看情况不对就要逃跑，怎么也挣脱不了顾思寒的手。
刚才男知青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列车员。
顾思寒把拖着的两人甩向列车员的方向，：“同志，我怀疑这两人是人贩子，火车里还有他们的同伙，去公安局一查身份便知。”
火车这时候停下了一站，走上来几个警察，这应该是列车长报得警。
“你们两人随我们走一趟。”
“警察同志，误会误会，我们是认错人了。”中年妇女这时候也害怕起来了。
其中一个警察说道：“误不误会，到了公安局就知晓了，还有你们两人是夫妻？”
沐晓晓将两人的结婚证拿给了警察看。
警察这才带着那两名人贩子离开，混在人群里的人贩子也趁机下了火车。
经历了这件事，火车上带着孩子的人都抱紧了自家孩子。
经过两天一宿的颠簸，傍晚时分，火车终于到达终点站。
当沐晓晓走下火车时，顿时感到浑身上下都特别的轻松。那种拥挤感也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