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透
步安歌最后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心，没有做“捏蟑螂”的恶心事，否则日后每每想起此事，约莫心里都会不大舒服。
前世她很有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冲劲，但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让自己舒服是第一选择。
长公主府门前几分眉眼官司，短短几息而已，若非有心，几乎无人发现其中异样。
李如萱便是这个有心人。
跟随大夫人进府，忍不住凑近步安歌，低声道：“别装了，广平伯世子那般人才，再装的平静，让人瞧了只觉厌烦。”
方才赵宣送母亲和表妹到府门前便打马离去，纵然只短暂停留，亦引起了十分大的骚动。
步安歌：“萱表姐，有句话你听说过吗？”
李如萱：“什么？”
步安歌：“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李如萱：“你”
走在前面的大夫人正遇到一位贵妇，与之攀谈，李如萱强自忍下这口气，间隙忍不住询问贴身丫鬟她今日是否妆容得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松了口气。
长公主府占地广阔，东南角还有一处连湖大花园，此次设宴在临湖水榭之上，花园中网罗许多珍稀菊花。
各家闺秀大多也带菊花赴宴，与人共赏。
若拔得头筹或得许多赞赏，对自己，对自家府中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李府带来的是一盆绿云，花开浓绿晶莹，潇洒如绿云，大夫人托人寻了很久才得手，之前一直养护在她院中，此次带来，还有两个丫鬟随行照管。
先赏花，后饮宴。
步安歌观赏园中花卉，很多现代时传说中的名品菊花亦在其中，让人大饱眼福，心道要是柳嬷嬷也在便好了。
她对花卉知晓甚少，这一世颇有闲情逸致，这方面知识很是欠缺。
好在长公主府配有介绍花卉的丫鬟，跟后世的导游一般。
不过叫丫鬟介绍的人不多。
步安歌猜测，闺秀们一来教养良好，对此颇有常识，二则也不想给她人留下一个对花一窍不通的印象，为人耻笑。
步安歌对耻不耻笑这回事有自己判断的标准，请丫鬟给自己介绍园中花卉。
出门长见识的事，银月和银星她都带着。
银月最喜欢凤凰振羽（花名）和鬃掸佛尘（花名），银星喜欢墨菊，在花前驻足良久。
跟随介绍花卉的丫鬟笑道：“这盆墨菊最得郡主喜爱，是此次游戏的彩头，姑娘如果喜欢，可以一试身手。”
步安歌已被柳嬷嬷科普过赏花宴的具体事宜，其中一桩便是文安郡主喜好投壶，每每设宴必有此戏，还好设彩头。
她如今武艺在身，说不上箭无虚发但也差距不远，投壶比射箭简单多了。
遂颔首：“那便试一试。”
花园小径，婉转幽深，
斜次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不知哪位姐姐在这里，真是好闲情逸致，那盆墨兰沅芷也想要，一会儿看来要好好切磋一番了。”
步安歌看过去。
左侧小路上，一双玉手分花拂柳，走出来一个皮肤白嫩身姿娇柔的少女，不是冯沅芷是谁，近距离看，当真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姑娘。
看到步安歌，少女顿生羞怯，似乎没想到竟是个陌生人：“这位姐姐，我倒未曾见过。”
步安歌如今年纪不过十五，更知道冯沅芷已经十六。
无意纠正冯沅芷“姐姐”的称呼，只说自己是刑部侍郎府的表姑娘，那边厢大夫人的丫鬟来叫她过去，便要离去。
冯沅芷：“姐姐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她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先被步安歌容颜气度所慑，如今更被忽视，便不由自主的乱了阵脚。
步安歌瞧她：“冯姑娘当真不知我是谁？”
冯沅芷心头一虚。
步安歌转身离去。
冯沅芷身边的珍珠有些不满：“又不是侍郎府的正经姑娘，怎么如此无礼！”
她们姑娘得世子爷看重，满京都便是侯府、尚书府的姑娘都从不敢慢待，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太不懂礼数了。
冯沅芷看着步安歌离去的方向：“我也不是伯府的正经姑娘。”
至少步安歌和表哥有婚约，而她什么都没有。
和表哥的些许暧昧情愫，让人心驰神往是真，但能帮她坐上伯府世子妃的位置吗？
珍珠不安：“姑娘”
冯沅芷幽幽道：“我的确知道她是谁，表哥有婚约你知道的，那就是她的未婚妻。”
还是个很难缠的未婚妻。
只第一次见面，就似乎看透了她
步安歌不敢说看透了谁，人心幽微，岂能尽数皆知，但对冯沅芷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这位冯姑娘最擅长交朋友。
交那些对赵宣有些意思，因此对她这个赵宣表妹十分照顾的姑娘。
其中对赵宣追的十分紧的，她便着意在对方面前伏低做小，让赵宣看到自己被“欺负”的样子，那些姑娘没反应过来已被赵宣所厌。
是以步安歌方才直接点明了冯沅芷的身份，绝了冯沅芷在自己面前装巧弄乖的路，现在冯沅芷大约将她当洪水猛兽。
如此，冲突倒可来的更猛烈些。
水榭饮宴，除了景色美没甚特别处。
宴后游园，闺秀们找寻自己的好友，贵妇人们也是相熟的凑在一起叙话。
步安歌去拜见杜御史夫人。
杜夫人容貌妩媚性情却豪爽，拉着步安歌的手红了眼睛，细问了一些家常，痛哭一场道：“我与你母亲情同姐妹，以后你便叫我姨母吧”
说着摘了贴身玉镯套在步安歌腕上，又叫了女儿杜若和步安歌相见。
杜若样貌大抵跟了父亲杜衡，眉眼大气端丽，性子却随了杜夫人。
见了步安歌就喜欢的不行，目中更有疼惜之意：“母亲早与我说起卿妹妹，如今见了，比想象中还要好，真让人欢喜。”
便要带着步安歌去认识她一帮小姐妹。
步安歌亦喜欢这个爽朗真诚的姑娘，倒很有些一见如故，说笑言谈间十分自如，又结伴去看文安郡主的投壶游戏。
郡主是个娇小清丽的美人，环顾四周：“谁是刑部侍郎家的表姑娘？”
步安歌与她见礼。
郡主打量她，神色不善：“长的倒是不错，听说你自认本郡主的墨兰已是你的囊中之物，怎么，在漠北姑娘的眼里，我们这诸多京都名门，都是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