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学徒小宇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住在医馆的孩子终于成功拆了线。虽然肚子上留了一道十多公分长的蜈蚣线，但是最起码身体彻底恢复了健康。
冷炎帮那孩子仔细检查之后，才轻声说道：“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回去后拿这瓶药膏，每次洗完澡后涂抹在疤痕上。用不了几个月，你肚子上的疤痕就会变淡，甚至逐渐消失。”
男孩儿并没有拿冷炎递过来的药膏，反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态度诚恳的说道：“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能不能求姐姐把小宇留下，在医馆里当个学徒。
我是孤儿没有家，以前在破庙里跟着一帮叫花子，靠要饭乞讨为生。几天前忽然得了急病，恰巧来了一位妇人，她说只要我配合她，便帮忙带我去找大夫看病。
也是她临时让人帮我换了衣服，起先看过一个老大夫，他说我得的是肠痈，他治不了我的病，只给开了一些止疼的汤药。然后我就被那妇人带到了姐姐您这里。本以为那位妇人是真心救我，即便我就是认她做娘亲，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几天我听孔大夫说了事情的经过，才知道自己无意中给人当了枪使。小宇只想说我和他们并不是一伙儿的，求姐姐看在小宇无家可归的份上，您就让我留下吧！”
冷炎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儿，声音平淡的问道：“你今年几岁了？看来你这孩子一点儿都不老实，根本就没有说实话。如果你是真正的小乞丐，又怎么可能会认识字？而且还认识医馆里的各种草药和药方子。”
冷炎的话令在场的孔大夫都惊到了，经过几天接触下来，孔大夫也觉得小宇这孩子心性不错。可是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小宇认识字呢？
小宇发现冷炎看穿自己之后，眼神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慌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姐姐，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情不方便在这儿说。”
冷炎看了一眼医馆里正在忙碌的几个伙计，这才示意孔大夫先去忙，把小宇带到了医馆后院的休息室。小宇看四下无人，这才再次跪下说道：“正如姐姐所说，小宇确实认识字，以前也并非是乞丐。
我今年八岁，由于长得个头小，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好多。我是半年前从灵州城逃到这里来的。为了躲避亲爹和二娘的追杀，便躲到了城隍庙里，跟着一帮要饭的叫花子以乞讨为生。
我原名姓杜名宇，字文元。我们家是开药铺的，从小我便熟悉各种药材，也经常看外公给病人开药方子。
一年前，无意中偷听到二娘和奶娘的谈话，才得知我娘亲是被二娘和我爹合伙害死的，一气之下失手刺伤了二娘。当时惊慌失措之下，便从药铺柜上偷了一些散碎银两，连夜逃出了灵州城，历经周折才来到了锦州。
药铺是我外公留给我娘亲的，我读书认字也是外公和娘亲手把手教的。二娘是我爹养在外面的外室，我爹和那个女人，不仅气死了我外公，还害死了我娘亲。
我想给外公和娘亲报仇，只可惜我年龄太小，只恨没能一刀捅死她。我爹就是一只白眼狼，听娘亲说我爹原先只是外公药铺里的伙计。后来娶了我娘，外公才把杜家的药铺交给他打理。”
冷炎看到杜宇眼里的仇恨和隐忍，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丝同情。这才开口说道：文元别名党参，主要作用是治疗一些脾胃虚弱，气血两亏的症状。看来你外公给你起的名字不错。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父亲因该是赘婿，入赘了杜家。只是你满心仇恨，日后又如何能习得医术治病救人？”
提到自己的外公，杜宇杜文元忍不住落下了伤心的眼泪。声音哽咽的说道：“自打我记事起，外公便教导我，行医济世是做大夫的本职。孙思邈的《千金要方》中有云：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冷炎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看来杜宇的外公确实是位医药大家，只可惜遇人不淑，识人不清。不仅害了自己的女儿，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和家业。
“杜宇，我暂且信你所言。有关你的身世，我自会派人查证。你先留在医馆里，跟随孔大夫好好学习医术。不要认为自己有基础，便骄傲自满。你所学的那点儿医术，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要从零开始，认真刻苦的学习。如若经的起我的考验，日后我自会收你为徒。教导你学一些，跟着普通大夫学不到的知识。”
其实这几日冷炎来医馆时，也曾仔细观察过杜宇。不仅孔大夫发现了杜宇是个好苗子，冷炎也觉得如果能够培养几个学徒，也是件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孔大夫虽然给自己当助手很不错，但是毕竟年纪大了。
“多谢姐姐，文元一定跟着孔先生努力学习。”杜宇听说自己终于能留在医馆当学徒，高兴的跑到前边，找孔大夫报喜去了。
有了杜宇这个活招牌，冷家医馆生意一下子红火起来，孔大夫一个人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冷炎只得亲自坐阵，在医馆里坐堂。同时贴出告示，高薪聘请坐堂大夫。
而李家医馆这边却冰火两重天。大家一条街上开医馆，病人全都跑到了冷家医馆，来李家医馆的人自然就少了。李家医馆的老东家李冒林，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李忠良，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嗯？你到底是不是我李家的子孙？如果你再敢跟老夫对着干，胳膊肘向外拐，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家族，让你的庶弟忠平接掌李家医馆。”
李老爷子的医术说不上有多出众，但是凭着李家这块儿百年老字号金字招牌，在整个锦州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锦州城又不大，有人敢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开医馆，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爹，开医馆虽然也是做生意，可是行医要有医德，我们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同行之间虽有竞争，但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更不能听信小人谗言，使用下三烂手段去陷害别人。”
李忠良也不知道自己爹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就钻到牛角尖里去了？李冒林一听顿时便怒了，指着李忠良的鼻子骂道：“你这个逆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老夫活这么大岁数，所过桥比你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子。”
“老爷，那张大夫又来了，他想来咱家医馆做事。还说您要是不收留他，他就把咱们医馆老掌柜收买他的事情说出去。”管家也不想看到自家老爷和大少爷，因为外人起争执，赶紧出来试图打破僵局。
“你让那个姓张的给我滚，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把他自己所做的亏心事抖出去。一个因为利益吃里扒外的人，相信没有任何一家医馆敢用他。他敢背叛自己的旧东家，难保日后不会背叛我们。”李冒林李老爷子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张大夫的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