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烽火欲燃(二十八)围栏雕花落丝料
白若雪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和冰儿正在被完颜鸿哲偷窥着,还一度对她们想入非非。
把整个班荆馆外墙全部检查了一遍,再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白若雪就向赵怀月建议道:“殿下,你是昨晚和耶律枢密使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我想听听你们两人到底聊了些什么。”
赵怀月同意道:“这没问题,咱们回耶律枢密使的房间细细说吧。”
昨晚赵怀月临时休息的房间也在三楼,他们就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这楼梯还挺长的。”小怜边走边道:“走上去有些费劲啊。”
赵怀月笑道:“耶律枢密使也是这么说的。昨晚我们俩在上楼的时候,他就说起非常讨厌楼房,还是喜欢北契国那种平房。”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白若雪朝楼梯下方看了看,下面正是对准南门位置:“这楼梯又长又高,他的块头又这么大,上下楼梯可真太不方便了。”
“确实,昨晚他从一楼走到三楼,中途歇了好几次。下楼还好,上楼那可真称得上的是举步维艰,真是太为难他了。”
小怜异想天开道:“这种楼房还好,以前去杭州府西湖边爬雷峰塔那才叫累。要是谁能设计出一种机关,坐上去以后拉动机关就能直接上下,那该多省力啊!”
“你的想法挺好,说不定以后会有。”
正闲聊着,他们已经走到了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这时,眼尖的小怜发现在围栏处似乎挂着一小条东西。
“这是什么啊?”她伸手取下一看,是像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蓝色丝料:“这怎么像是从哪件衣服上撕落下来的?”
“让我看看。”赵怀月接过一瞧,说道:“这好像是枢密使那件衣服上的丝料,他昨晚就穿了一件蓝色的丝服。”
白若雪回想了一下,刚才勘验遗体的时候从耶律元荣身上脱下的衣服时,只注意到上面全是血迹,却没有注意到衣服上有没有丝料被撕下。毕竟铜像砸落的时候,也将衣服撕开了好几道口子。
白若雪立刻快步跑向楼下,随后又气喘吁吁跑了上来。
“呼累死我了!”
她将那件血衣平摊在地上铺整齐,发现其它撕口都没有缺少丝料,唯独左胸处少了一小块。把找到的那一块放上去一比对,大小刚好。
“是这件衣服上面撕下的没错,可是为什么衣服会在楼梯拐角的围栏上被勾破呢?”
白若雪用手翻看那个破洞,其实被撕开的洞还不小,只是撕下那片丝料就只有一点点。
围栏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花鸟鱼虫应有尽有。而刚才小怜发现丝料的地方,就是鸢尾花的叶子缝隙之间。
赵怀月俯下身子查看后道:“这应该是枢密使路过的时候被勾破的。”
白若雪问道:“昨晚殿下和枢密使走上三楼的时候,他的衣服应该没有被勾到吧?”
“没有,勾破的位置是左胸,非常显眼。我们二人喝了近一个时辰的酒,本王并没有发现他的衣服有什么异常。如果当时勾破了,肯定会发现。这就说明,衣服勾破是发生在喝完酒之后。”
“中途他没有离开过吗?”
“没有,我们就在房间里一直喝,直到本王醉倒以后他才命人送去休息。”
这里大概是在二层半楼的位置,站在围栏处刚好可以看到铜像那两条铁索残留的部分。不过围栏外的墙壁上并没有突出的墙沿,自然没法站在上面往铁索靠近。
“冰儿,要是你站在围栏这儿,能不能用锯条够到铁链锯断?”
还没等冰儿回答,她就自问自答道:“看起来不行,这离得有些远,又没有地方可以落脚。”
往上走了九级台阶之后来到了三楼,白若雪转身又朝楼梯下方看了一眼:“问题出在哪儿呢”
三楼一共有四间客房、一间堆放杂物的储物间和一间空房间。四间客房从西往东住的分别是赵怀月、侍卫长萧南实、副使述律齐光和枢密使耶律元荣。储物间在最西面赵怀月房间边上,空房间在最东面耶律元荣房间边上。
他们走上三楼之后,楼梯右面就是那个空房间。
白若雪问道:“这个房间没人住吗?”
赵怀月答道:“原本这儿是打算安排两名侍卫居住,轮流在枢密使门口进行警戒。不过他下榻之后认为没必要,把所有侍卫和仆役都安排在了一楼,二楼住的则是其他随行官吏。这个房间被他改做它用了,你进去看一下就知道。”
白若雪一推开房门,一股烤肉混合着孜然的香味扑面而来,瞬时让人馋出了口水。再踏入房间一瞧,好家伙,地上堆满了宰杀好的牛羊肉,房间中间更是放了两排烤肉架子。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盘子,里面还留有不少冷炙。
白若雪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把房间当成烤肉场了?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都被熏黑了”
赵怀月道:“本王那时候就说过,耶律枢密使喜好酒食,尤其是炙烤,所以来的时候还特意带了一个擅长炙烤的厨子。昨天本王给他送来了不少新鲜宰杀的牛羊肉,他就让厨子在这儿烤肉,烤好之后再送到隔壁的房间。”
来到耶律元荣的房间,只见桌上堆满了吃剩下的牛羊骨头和铁签,几个空荡荡的酒坛子倒在桌边。
赵怀月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又看着边上的椅子道:“昨晚本王就是坐在这个位置,枢密使坐在那边。”
其余人各自找来椅子坐下,听赵怀月讲述昨晚御宴过后发生的事情。
“昨晚在御宴上,耶律枢密使和三皇子闹出了一些不愉快,好在被甘棠及时压下来了。刘侍郎在场,不过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本王简单说一下。”赵怀月简述一番之后,继续道:“回到班荆馆,秦王先行回去了,本王就在这里陪着他继续喝酒吃肉。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叙旧,可一坛酒喝完以后,他开始说起此番来京路上发生的一连串不寻常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