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海月之道
在组建小队的晚上，鸣飞彻夜难眠，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鸣飞想着想着，大约消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感觉到一丝困意。接着就闭上了眼，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约莫五点半，鸣飞就起来了。一般地，在自己从小生活的寨里因为地处于一个有一千和米的山上，所以每天五点半必须去劈柴，挑水，烧饭。现在虽然不是这样，但鸣飞还是习惯早上五点半起来。此时因为冬天的缘故，外面还是漆黑一片。鸣飞用刷牙子沾了沾药粉，用比较粗糙的布洗了洗脸，穿上自己几乎一成不变的黑色棉衣，出去看京师的现状。没想到，门口的商业街的一半商铺开始挂红灯笼，书屋老板起的最早，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去户部拿最新的告示。鸣飞这才发觉，今天已经初四了，可是自己还没有这么好地品尝这种京师繁华的烟火色。这里距离龙道只有一和长，鸣飞想着，准备去看看其样貌。
京师，是整个大陆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经过一千六百四十年的修建，从半径十六和长的宫城到边长有一百六十和长的外城，边长一百一十二和长的内城，六十四和长的中城。而贯穿着这个正方形的两条与外城城墙平行的轴，横向的叫龙道，纵向的叫凤道。鸣飞走到龙道，从未发现有这么宽广的道路：每一侧有十四道车轨，一道车轨大概有一和米的长，龙道总宽大概有三十米。鸣飞穿过空无一人的龙道，到了对面。树是槐树，每隔十米就有一棵。鸣飞缓缓地沿着龙道向西走，走了只有半个和长，就走到了龙桥上。在京师内，西边有一条长河贯穿了京师。鸣飞到气势磅礴的龙桥上，此时江面上的船只静静地停在明月上，水波是温柔的，也是脆弱的。
“鸣飞？”这时一个声音在鸣飞身后响起，原来是梅狐。鸣飞有点惊讶：“梅狐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现在才六点啊。”
梅狐有点脸红：“我只是出来买东西的，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鸣飞趴在桥栏杆上：“我因为有早醒的习惯，现在参观一下京师。”梅狐缓缓地走到鸣飞身边，也开始趴在桥头。明月当空，白净的月光照在桥梁上，水上，建筑物上，船上。只见现在的世界，是一片纯白的世界。水波波光粼粼，如同鲲的一片片鱼鳞；河畔桅杆卸下的船上，几艘外表沧桑，上了年纪的船被月光映得雪白；两岸的建筑，特别是京师建筑最高，有一百和米的慈悲塔，全身都铺盖了一层玉石；下面大码头的船坞，也焕然一新。在桥上，此时鸣飞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桥，桥上的青石板已经反射得一片雪白。几条深深卡进地里的车轨也变得雪白。此时的月光，如同一盆无任何杂质的水，洗涤着京师早上的烟火气。使原本喧嚣的京师安静，整洁，仿佛在人间之外。
“这是我不知道第几次看到了……”梅狐感慨地说，“我出生在猫狐家族，因为有钱，大家都想竭尽讨好我，我非常厌倦这一切。我又因为我的美貌，使更多人想这样，我更加厌倦。前几天，你和白镰救了我，而且你们像周边人，都知道我，平常讨好我，到了危险从没保护我。你和白镰不讨好我，都只是为了救我。特别是你，鸣飞。”
梅狐望了望鸣飞，鸣飞看着她。此时的梅狐，鸣飞竟把她错当成了水。月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她的美貌此时可以说，已经是“倾国”的境界。鸣飞望了望月亮，此时是往西稍微偏了一点。
“你们两个，”白镰忽然在后背锤了一下鸣飞，“起来也不叫我们一声。”只见白镰和春井在背后，刚刚到来。两人也趴在栏杆上，看着这夜时明月。明月和水，就是水月，跟河就是河月。跟着大海，就是海月。
忍士海上望明月，只思天涯共此时。
鸣飞望着这一切，自从出寨，第一次有闲情逸致欣赏美景。自己没有发小，自己又能自得其乐，他也就从小就打发了玩的念头。今天刚刚组队，明天就可以去兵部领取任务了。
春井这时发话了：“我打小是个武士，我们家是一个新的武士家庭。我一开始不想做武士。有一天，父亲交给了我一把刀柄，说这是从武器店重金买来的。那个刀柄上覆盖着龙鳞，开口有一个胡桃大的青龙头，后面有两根坚硬的龙须，可是她就是没刀刃。”
春井拿出了刀柄，这把刀怎么感觉就是一条小小的青龙。鸣飞接过刀柄，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明天我们就要去接受任务了，加油吧。”鸣飞望了望天，月亮还是没有任何落下的迹象。这时候，地平线还是无尽的黑。“白镰，你有复制卷轴吗？把这个场景再复制一下吧。”春井对着白镰说了一句。白镰掏出一个卷起来的小纸筒，扔到天空中。这个卷轴过了大约三秒，缓缓地降落到白镰的手心。
摊开画卷，明月，水，人为一体。白，纯净的白和黑互相交错。明月时而白，时而红，时而黄，也时而化为虚无。但是，明月永远是在天空中，是最大最亮的一个。明月也在为人类孜孜不倦地提供着：诗歌的灵感，夜观天象，算卦，指引方向。在它虚无之日，人们也不怎么冒险。上弦下弦之时，让人忍不住思乡；峨眉月时，月牙便成为了人们抒情指引的对象；满月之时，人们总会想到嫦娥，是与人交往最好的时候。白月时，让世界接受一次大的洗涤；黄月之时，让人们“但愿人长久”；血月之时，给人们预示灾难，挽救更多的人。月跟宽阔无私，杀死许多大意之人的海组合在一起，这就是海月之道。自己的海月忍队，必须就要这么做到，配得上。鸣飞思考着，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以后这个景色，就叫做龙身望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