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被人保护总是令人感动，谢芷恬心中一暖，“我没事。”
她垂眸望向地上的东西，盒子四分五裂，断成几截的短刀从里面滑出。
谢芷恬犹豫道：“这是个……武器？怎么突然飞过来，弄坏了诶。”
“没关系，大小姐没受伤就好。”
洛央用剑尖拨弄了一下地上的残骸，很快做出判断，“这种武器不值钱的，只能用来割猪草。”
洛央说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是认真得可爱，谢芷恬被逗笑了，“怎么，你们还养猪啊？”
洛央眨了眨眼睛，“人手不够的时候，也会安排改造人去帮忙干农活，割草砍柴大家舍不得用自己的武器，就拿淘汰下来的那批。我本来想着等病好了之后，就去那里找一把淘汰的武器先凑合用着。”
其实对于洛央来说，就算是用这么一把平平无奇的短刀，也能清除入侵的异形，只不过要花费更多的力气。要不是谢芷恬刚送了她一把上好的武器，她可能还就真的留下用了。
谢芷恬朝着武器飞过来的方向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正冲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萧文的神情有些复杂，狼狈中带着尴尬，脚步都有些迟疑。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刚花的50积分就这么在他的眼前打了水漂，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谢芷恬一瞬间想明白了萧文的打算，不由得在心中吐槽对方的愚蠢。萧文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热血漫的男主吧，在战斗的间隙扔过来一把武器，然后女主接过，顿时有如神助，大杀四方。
可他出现的着实很多余，战斗都已经结束了不说，短刀的品质也非常一般，糊弄谁呢。
洛央微微蹙眉，张嘴就是一句质问，“为什么偷袭？”
刚才周围太热闹，她的心思又都在谢芷恬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见萧文从武器被丢过来的方向走过来，当场就有了如此想法。
计划被搅得乱七八糟，萧文内心本就郁闷，听到洛央如此发问，心里更是别提有多不得劲了。
但他还是强行控制住情绪，解释道：“洛央你误会了，我没有偷袭。刚才我喊了你的名字才把武器扔过来，但你没有听到。”
萧文盯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短刀，语气难掩心痛，“这是我特意买来送给你的，以为能帮上忙，没想到……”
谢芷恬见洛央神情微变，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当即开口道：“没关系，这种级别的短刀一抓一大把，再给你找一把就是。”
洛央觉得有道理，安慰萧文道：“猪圈附近应该有不少，大家都是随便拿的，你可以去挑。”
萧文觉得再这么聊下去他就要被气死了，他真的很想骂人，但目前只有这么两个积分来源，还是得把握好才行。
于是他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笑着连连称是，甚至向二人道了谢。
他听着周围的人夸赞着谢芷恬刚才的英勇表现，又看了看她手中漂亮的十字连弩，心中不屑。谢芷恬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能有多大本事，这些人拍马屁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过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他的计划也不能算失败，毕竟还是把异形引来了，接下来只要找个合适的时候添油加醋就好了。
其实萧文针对茉莉不仅仅是想打压改造人，他骨子里就对优秀的女性抱有恶意。女人嘛，只要依附着男人乖乖听话就好了，别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能摧毁像茉莉这样的人，能给他带来很大的满足感。
萧文在心中冷笑，眼里闪过阴暗神色，却不小心与谢芷恬的视线相撞。
看向他的那双眼睛冷淡而幽深，好像一下子将他的心思看穿了似的。萧文背后一凉，本能地移开了视线。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等到明天，一切都会见分晓。
第二天中午，谢芷恬和洛央再次来到了关押茉莉的处所。
任梦等候在门口，语气依然淡淡的：“复查的结果刚出来，茉莉确实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异变，接近她是有危险的，大小姐确定要进去问话？”
“确定。”谢芷恬点点头，又问，“茉莉的异变严重么？能不能恢复？”
“不好说，治疗手段倒是有，但需要她本人平稳情绪、积极配合才有效果。”
任梦像是料到谢芷恬会坚持要见茉莉，并未表现出意外，“一会儿大小姐注意言辞，不要说让她受到刺激的话，否则情况会恶化。”
厚重的铁门徐徐打开，一道坚固的金属栅栏出现在众人眼中。
栅栏后面是个身材清瘦的年轻女子，垂着头靠坐在椅子上，凌乱的长发散落，遮住小半张脸。她的脚上系着一条手腕粗的铁链，将她的活动范围局限在金属栅栏之内。
听到响动，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双有些混沌的眼。
任梦平静道：“茉莉，能听到我说话么。”
茉莉迟疑片刻，继而缓缓点头。
任梦说：“好，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是关于赵捷的事。”
听到赵捷的名字，茉莉眼中明显得出现了情绪波动。
她喃喃道：“赵捷……死了吗？”
任梦回答：“很遗憾，但你是嫌疑最大的人。”
茉莉抿唇，“人是我杀的。”
谢芷恬的心猛地一沉，在刚才的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茉莉语气里的无奈和挣扎，这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她问：“茉莉，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丈夫？”
茉莉的眼中泛起一丝焦虑，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大家……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受到什么影响？”
谢芷恬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茉莉口中的“大家”应该指的是改造人这个群体。与洛央一样，同为改造人的茉莉又何尝不是生活中世人挑剔的眼光中。
任梦道：“目前还没有，但改造人攻击人类影响恶劣，所以请为你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
茉莉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道：“人是我杀的，仅此而已。”
洛央终于忍不住开口，“茉莉，你再好好想想。”
一旦坐实了罪名，就算考虑到改造人发生异变会产生神志不清的情况，不处死茉莉，等待她的也是无穷无尽的囚禁。
她在部队的时候就听过一些关于茉莉的事，她相信对方不是无缘无故会伤害他人的人。
谢芷恬见洛央一脸焦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望向茉莉，“你是不是还不清醒？”
茉莉躲避了她的视线，“我很清醒。”
谢芷恬语气平静，“让我来猜一猜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你被处死之后就可以平民愤，不牵连其他同伴？”
“你错了，如果你就这样低头认罪，什么脏水都会往你身上泼，只会将人类和改造人的矛盾扩大，到了那时，你能护得住谁？”
“民众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他们会听我解释吗？”
茉莉的唇边泛起苦笑，但眼里已经有了挣扎神色，“任梦，还有你，在面对改造人的时候，你能保证不带一点私心吗？”
任梦目光一冷，“你的意思是，我会故意针对你？”
“如果任小姐想要给你定罪，她有无数种方法，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跟你问话。”
茉莉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谢芷恬抢先一步打断，“但任小姐光明磊落，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
“你不说，无数居心叵测的人等着替你说，你还要保持沉默吗？”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啊？”
萧文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大小姐说了，让我们守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白杨站在走廊入口处，义正言辞地回答。他的身边还站着田珊珊和丁宇，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萧文今天本想跟任梦他们一起去见茉莉，好好搬弄一番是非。他还打算装作不经意间提一提自己编的那个传言，强行将茉莉的异变和异形的入侵联系到一起，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就被白杨他们拦在了第一步。
又是谢芷恬干的好事，女人作起来可真是没完没了。
萧文咬牙，试图跟白杨套近乎，“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外人，而且你何必这么听大小姐的话……”
白杨奇道：“我不听大小姐的，难道听你的？”
他反过来劝萧文，“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做男人要安分守己，这种大事让女人来处理就好了。”
萧文觉得白杨已经彻底没救了，他自知今天是别想过白杨这关，便又起了另一个歪心思。白杨是任梦身边的人，如果他把自己编造的谣言告诉白杨，那么很有可能会传到任梦耳朵里，不也是一样么。
于是萧文装作受教的样子，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算了，我不进去了。”
他在白杨身边的空地上坐了下来，不经意似的开口，“诶，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说是异变的改造人能吸引异形，你听说了没？”
萧文昨天非常努力地暗中散播了一通，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只要白杨稍微跟其他人有些接触，就一定会听说这个传闻才是。
没想到白杨说：“啊？没听说啊。”
萧文也愣了。难道是传言传着传着就断了，还是传变了样？
他继续试探，“这两天你就一点传言也没听说吗？”
旁边的田珊珊开口了，“大小姐倒是给大家讲了个八卦。”
萧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八卦？”
田珊珊道：“说是有个男的，对改造人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编了一大堆诋毁改造人的谣言。因为情节严重，影响极其恶劣，所以他现在已经被阉了。”
“我也听说了，真是最毒男人心啊。”
白杨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下，然后充满怀疑地看着他，“萧文，那人该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