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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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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子忱和鹂莺的初识, 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当时戚子忱刚因伤回华京,一次外出时,救下了走投无路的鹂莺。

    彼时, 鹂莺正被父母逼迫, 嫁给比她大二十岁的富商, 鹂莺宁死不从, 要跳桥时,被路过的戚子忱救下了。

    戚子忱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这一善举, 之后就被鹂莺缠上了。

    鹂莺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他, 每次来时, 都会给他送些东西, 有时候是她自己纳的鞋垫, 有时候是一方帕子, 现在又是靴子。

    都是些小东西。

    但这些小东西,都不是普通情谊可以馈赠的。

    戚子忱以为鹂莺不懂其中含意,可他没想到, 鹂莺懂, 竟然还脆生生说了出来。

    戚子忱头大的同时, 耳尖又不争气的红了。

    戚子忱于感情上,就是一张白纸, 。他完全不知道, 当一个姑娘说出,‘知道的,送靴子就是中意他,想要嫁给他的意思’之后,他要如何回应, 他只能耳尖泛红,无助的攥了攥拳头。

    鹂莺瞧见戚子忱这副纯情的模样,眼底滑过一抹诧异。

    旋即,她眼睫一扇,带着几分恶作剧,又带着几分急切,朝前又凑了凑,声音又低又无助:她神色带着惊惶,语气低低的,又有些急:“子忱哥哥,我爹在后面看着我们呢!你要是不收,他定然觉得,我在骗他。”

    戚子忱朝后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在一个面摊后面,看到有个躲闪的人影,正是鹂莺那个贪财的爹。

    戚子忱正想应了时,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他结结巴巴问:“骗、骗他?!你骗了他什么?!”

    “我,我跟他说,你会娶我的。”

    戚子忱猛地一惊。

    他手倏忽间收了回去:“我,我,我没……”

    “我知道,你没说。”鹂莺打断戚子忱的话,往前又走了几步,眼里含了泪:“可是子忱哥哥,我若不这么说,我爹肯定转头又要将我卖掉的。”

    “哎哎哎哎,你,你别哭,你别哭。”

    戚子忱最怕女子哭,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劝,便只能将靴子接过来,道:“这靴子我收了,你,你别哭。”

    鹂莺见状,这才擦了眼泪,心满意足跑了,边跑还边道:“那子忱哥哥,我们约好了哦!端午节晚上不见不散哦!”

    戚子忱猛地抬头。

    什么端午节晚上不见不散?!他们没……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身鹅黄裙子的鹂莺便已经跑远了。

    戚子忱只得将话又咽了回去。

    他抱着靴子刚转过身,就见沈琢一家三口,立在不远处,戚子忱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靴子往背后藏。

    戚如翡啧了声,拍了拍掌心的点心屑,走过来道:“行了,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戚子忱只得讪讪止住了。

    戚如翡望着鹂莺远去的背影,再回去看向戚子忱:“这就是那天让你不自在的人?!”

    “没、没不自在!”

    话是这么说,但戚子忱明显有些害羞。

    戚如翡觉得,简直是哔了狗了。

    她比戚子忱小,都已经是孩子他娘了,戚子忱这个当兄长的,提到个姑娘,竟然还会害羞!

    “哎,我……”

    戚如翡正要说话时,沈琢却先一步道:“我同阿翡正要去见祖母,既然在街上遇见了兄长,我们不妨一起?!”

    戚子忱立刻点头。

    他将鹂莺给他的靴子包好,又伸手去抱沈照:“来,阿照,舅舅抱抱。”

    沈琢将沈照给戚子忱。

    戚如翡见状,满脸无奈,一把抽走戚子忱手中的靴子。

    “哎,阿翡,你……”

    “我不看,只是给你拿着而已。”

    听戚如翡这么说,戚子忱这才算了,抱着沈照,指着街上的热闹给沈照看。

    沈照喜欢热闹,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的。

    戚如翡和沈琢跟在戚子忱后面,戚如翡小声道:“沈琢,我怎么觉得,我这个傻哥哥,不是刚才那只黄莺的对手呢?!”

    沈琢‘嗯?’了声,扭头看过来。

    戚如翡想了想,认真道:“虽然对方看着只是个小姑娘,但眉宇间却透着股狡黠劲儿,而且人家就送了双靴子,你瞅瞅,我这个傻哥哥,心里那头老鹿已经撞的不分东南西北了!”

    沈琢闻言,瞅了戚子忱一眼。

    戚子忱正逗着沈照,没注意他们夫妻俩在嘀咕自己。

    沈琢还没答话,戚如翡突然又想通了。

    她道:“算了,吃得了亲戚饭,管不了亲戚事,再说了,感情这种事,不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么?万一,人家俩觉得这是种情趣呢!”

    想通之后,戚如翡很快就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到了戚家之后,二夫人那人虽然有些吝啬小气,但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尤其见沈照长得粉雕玉琢的,更是抱着爱不释手。

    二夫人逗着沈照,说着说着,就将话题又扯到了戚子忱身上。

    二夫人先是埋怨祁明月和沈瑜当初那事做的不地道,后来又说戚子忱不争气,自他回华京之后,她给他挑了多少家的姑娘,他都不满意。

    气的二夫人不顾沈琢和戚如翡还在,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这个你看不上,那个你看不上!你究竟是对祁明月旧情难忘!还是想娶个仙女啊你!”

    戚子忱见他母亲越说越没谱,蹭的一下站起来,满脸不自在:“娘!你胡说什么呢!祁小姐现在已经为人妻了,你这么说,要是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怕误会你倒是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啊!”二夫人气势汹汹:“整天搁这儿窝里横个什么劲儿!”

    戚子忱彻底被二夫人的无理取闹打败了,他觉得,他要再待下去,他娘又得撒泼了,索性便赶紧溜了。

    戚如翡和沈琢,则是安静坐着,全程没参与其中。

    之后没过几天,便到了姜婉的生辰。

    因着是昭和帝亲自吩咐,要将姜婉的生辰大办,给宫里添添喜气,是以这日,所有朝臣皆携带家眷去了。

    祁明月因着有身孕,这次和沈瑜都没去,只有沈琢携妻儿,同沈勉之一同入宫的。

    按说,沈琢如今只是个小县令,是没有资格参宴的。

    但他除了县令之外,既是当朝丞相的长子,又是婉贵妃的外甥,是以礼部排座位时,还特意将他们的座位排的很靠前,和沈勉之紧挨着。

    宫里四处布置的很热闹也很喜气,但因着昭和帝如今病重,前来赴宴的朝臣们,见沈勉之冷着脸坐在座位上,其余人也不敢肆意说话,只纷纷私下交头接耳说着姜婉此次的生辰宴。

    每年姜婉的生辰宴,昭和帝都会大办。

    今年他已病重,竟然还是坚持为姜婉办了生辰宴,朝臣们私下皆窃窃私语在说,昭和帝对姜婉如何的深情等等。

    戚如翡听见这话,眼底滑过一抹不屑。

    若昭和帝当真对姜婉深情,如今傅岚清已是太子了,姜婉为何还只是个贵妃呢!若说他这场生辰宴,是为已故去多年的姜离所办,戚如翡更觉恶心得慌!

    戚如翡心里正腹诽时,突然有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众人忙起身,敛衽跪拜。

    原本已经睡着的沈照,被这声音突然惊醒,立刻撇嘴哭了起来。

    众人高呼万岁时,这声音不明显。

    但四周一安静下来,这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沈琢抱着孩子,又向昭和帝请罪:“犬子无状,还请陛下责罚。”

    这是时隔一年,昭和帝再次见到沈琢。

    因今日是宫宴,沈琢穿的是七品县令的官服,整个人气色比去岁在华京时好了很多,且面上已有了几分慈父之态。向他请罪时,手还在不断拍着怀中的孩子,想要让他不哭了。

    那孩子也十分听话。

    在沈琢的轻哄下,很快就不哭了,而是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正好奇的朝四周观望。

    “咳咳咳咳咳……”

    昭和帝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数声,沙哑道:“起来吧,朕何至于同个幼子计较!”

    沈琢道过谢,和戚如翡相继站起来。

    昭和帝如今身体似乎已是很不好了,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整个人坐在那里时,带着些行将就木的意味。

    戚如翡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垂头逗着怀中的沈照。

    坐在昭和帝身侧的姜婉,看了一眼神色寂寥的昭和帝,突然柔柔笑道:“琢儿,你将阿照抱上来,给姨母瞧瞧,姨母还没见过他呢!”

    戚如翡听到姜婉这话,将沈照交给沈琢。

    沈琢抱着沈照上前,姜婉接过沈照抱在怀中,同昭和帝似是寻常夫妻一般,一起聊着家常,逗着孩子。

    戚如翡猜不透姜婉此举何意。

    但见他们并无恶意,便也只能在下座眼巴巴看着。

    沈照不怕生,盯着满身明黄的昭和帝看了一会儿,便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而伸手去抓姜婉耳环上的东珠了。

    昭和帝如今身子已不大好了,但还是强撑着,坐到宴席过半才走。

    他一走,姜婉便也借口乏了,将沈照重新交给戚如翡,但同时,又将耳朵上的东珠耳环摘下来,递给戚如翡,慈爱笑道:“他喜欢这个,你先替他收着,等他日后长大了,让他拿去送给喜欢的姑娘吧。”

    “母妃,他才多大啊!您连这都想到了!”

    傅岚清凑过来,依旧没个正形:“那我以后有孩子了,您打算送他什么?!”

    姜婉嗔怒瞪了他一眼:“等你有孩子了再来说这话。”

    傅岚清哦了声,冲太子妃道:“阿容,听见了么?我们俩可得好好努力才行!”

    太子妃脸皮薄,被傅岚清这话弄的,顿时红了脸。

    姜婉和昭和帝一走,寿宴便由傅岚清主持了。

    傅岚清在政事上,颇有昭和帝的铁腕手段,但抛开政事不谈,傅岚清却是个极好说话的人,朝臣们便也渐渐放开了手脚。

    戚如翡和沈琢又坐了一会儿,沈照开始闹觉之后,两人便同傅岚清说了声,一家三口便率先出宫了。

    原本沈勉之是要同他们一起走的,但沈勉之刚起身,昭和帝身边的大监过来道:“陛下请沈相过去一趟。”

    沈勉之便让沈琢他们先走了,自己去见昭和帝了。

    沈琢也没多想,带着妻儿便回了相府。

    回了院子之后,戚如翡率先去沐浴了。

    等她沐浴出来,沈琢便抱着沈照进去了,戚如翡坐在床边绞头发,绞到一半时,蓦的听到钟声。

    戚如翡还不禁有些纳闷:“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突然敲钟呢!”

    纳闷归纳闷,戚如翡却没将此事放在心里,继续垂头绞头发,却不想,净室的门刷拉一下开了,戚如翡回头,就见沈琢衣衫不整,抱着沈照赤脚出来,语气急促问:“从哪里传来的钟声?!”

    “好像是皇宫的方向。”

    戚如翡说话间,那钟声还在继续,沈琢直勾勾望着黑黢黢的夜空,待钟声停了之后,忙又问:“先前响了几下?!”

    戚如翡想了想,然后答:“六下。”

    她话音刚落地,就见沈琢脸色唰的一下变了,整个人踉跄着朝后退了数步,勉强扶住桌角才站稳。

    戚如翡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他:“怎么了?!这钟声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沈琢闭了闭眼睛。

    照戚如翡所说,这钟声响了九声。那么便代表——

    “大公子!大公子!”

    管家的声音从外面由远而近,急急传来,屋内的烛火突然无风晃了晃,很快。管家冲进来,气喘吁吁道:“宫里来人,说陛下薨了!”

    这话一落,戚如翡脑子也跟着嗡的响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戚子忱和鹂莺这一块儿,突然想围绕他们俩写个故事,就是纯情将军vs骗人小妖精的那种,小可爱们有没有想看的,要是有人想看我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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