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色旗袍
女孩身上的旗袍越来越红,渐渐竟像滴出了血。
她站在何萌萌的一旁,暴怒之下没有了动作,也没了语音,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黑色的瞳孔向上一翻,整个眼睛瞬间变成了白色。
盯得何萌萌心里猛然一毛,感觉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炸开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利店里的灯忽然就灭了,何萌萌一惊,下意识的就感觉那女孩不见了。
灯瞬间又亮了起来,果然,她的身前空空如也。
随着灯光的忽隐忽现,何萌萌看到女孩距她越来越近。突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双惨白没有瞳孔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她已经与她面对面,脸贴脸,鼻子几乎沾在了一起。
红色的指甲都长了出来,忽的就掐上了何萌萌的脖子。
没来的及害怕,何萌萌被掐的瞬间发不出了声音,只奋力的想要去掰她的手指头,可双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耳边是女孩尖细的声音。
“你骗人!你骗人!他会来找我的,会来找我的!”
女孩声嘶力竭,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可她的样子比野兽让人害怕一百倍、一千倍。
鬼类中,女鬼最厉。女鬼中,红衣女鬼最凶,一旦招惹上,必死无疑。
这是从小,奶奶讲的鬼故事里,经常有的桥段。
可何萌萌现在没功夫后悔自己怎么会招惹上她了,她还不想就这么等死。
便利店里的那个营业员机械式的坐着,像个假人。
何萌萌知道,如果不是营业员被红衣女鬼控制了,就是自己已经落入了她的幻境。
好巧不巧,她又与李道先他们撕破脸皮,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李道先,她就想到了包里的符纸,迅速去抓。红衣女鬼并没有制止她,或许在女鬼的眼里,根本就没把那当做一回事。
何萌萌好不容易打开了背包,扯出了几张符纸,谁知便利店的灯突然就又熄灭了。
被掐住的脖子也瞬间松开了。
一阵阴风忽的吹过,何萌萌觉得浑身一阵冰凉,像是那阵阴风吹透了她的身子,由内而外的发了冷。
又是一瞬间,灯亮了。
一切好像恢复到了正常,直到她发觉自己的身子不受了控制,何萌萌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那一身血色的旗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在她的身上,十分的贴合,就像为她量身定做一般。风一吹过,掀起阵阵血腥气。
她好像被附身了!
何萌萌一惊,那她的那些黄符纸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她总不能指望,红衣女鬼自己把黄符纸贴在脸上吧?
像是被控制了行动的木偶,何萌萌只有一双眼睛还是自己的。
那感觉就像,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可还是忍不住要往下跳,心里是极度的求生欲,脑子却指挥着身体跳下去。
让你清醒的感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死亡却无能为力。
何萌萌浑身起了起鸡皮疙瘩,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体的颤栗,却只能束手无策。
看着自己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踉踉跄跄推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看着自己缓缓走向了路边,看着自己迅速冲向了驶来的一辆夜间飞驰的跑车……
一阵刺眼的光亮射的何萌萌睁不开眼,那是跑车的远光灯已经近在咫尺。
“砰——”
电光火石之间,跑车的挡风玻璃都碎成了渣渣,瞬间飞溅而来,划在了何萌萌的脸上,血流如注。
何萌萌只觉得浑身一酸就倒在了地上,身下却没有血。
眼前的跑车已经被逼停,站在她面前的是双手撑在跑车前的詹子元。
他生生将车逼停了。
身体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锁住,一股电流涌了过来,何萌萌这才看到,捆着自己的是李道先的缚魂锁链。
心中一震,李道先不会是为了自己好兄弟出气呢吧?她可见识过被这东西锁住的下场。
谁知想象中雷刑的滋味儿没有出现,只是觉得有些略微的酥麻无力。
接着,那锁链就穿过了她的身体,仿佛绑住了藏在她身体里的大冰块子,只一扯,就将那坨冰冷的东西扯了出去。
红衣女鬼嘶吼着,痛苦的像被扒了皮的野兽。被绑在缚魂锁链之下,却依旧凶猛。
不断厉声撕咬着,本来十分温婉的脸,现在扭曲到了变形,青面獠牙。
她暴跳如雷,扭动着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能挣脱出来。
缚魂锁链上闪过一个接一个的幽绿闪电,滋滋啦啦、噼里啪啦的,一股灼烧的糊味都飘进了何萌萌的鼻子里,红衣女鬼却始终没有被制服。
李道先终于没了耐性,掏出了血灵枪,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
子弹穿过她的额头,在后脑炸开了一朵绚丽的花。
何萌萌一惊,李道先好像就是如此,冷心冷血、杀伐果断。
被血灵枪打中的红衣女鬼又是一声嘶吼,血色的旗袍渐渐又变回了粉色,一双翻上去的白眼,又回转了回来。
还是那张温婉的脸,却瞬间化为了齑粉。
齑粉飞扬,在空中渐渐形成了女孩的记忆片段。
……
一身粉色旗袍的少女,跪在地上,被几个粗使婆娘合力压着,看着眼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少年,声嘶力竭。
坐在主位的华服夫人,斜睨着眼,像看一场好戏。
“大胆贱奴,竟敢诱拐小姐,毁她清誉!”
“我没有毁她清誉……你血口喷人……”
被五花大绑在院子中央的少年人,嘴角还汩汩流着血,开口反驳道。
华服夫人突然轻笑一声,看着千金小姐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瞧瞧,他都说了什么?他不承认与你的情谊!”
说着又回过了身,对着那少年说:“如此说来,都是小姐勾引你不成?!”
少年人呸的吐出了一口血水,脸上挤出了一抹嗤笑,骂道:“你这个下三滥的贱人……你抢了环儿母亲的位置……又觊觎她母亲的嫁妆、陷害她……毁她清誉。你不得好死!”
华服夫人的脸瞬间变成了青色,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突然暴怒。大声叫嚣道:“好一个环儿?叫的如此亲昵,还说没有苟合?来人,将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给我乱棍打死!”
手持刑杖的壮汉得令,刑杖如雨点般落下,不多时,少年的血就浸满了全身。
押着小姐的婆娘本就有意放水,没让小姐挣扎几下,就奔了过去,趴在了少年的身上。
一记刑杖刚巧落下,打在了小姐的头上。
少年的血与小姐的血混在了一起,染透了她身上的粉色旗袍……
随着齑粉与小姐记忆碎片的消散,血色旗袍的幻境也瞬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