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面具
“这秦树扬也太不靠谱了吧，临到开场了找不着人了，在天问剧组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唐凝焦急地翻着手机通讯录，试图找一个能够帮忙救一下场的人，“你现在怎么办？”
季然一边吃着小饼干一边说：“凉拌。”
“实在不行你找盛爷给你救个场？”唐凝问。
“不要，”季然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树扬哥这人也不是那么不靠谱，今天应该是临时有什么事。实在不行我自己一个人上去走也行，就不要和盛先生一起走了，麻烦。”
“那你……”唐凝话说到一半，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她话锋一转，“凌枫来了，坐。”
凌枫最早是唐凝手下的艺人，后来发展得好了，唐凝便从手底下挑了个人去当他的经纪人，配合他开了间工作室，这两年凌枫发展的势头越来越猛，业内对他也很看好。
凌枫在唐凝对面坐下，说：“季小姐缺男伴？考虑我一下？”
唐凝一口水呛在了嗓子眼里，差点喷了凌枫满身。
“咳咳……不是我说，你一个大影帝，跟我们这儿凑什么热闹？”唐总监手下的艺人一个比一个不安分，简直令人头大，“你今天不是应该有女伴的吗？”
“谁说我有女伴了？”凌枫看了唐凝一眼，理了理袖口，说，“正好我没女伴，季小姐没男伴，要不……赏个脸，咱俩凑一对儿？”
“咳咳咳咳咳咳……”季然被“凑一对儿”这言论给惊呆了，说，“凑一对儿走红毯还成。”
凌枫点了点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我说的不就是走红毯吗？季小姐想哪儿去了？”
“我可没有。”季然拒不承认。
凌枫笑了笑，也没拆穿。
“欢迎来到华星娱乐二十年周年庆典，现在是北京时间17点30分，距离庆典正式开始还有30分钟，请各位来宾尽快凭借邀请函入场，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华耀娱乐旗下的艺人谢迎影后以及影帝顾寒，二位之前合作的《梦境》真的是个大制作啊，我们也是十分期待二位的演绎……”主持人慷慨激昂地说着，“哇，我们谢影后今天的这身打扮真的是太漂亮了！”
谢迎今天穿了一件香槟色的v领修身长裙，手臂处有一层薄纱，长裙上零零散散的珍珠和亮片在闪光灯的折射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谢迎还特意将头发|漂成了金色。她并未戴多余的首饰，只是在头上戴了一个水滴钻石状的链条王冠。
她正挽着顾寒的手臂缓缓走上红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迎迎老婆！看我！！”
“迎迎老婆今天是精灵吧！！好漂亮！！！！！！！！！！！！”
“我宣布精灵下凡了！！！好美！！”
“老婆！！！！我爱你！！！”
现场的粉丝沸腾了。
庆典是全程直播的，于是网友们也都沸腾了。
【救命！！谢迎今天实在太漂亮啦！！！！！】
【救救我救救我！我要被美到窒息了！！好漂亮！！美女贴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我要色色！】
【一个路人都说好的造型，真的很漂亮！】
……
“请我们的谢影后和顾影帝进入会场落座，”主持人说，“下面进场的又会是谁呢？请看——”
会场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保姆车缓缓停下，副驾驶的门率先打开。
唐凝穿着黑色职业套装走了下来。
看到唐凝，大家都知道车里是谁了。
“然然宝贝！！”
“然然！！然然！！！”
“然叽宝贝！！！！！”
唐凝走到后面，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穿着黑色西裤的长腿率先迈出，凌枫下车后理了理自己的银色西装，随后转过身去对着车内伸出了手。
众人很是默契地屏住了呼吸。
一只白皙的藕臂从车内伸出，她将手轻轻放在了凌枫的手掌上，借着力迈出了修长笔直的腿。
全场沸腾了。
“然然然然！！！！好漂亮！！！”
“老婆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鹅妈妈爱你！！！！！！！！！！！！！好漂亮！！！！！！”
直播间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卡顿。
【老实说，季然这身衣服虽然没有谢迎的看起来华丽，但是！我真的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这么简单的衣服穿得这么好看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宣布我要成为季然的颜粉！】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正的女神穿白衬衫都好看”吗？！！】
【我觉得季然这身最普通但是绝对是今天红毯上的no1！！】
【我不管了我要拿着截图去宣传！我不允许有人没看过这身造型！！我有预感这身造型将会十分出圈！！】
季然今天穿了一件最简约的黑色丝绸吊带抹胸长裙，乌黑的长发被卷成了大波浪，那年她顺来作为报酬的戒指作为项链挂在她的胸前，流苏状的耳钉随着她的发丝一同晃动。
这天她难得画了个浓妆，港风的复古色口红将她整个人衬得风情万种，颇有财阀千金的感觉。
她挽着凌枫的手，跟他一起走上了红毯。
“欢迎——欢迎季然，欢迎凌影帝，二位快来。”主持人感觉自己看到今晚全场最佳的视觉盛宴，她忍不住有些激动，“然然这一身真的很漂亮啊，和凌影帝站在一起格外般配。诶？话说回来，我记得小季今天的男伴不是树扬吗？”
季然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说：“一开始是这样没错，但是树扬哥临时有点事，他去天府拜师了，我只能跟凌影帝凑一对应付一下了。”
网友、现场粉丝、主持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笑话有点冷。
不知在天涯海角的秦树扬打了两个喷嚏：谁骂小爷？！
很快明星们都进了场，便轮到一些投资方、大佬们了。
盛筵是和盛离盛倾一起走的红毯。
盛倾今天穿了条酒红色的裙子，在肩上披了件黑色的西装，踩着八厘米高的高跟鞋，气场直接一米八。
盛筵和盛离分别走在她的左右两边，活像两个保镖。
盛筵和往常一样穿的是黑色的西装——主持人看到的那一刻竟觉得和季然那身有点配，盛离则是一如既往的骚气，穿了套浅蓝色的西装。
三人走在一起可谓是豪门姐弟一出戏——网友们纷纷感叹：这颜值不进娱乐圈真的可惜。
盛筵长期以来潜伏的女友粉们彻底沸腾了。
此时凌枫和季然两人站在一起，凌枫端着酒杯微微往季然那儿倾了点儿，于是两人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季然哑然失笑。
远处的盛筵还站在红毯上，穿越人群他可以看到季然姣好的面容以及此刻发自内心的笑意。
还有她身旁的凌枫。
凌枫似是有所感应，他抬起眼眸，看向了盛筵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互撞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凌枫淡淡地笑了笑，朝着盛筵的方向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他在挑衅。
“季小姐，”盛筵从红毯下来后便走到了季然面前，接过了一旁服务生端上来的酒杯，朝着季然那边微微晃动，说，“好久不见，真是有缘。”
季然：“……”
有缘你妈。
“盛总，季小姐是我的女伴，”凌枫的丹凤眼微眯，“您这样，是在挖墙脚吗？”
“凌影帝说笑了。”盛筵回答。
季然不知这两人之间为什么突然就弥漫起了战争的意味，她有些无语，拉着凌枫便走了。
盛筵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爽的情绪骤然爆发。
首当其冲被波及的盛离：“……”
我做错了什么？
远处的季然和凌枫相谈甚欢，她时不时还会掩着嘴轻笑一声。在他们身后，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杯觥交杂，会场深处的喷泉一惊一乍，倒映着夕阳的颜色。
盛筵用舌头顶了顶右侧的口腔，骤地笑了。
晚宴过半，华星娱乐的执行总裁上台发言，提出了要玩“面具舞会”那一套。
在场化了精致妆容——以谢迎为首的众女星：“……”
去你妈的面具舞会。
老子的妆都看不见了。
众人戴上面具后几乎看不出谁是谁——当然，凭着衣服还是能勉强认出个大概的。
季然正拿着手包在舞池周围徘徊着，突然，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来到她的身边，对她行了个绅士礼，向她伸出手，大提琴般悦耳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这位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是盛筵。
面具遮住了他一半的面容，他一向冷硬平直的嘴角在此刻微微上扬，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长期以来养尊处优的良好教养。
他仿佛在对季然说：
“纵使你戴上了面具，我也可以捕捉你的真实与柔软。”
季然勾了勾唇角，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好啊。”
两人牵着手步入了舞池。
随着他们的动作，其余的人也两两组队进入了舞池。
盛筵和季然配合得极为默契，一舞完毕后盛筵直接拉着季然手跑出了人群。
季然的发丝左右晃动着，她一只手抓着裙摆，一只手被盛筵牵着。
季然不明所以，但她对于盛筵的信任告诉她——
跟着他。
往前走。
向前。
盛筵带着季然从天台出了会场，走了特殊通道到了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
季然心说不好。
还没跟唐凝说！
唐凝此时若是知道她还能想起自己，估计会感动得老泪纵横。
吾家女鹅初长成啊！
黑色的迈巴赫在帝都的道路上奔驰着，月色摇曳。
在他们看不见的一辆车上，有一个女声响起：“她身边有001号母体，还要行动吗？”
“组织没有任何命令时，不要轻举妄动。”电话对面说。
车子还在追着盛筵的车向前。
“组织没有任何命令时，不要轻举妄动！”对面又说。
车子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车上的人甚至已经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枪伸出了窗户，枪口对准了盛筵的车。
对面传来了一个男声：“现在立刻撤退！立刻撤退！”
“收到。”女人犹豫了两秒，将枪收了回来。
盛筵驱车带着季然回到了桂花阁，他将车停在桂花阁22号门口。
季然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呢。
她刚准备下车回家，便听盛筵说：“坐在车里等我。”
盛筵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个什么东西，随后在后备箱处坐了下来。
他说：“季然，听着。”
季然放缓了呼吸。
只听背后传来吉他声和男人磁性、温柔的歌声。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天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resososidosila
“solasisisilasilaso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
“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
“刮风这天我试着握过你手。
“但偏偏风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有多久我才能够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雨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1】
在黑夜的静谧中，季然听见吉他和歌声慢慢停下，有个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季然，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