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拿起武器，才有选择
……
米娅看着这一幕。
小丑嘴里每发出一声“砰”，她就不受控制的抖一下，用力的闭一下眼睛，然后再大大的睁开，想要看清眼前发生的所有。
又怕又想看。
她颠了三十下，倒下了十五个人。
射击声停止，全场安静了下来。
米娅怔怔出神的看着地上哀嚎的“坏人们”，视线快速扫过他们，然后又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身边同样满脸惊惧的“好人们”。
不久前还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蝠联凶徒们，现在每一个都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却没死。
米娅意识到小丑做了什么。
他用那种像闹着玩似的空气手枪，在对射中大获全胜！并且避开了所有无罪的人，击倒了所有的坏人，并且他完美的避开了他们的要害，没有直接杀死任何一人！
不知不觉间，米娅内心深处甚至升起了一丝膜拜的情绪。
好强大……好可怕……
但是……他是小丑啊！
米娅想起在媒体瘫痪前对于小丑的描述，顿时又紧张不已，媒体将他渲染为整个哥谭市最大的噩梦，蝙蝠侠面临的最可怕的敌人，杀人不眨眼，酷爱将人类的头颅变成气球……
每次仰望天空，就能证明媒体所言非虚！
他为什么救了我们？他为什么没杀我们？
米娅心里满是疑惑……但她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再怎么早熟，在母亲刚刚惨死的打击下，也无法深入思考。
想着想着，脑袋便一片空白了。
直到小丑对他们说：
“你们自由了。”
米娅愣愣抬头，看向周围的“左邻右舍”，这些邻居阿姨和孩子她都见过，但不怎么熟悉。
他们和米娅的反应也是差不离的，自由来的太突然，拯救他们的英雄居然是臭名昭著的小丑……这让他们刚经受重大打击的脑子更加转不过来。
每个人都是满脸茫然之色，互相观察，居然没人跑。
小丑川等待片刻，转身向埃斯特班走去，直到这时，浑身是伤的妇女和儿童们，才恍然回神，有的跌坐在地上，有的互相搀扶站起，哭作一团。
“我说……”埃斯特班见小丑迎过来，正要开口说话。
但小丑川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走之前，你们记得把他们的枪捡起来……弱者更需要拿起武器。”
埃斯特班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刚被解救的女人和孩子们都在犹豫着，观察着倒在地上哀嚎的那些凶徒，他们有些的确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几乎只能瘫在地上抽搐，但还有许多，只是双腿被打断，无法起身，枪，甚至还紧紧地握在手中。
小丑盯着所有人，无论是成年女性还是稚嫩的孩童，他的嘴角在笑，眼睛却冰冷的不像是个活人。
他重复了一遍：“去把他们的枪，捡起来。”
对于这些刚刚生死间捡回一条命的人们来说，他们此时的感觉是再次遭到了强者的胁迫，迫于巨大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去地上捡枪。
手中还抓着枪的游客，则什么也不敢做。
其中有不少人，在偷看了一眼小丑的目光后，就主动将手上的武器扔开了，希望以此能显得乖巧配合一些，或许能保命。
幸存者有9人，4个大人，5个孩子。
他们没有去拿冷兵器，但是勉勉强强将所有能拿到手的枪械，都抱在了怀里。
除了米娅。
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只拿了一把她勉强能够使用的黑色手枪，眼神坚定地瞪视着游客中的几人。
杀死母亲的金臂男已经死了，但还有几个和那家伙一起闯入自己家里的混蛋……他们还活着！
仇恨逐渐烧掉了米娅所有的理智！
她双手持枪，猛地抬起枪口，瞄准其中一个正捂着膝盖跌坐地上哀嚎的白毛瘦猴。
“啊——！”
米娅尖叫着扣动扳机！
砰！
砰！砰！砰！
子弹出膛，旋转着拧入那个混蛋震惊的面孔，从后脑钻出，带出一大片头盖骨！
然后米娅又调转枪口，对准另外几个帮凶，连续射击，将他们一一了结！
最后将剩余的子弹，在他们的尸体上清空！
……
“啊——！”
米娅努力的想要扣动扳机，却怎么也扣不下去。
这才是现实。
刚才发生的种种爽剧画面，都只是米娅的想象罢了。
她的食指在扳机前，完全无法按下去，并不是她力气太小，而是真的无法用力，一点点，一丝丝力量也无法传递到指尖！
面对她的枪口，那些已经无法抵抗的游客们，却满眼都是不在乎。
他们完全不在乎一个仿生人小女孩儿的发疯，他们的所有警惕和担忧，都放在了前方那个危险的小丑身上。
宿命般的无力感，让米娅崩溃了！
她猛地将手枪摔在地上，哭着质问小丑：
“你让我们捡起枪！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小丑川看向这个突然发疯的女孩儿。
米娅崩溃哭喊：
“我们不管手里有什么武器！我们都没有办法对这些人使用！”
“就像是上帝和我们开了个该死的玩笑，那个从来没有显灵，没有救过好人的混蛋老头儿在我们脑海中留下的一个不可磨灭的钢印！一个不能违背的谕令！”
“我爸是个警察，他也是在执勤的过程中被这些人杀死的！他告诉我，他面对有些罪犯的时候，根本无法开枪！他怀疑自己是病了！”
“他根本没病！后来我才知道，大家都做不到！大家都发现了这些人！这些被上帝保护的人！”
“后来他就被这些人杀死了！就是这些人！！这些让警察也无法开枪的人！！他们到底是谁？！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米娅的质问，让所有抱着枪的仿生人都沉默了。
‘游客’的存在并不是一朝一夕的，许多年以来，仿生人原住民也逐渐发现，有一群特殊的罪犯隐藏在这座城市中。
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警察却根本无法制裁他们。
连蝙蝠侠也会对这帮人的存在选择性无视。
他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直在自我欺骗着，直到现在城市彻底陷入混乱，失去了规则限制的游客们的大肆屠戮，他们才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
他们是鱼肉，永远不会成为刀俎。
“上帝”是偏心的。
咔嚓。
小丑川俯身捡起地上的黑色手枪，关上了保险，然后走到米娅面前，温柔地蹲了下来，将枪塞回米娅手中，甚至还摸了摸她的头，说：
“或许很快就会有个很坏很坏的人，去杀死那位该死的上帝，然后呢，然后你们就会被重新赋予本该与生俱来的权利——杀戮的权利，反抗的权利。”
米娅抬起头，看着那张浓墨重彩的小丑面孔，她害怕，但又没有那么害怕，她知道眼前的恶人是很坏很坏的罪犯，但她又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绝对不会。
“但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小丑川摸着她柔顺的金发，笑容前所未有的温和：“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只有那时候……你会需要这把枪的。”
米娅似懂非懂，只是抓紧了手中的武器。
小丑川忽然咧嘴一笑，又说了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就算没有，你也可以用这把枪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米娅浑身一颤。
小丑川站起身来，继续完成他疯狂的宣讲，
“至少！除了被凌辱，践踏，甚至吃掉之外，你又多了一种选择的权利！哈哈哈！你知道‘人类’拥有的最大的权利是什么吗？就是选择的权利！哪怕是死！也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你懂吗！！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米娅被吓到了，她被小丑的尖声狂笑吓得连连后退，然后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哪怕是死，也是一种选择……这句话在所有仿生人脑海中回荡。
这些被殴打，折辱，刚刚失去了至亲的仿生人，眼眸中似乎被点燃了一些混沌的野火。
虽然依旧狼狈而虚弱，但却不再是刚刚那副麻木不仁，行尸走肉的状态。
小丑川摘下了第二颗游客的头颅，当第二颗人头气球冉冉升起，这些自由人便赶紧带着武器离开了这里。
还活着的所有游客，瑟瑟发抖。
“小丑大人！我们愿意追随你！”
有人失心疯般的投诚。
“不要杀我！小丑先生！不要杀我！我真的不是人！我不是人类！我是仿生人！真的真的！我只是混在他们其中……”
有人想靠胡诌活命。
“哇啊——！我不想死啊！我今年才只有十五岁！我还没有成年！”
更多的只是在表达对生命的渴望。
竟然没有人道歉。
哪怕只是虚伪的歉意，没有，人类似乎想不到这一块，对仿生人的歉意似乎触及了他们的思维盲区。
埃斯特班走过来，问道：“你是触发了什么任务吗？”
他在一旁看了很长时间了，不明白小丑在做什么，只觉得这是个增加npc好感度的任务。
小丑川说不是。
埃斯特班越发疑惑，因为他想不到，自己的队友真的是小丑。
哥谭市的小丑。
一个背着仿生人身份，活了好多辈子的小丑。
他慢慢的，每隔30秒就拧下一个人头，直到将这些游客的人头，全都都放到了空中，成为他最喜欢的人头气球。
最后，还扭结在一起的废铁球块旁边，倒了一地的无头尸体，满地殷红，血腥冲天。
埃斯特班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当鲜血漫过他脚下时，踩着粘稠的血液，他尚且还能忍受，只是心里越发感觉毛毛的。
这个扮演小丑的夏国玩家……似乎太入戏了点。
不理智的人，无法预测的家伙……令人不安的疯子。
他心里默默做出测评。
能量值几乎耗尽的小丑川，这时还没忘记去将紧密结合在一块的汽车铁块破开，然后又将柏油路地面剖开，挖出了深陷其中的那枚黑色小球。
这枚能够带来强引力的小球，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异，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实心小球。
【名称：引力微星】
【类型：通用道具】
【介绍：earth-003号宇宙的基础物理学家发现了能提炼引力，浓缩引力以及储存引力的方法，于是便有人利用此技术，大量制造出了许多微型行星。
在未激活时，这只是一枚264克的普通铁球，但只要呼喊‘引力释放’，它便会瞬间释放出蕴藏的强大引力，变成一颗真正的微型星球，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引过来！】
【持续时间：90秒】
【状态：已使用】
【备注：我能想象到第二浪漫的事，就是送一颗星星给心爱的女孩。】
【备注2：那第一浪漫呢？当然是看到她和星星一起被埋葬在引力的废墟中。】
“嘶……”小丑川发出牙疼的声音。
埃斯特班皱眉：“怎么了？”
小丑川将小球抛过去，后者接过看了一眼，“很厉害的道具，可惜只能用一次。”
“是啊，一般像这么厉害的道具，一个道具格里最多只能放三个吧？”
就像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样，小丑川自然而然的开始说：
“我估计这就是那名‘化学老师’最厉害的底牌了，保守猜测，这样的道具他还有两个。”
埃斯特班没吭声，他不知道队友想要说什么，于是就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小丑川。
他没想到，这个话题结束了。
小丑川伸了个懒腰，突然好像刚见到他一样，“诶，你既然在这……话说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侦查类的道具或技能？”
埃斯特班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顿了顿，想了想，才回答：“我……我有一个罗盘，可以用来定位我任何一个见过的人。”
小丑川的眼睛骤然大亮：“侦查类的装备吗？”
埃斯特班点头。
“哇哦！”
同样类似功能的东西，通常装备肯定是比道具要强的。
侦查类的装备，啧啧，非常少见，正常狩猎者玩家肯定是不舍得腾出一个装备栏用来放侦查类的装备的，找人的话，技能或道具更加具有性价比。
小丑川踩着一地血水，很自来熟的凑过去，用肘子推搡埃斯特班的胸膛，“哎呀，有这么好用的东西，你不早说！”
埃斯特班冷着脸：“你又没问。”
小丑贼笑着搓了搓手：“啊……那我有计划了。”
“什么？”
埃斯特班隐隐激动，他刚开始看不上凌一川，但现在……发生了许多事，他对于自己这位夏国队友早已改观。
甚至能够和他组队，协同狩猎，都有些隐隐的庆幸。
小丑川微笑着叉腰，停顿了好一会儿，突然说到：
“先休息一下。”
埃斯特班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