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被亲娘背刺
翌日,早晨。
南绯音实实在在的睡了一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就连伸懒腰都伸得无比舒展。
“萧烈还没回来?”南绯音问慕右。
慕右点头,“是,九王爷一夜未归。”
顿了顿,他又说:“昨夜,满朝文武也不曾睡安稳,九王爷挨家挨户的亲自上门商讨……嗯,国家大事。”
南绯音乐不可支,“活该!”
“陛下,南将军……回云墨了。”慕右欲言又止的看着南绯音。
“南无洲?想说什么就说吧。”南绯音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慕右跪到地上,“属下无话,是南将军有话留下。”
“说。”
“将军说,他会用余生为陛下坚守云墨,再不回皇城,以赎罪其女之罪。”慕右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陛下。”
只喊了一声,却再无下文。
南绯音打了个哈欠,“起吧,让他守三年然后滚回来,一大把年轻了,带兵治军的能力没提升,就爱搞这些愚忠的举动。”
慕右跪地磕头,“谢陛下。”
慕右是南无洲安排在南绯音身边的,以慕右的性子,想来是欠了南无洲什么恩情。
女是女,父是父,她还没到变昏君的年纪。
跑到隔壁王府舒舒服服吃了一顿,南绯音这才准备去早朝。
虽然文武百官被萧烈骚扰得一夜没怎么睡,但依旧早早的在殿外等候。
南绯音许久不在,他们需得仔细禀告最近这段时日的政绩。
而除了大臣们等在殿外,还有萧烈。
御正殿内。
南绯音坐在龙椅上,看下方萧烈一人舌战群儒。
“陛下乃天缙主宰,只有心情愉悦方能全心理政,九王爷理应大度。”
萧烈:“方大人是觉得本王不能让陛下愉悦?”
“这……”
又一大臣出声:“臣等知晓九王爷与陛下共经患难,鹣鲽情深,但是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陛下虽是女帝,三千不得,三个总是要有。”
“是啊。”有人附和:“臣记得陛下还在南府做少爷时,府里就养着三个面首,想来是极其喜欢的,或许……”
“被本王杀了。”萧烈目光凶狠,“一个五马分尸,一个凌迟十日,一个鞭刑至死。”
“……”
御正殿内安静的一瞬。
南绯音实在忍不住,端起茶盏挡住脸,笑得茶盏里的茶水险些晃了出来。
萧烈站在群臣中间,气势虽强,但人人都知晓,有南绯音压着,九王爷看着凶狠,其实什么也做不出来。
单衡上前言表,“现今各城各国的达官贵族都知道了陛下回宫,都带着当地的俊俏少年郎往宜安城赶来。不若到时让陛下相看相看,喜欢便留,不喜欢便让他们离去就是。”
萧烈目光落在单衡身上,“五国十城,人太多。不若让齐丞相先挑选一番,若是有顺眼的,也可收入丞相府做个小厮,本王听说丞相府缺下人。”
单衡眼睛一瞪,见萧烈不似开玩笑,转向南绯音,“陛下,臣以为世间情贵,贵便贵在只求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面首什么的,还请陛下三思。”
南绯音失笑,小衡子啊,还是太嫩。
萧烈也跟着看向南绯音,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明明在九黎时几天不睡觉,都不曾这般憔悴,看来昨夜忙活了一夜,没有什么成效。
南绯音轻咳一声,看向其余大臣,“看来各位还是与九王爷意见相左?”
“是,陛下。”兵部一个新晋的年轻官员大声回答:“我等力谏,还望陛下多加考虑。”
南绯音站起身,垂眸看着下方。
孤立无援的九王爷,站在群臣中间,没了往日的威风,像个被欺负的落魄王爷。
南绯音眼底的笑意淡了一分,淡淡开口:“丞相,你怎么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齐深身上。
齐深往中间迈了一步,恭敬道:“启禀陛下,臣以为面首不可纳。”
有官员沉不住气,“丞相,这可是违背祖制啊。”
南绯音抬了抬下巴,“继续说。”
齐深不慌不忙的说道:“整个天缙都知,陛下是九州帝王,一心政事,身侧连侍读也无。如今一统天缙,反倒要纳面首,溺于情事,恐令民心不稳,担忧陛下无心政事。
至于九王爷,九王爷一人下多城,强挂陛下旗帜于各城,皆是为陛下而为,此一段佳话传遍天缙,皆言九王爷情深义重。陛下若是登基纳娶,恐怕会被骂负心。”
南绯音神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萧烈此时蓦地开口:“陛下想做任何事,不需任何人置喙。若有人出言不逊,本王会让他们闭嘴。”
言外之意是,便是纳了面首,也不许旁人多说一句。
南绯音笑了,与萧烈委屈又纠结的眼神对到一处,险些笑出了声。
齐深也勾了勾唇,“是。但还有一原因。”
南绯音:“说。”
齐深道:“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或为稳固政权,或为满足淫逸之乐。
陛下空置后宫,一则是在昭告天下,皇权稳定,不必以后宫之人来稳固,虽狂妄,却也是威慑。二则是展示陛下的清心寡欲,专心国事。
除此之外,也是为天下夫妻做一表率,帝王一夫一妻,恩爱不疑。民间百姓定然也会神往之,由此也可免除许多因多情滋生的案件,还民间几分太平。”
齐深一番话,句句都从国家、帝王出发,不提萧烈与南绯音个人私情,全部以政事为主,把群臣说得哑口无言,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南绯音声音沉着,“都听到了?”
殿内静得针落可闻。
南绯音缓步走下台阶,边走边说:“昭告天下,史官造册,朕此一生唯择一人相伴身侧,名萧烈,字长晚,天麟九王爷,此外再无其他人。”
群臣反应也快,纷纷跪地叩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烈一人站着,仰头望着南绯音,眼底的疲累瞬间消散,那股子占有和欲望的眼神,惹得南绯音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这半个月都是这种眼神看她。
“陛下。”张敬之出声,“既是昭告天下,这大婚便就得提上日程了,也好提前警示各国,让他们把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
南绯音:“大婚?缓两天吧。”
她半个多月才睡了一个整觉,再大婚,萧烈能放过她?
这回,萧烈与群臣坚定的站在了同一边。
张敬之道:“不可啊陛下,大婚之事不能拖。现下各城主带着的少年郎还在路上,必须赶在他们到达宜安城之前昭告大婚,让他们提前死心,才不至闹到宜安城来。”
萧烈压着嘴角,“本王也以为此事需得尽快,陛下总要给我个名分。”
南绯音:“……”
她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明明萧烈位置也没变,但就是一下从孤立无援变成了一呼百应。
一起来对抗她这个帝王。
南绯音天生就是个叛逆性子,用帝王威势强压,“我说缓几日便缓几日,就这么定了!”
“这……”
群臣无言,也不敢再劝。
南绯音得意的扬起下巴,跟她斗,当她这么多年皇帝白当了!
然而,强势压人的女帝压得住所有人,却挡不住亲娘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