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点点吓人
整个空地聚集了晴雨寨所有的人，就为了对付南绯音一个。
此刻却面面相觑，又惊又怕的望着前方笑吟吟的少年。
南绯音笑着，手上却毫不留情，一匕首刺进黑蜈蚣的肩胛骨，刀尖在骨头里转了一圈，定住，“黑老大，别动。虽然我是当官的，但是打劫方面的经验，也不逊于你们做匪的。”
那双眸子带着明亮的光，笑得光彩夺目，睥睨一切。
他们以为是张网抓兔子，却不曾想，是一匹头狼闯入了一群狼崽子的驻地。
情况倒转过来，黑蜈蚣强忍着痛，心头震惊到无以复加，“南绯音，怎么可能？”
南绯音没理他，只看着下方。
人群中间，那道灰色身影趁乱绕出人群，来到南绯音身边，狠狠抹了把脸上的灰。
“南少爷，这种事下回换离冰来吧，他比我矮，我一直佝偻着背，后背都抽筋了。”离焰动了动脖子，“杀几个人才能缓解。”
南绯音笑了笑，“可别跟萧烈说，是我把你带成这样的。”
离焰之前可不是这样，不过跟她没关系，不是跟她学的。
离焰眼底跳跃着兴奋，看着下方一群人，扬声道：“你们拿刀的声音太大了，杀意也太明显，别说我，就是离冰那个反应慢的也会察觉不对。”
他与南少爷一同上山，只不过他走的无人的密林中，南少爷走的路。
在南少爷伪装成晴雨寨中人时，他早就在山顶等待，然后换了南少爷抢来的外衣，走进了这帮贼匪的包围圈。
而南少爷，则隐匿于山间，寻机会突袭。
按理来说，这种山里，应该是了解地势的晴雨寨人更加有优势。
但是南少爷对整座山的了解似乎更甚，给他指的几个点，可以完美的避开监视。
南少爷好似才是这座山的主人。
离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真刺激啊。
这种跟着主子步步谋算，瞒天过海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上一次，还是王爷领兵打仗，他们十人小队突袭敌军粮草营的时候。
“南少爷，现在如何？”离焰问道。
南绯音忽而拔出刺在黑蜈蚣肩胛骨处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声音轻柔，“兄弟，你看看你这一寨子的人，要不我好心替你试试忠心，如何？一百条人命换你一人活，你说他们会不会答应？”
黑蜈蚣心惊肉跳，却一动不敢动。
“南少爷，这次是我老黑阴沟里翻船，你要的人我全须全尾的还给你，你若真在我晴雨寨大开杀戒，以后可就是真与我老黑结仇了！”黑蜈蚣半妥协半威胁着。
“嗯？结仇？跟你结仇又如何？我可是官，你一个匪，天生便是仇家。”
南绯音说得漫不经心，目光一直警惕的盯着下方的人。
黑蜈蚣以为南绯音在跟他谈判，说道：“南少爷说这话就太天真了，你虽然有个官名，却无实权。今日你如果能卖我老黑一个面子，你们官场上那些事，有朝一日我老黑也能帮上你，交个朋友，以后路好走啊，南少爷。”
“你一个土匪还想掺和朝堂的事？”南绯音语气里满是不屑。
“当然能，而且还是有大权势的人物，说不定以后南少爷还要有求于我！”
“哦？多大权势？一品，还是二品？”
“肯定比你的官……”黑蜈蚣说到一半，忽地噤声，脸色沉下来，“你在套我的话？”
南绯音一脸无辜，“没有啊，聊天嘛。”
她手腕一紧，黑蜈蚣脖子上立刻被匕首开了条血口子，声音一下威严，“我不喜欢有头没尾的谈话。”
她看着下方，抬高声音，“要么，黑老大你就牺牲一百个手下来换自己的命，要么……把跟你勾结的官员名字告诉我，黑老大自己选吧。”
“南绯音！”黑蜈蚣恨得咬牙。
他哪里有选择？！
牺牲一百个手下保自己，他这个老大日后还怎么服众？告诉他官员的名字，不仅惹了一个南绯音，又惹了另一个官，以后他更是混不下去！
黑蜈蚣梗着脖子，额头青筋直跳，气到全身都在抖。
离焰忍不住看了南绯音一眼，心里替黑蜈蚣掬了把同情泪。
土匪不怕遇到官，就怕遇到比土匪还匪的官。
脑子没人家转得快，心也没人家狠。
简直……一败涂地。
离焰第一次觉得，要是南少爷与他家王爷为敌，恐怕真的会很难缠。
南绯音始终懒懒散散，“黑老大，我耐心有限。”
黑蜈蚣也不愧是做老大的人，不愿意妥协，“南绯音，你真敢杀了我吗？你杀了我，你也休想踏出晴雨寨！”
“啧，黑老大，我这人吧，年纪小，还挺叛逆。走不出么？试试？”
南绯音一挑眉，手腕一转，刀尖刺进黑蜈蚣心口。
黑蜈蚣身体本能后撤，可肩膀却被南绯音摁住，动弹不得。
几乎是一瞬间，他惊恐大喊，声音都变了形，“丞相！他说他是丞相！放过我！”
南绯音停了手，刀尖已没入皮肉，她动作再快上一分，那刀便已刺入心脏。
黑蜈蚣看疯子一样看着南绯音，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后背阵阵发凉，牙齿因为太紧张而打颤。
堂堂七尺男儿，裤裆间竟然被吓湿了。
南绯音拔出刀，带血的刀尖轻轻抬起黑蜈蚣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你看，你早说不就好了。你可知，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就小命不保了。”
黑蜈蚣紧紧咬着牙关，克制着全身的颤抖。
他做匪三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不管不顾之人。
仿佛什么事都威胁不了他。
跟这种人谈条件，几乎是自寻死路。
“南绯音，我敬你是条汉子！”黑蜈蚣咽了咽口水，“以后我晴雨寨不敢招惹你，你带着人走，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南绯音看着下方的人，原本还蠢蠢欲动想要找机会杀她的土匪，此刻个个面色警惕，握着刀不住的后退。
南绯音还觉得很奇怪，看向离焰，“我很吓人吗？”
离焰咽了咽口水，“不，不吓人。”
一点点可怕而已。
什么欺君罔上，无视尊卑都轻了，南少爷是真天不怕地不怕。
他觉得有一日，南少爷要是被惹恼了，真能屠尽百官也不一定。
南绯音还觉得有点遗憾，“其实做匪也不错，想杀就杀，不像做官，还要考虑杀了之后有没有人顶替职位。”
离焰干笑两声，“南少爷这话谦虚了。您做官也是想杀就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