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择手段也要
火光映照在南绯音的脸上,脸色苍白,一缕湿发贴在脸侧,细小的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流。
明明从头到脚都狼狈不堪,那双眼睛却熠熠生辉。
萧烈久久地看着那张脸,眉目如画,阴柔过度。
他自小向往战场,最是瞧不起弱不禁风的男子。
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
什么世俗礼制,什么原则喜好,在这一刻通通都被他丢掉。
他想,他要这个人,不择手段也要。
“好。”萧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绯音,“你要皇位,我们就去抢。”
那深邃眼眸里透露出的情绪,实在算不得清白。
南绯音本来准备了许许多多的大道理要跟萧烈论述一番,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
不由得笑,“九王爷,你似乎有点太离经叛道了,如今坐龙椅的可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论离经叛道谁能比得上你?”萧烈勾了勾唇,“至于亲人,不如南少爷赔一个吧,总不能让本王真成了孤家寡人。”
“我如何赔?”南绯音身体恢复暖和,嘴巴也开始有活力,“我给你当干侄子么?不好吧?倒是可以当个大哥。”
她捏着嗓子,“萧哥哥,以后你我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了,哥哥你可得……哎呀!”
南绯音逗人逗到一半,就被萧烈抓到怀里。
原本屋内简陋,萧烈盘腿坐在地上,这一抓,她直接坐到了萧烈腿上。
“南绯音,你今年几岁?”萧烈眼眸深邃,火光在眼底跳跃。
南绯音坐在他腿上,与他平视,却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只感觉危险。
她眨了眨眼睛,“二十八,不如九王爷也唤我一声哥哥?”
“小骗子。”
萧烈摸了摸她湿润的长发,掌心温热干燥,内力凝聚,给她烘干了湿发。
南绯音皱着眉,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是很清楚男子之间这般亲近的距离,算不算得正常。
她自小埋头读书练功,这种问题还真没注意过。
她感觉自己脸有点热,可是要是贸然躲开,似乎反而会显得不对劲。
毕竟,萧烈的神情那么坦然。
好像拎个人坐在他腿上,是很正常的行为。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外面昏暗的天露出一抹天光。
“萧烈,天亮了。”
萧烈的手顺着滑至南绯音腰间,盯着她的侧脸,喉结上下滑动,“嗯,还冷吗?”
“你摸我腰干什么?”
“怕你冷。”
“我……”
这时,离焰匆忙跑来,脸色难看无比,“王爷,南少爷,孙则死了。”
“什么?”南绯音一下站起身,“怎么死的?”
“毒死的,有人在他鞭伤上抹了毒。”
南绯音眼底涌出一丝凶狠,“有人在浑水摸鱼。”
她可以威胁,可以打伤这些官员,因为他们不作为,就算萧承嗣回来她也能应对。
可死了人就不同了。
无论是怎么死的,她都难辞其咎。
突然,她肩头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握住,轻轻捏了捏,“交给我。”
正巧,离云抱着一件厚厚的棉袄披风走近,“王爷,堤坝修好了。据百姓说前半夜那位司门主就在救人,暂时有死者三名,伤者十六人。”
萧烈应了一声,接过披风,整个裹住南绯音的身子,道:“送南少爷回府。”
南绯音:“……萧烈,现在是六月,你给我披棉袄?”
“手冰凉的,先披着。”萧烈垂着眸子给她把系带仔细系好,又将她的头发从里拿出,指尖顺了顺,道:“回府等我。”
南绯音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怎么觉得萧烈不太对劲?
难道是提前苏醒的后遗症?
又分裂出一个萧烈?
这么离谱?
南绯音望了望天,虽然之前老天爷顾着撒泼打大雷,没功夫劈她。
但是这会,雨势变小,她真不确定离开萧烈会不会被劈。
“我跟你一起,等你一起回去。”她态度坚决。
萧烈眼睛亮了亮,看了她一会,“好。”
随后,他让离云寸步不离地给南绯音撑着伞,自己前去处理一切后续事宜。
南绯音也是不太好意思,“那个,离云,我自己来,你去帮忙吧。”
离云避开南绯音拿伞的手,低了低头,“南少爷的安危最重要,此次城外进来的人多,鱼龙混杂,南少爷身边离不得人。”
“我能保护自己,其他人更需要你,你留在我这,浪费了。”
“不。”离云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今夜若非南少爷迅速决议,必定会伤亡惨重。离云能保护南少爷,是荣幸。”
南绯音愣了一下,萧烈身边的人都这么会说话的。
她看了眼前面萧烈的背影,问道:“离云,你们王爷以前有没有什么朋友或者亲近的人?特别是男子。”
离云迷茫地摇了摇头,“王爷素来与人不亲近,特别是男子。”
“啊?”
“南少爷有所不知,王爷自小容貌出众,时常得人夸奖的第一句必定是容貌,女子尚且矜持,有些男人见王爷年纪小,说话粗鄙不堪,却又蒙着一层玩笑,令人不好发怒。
所以王爷只想去战场,经受烈日寒风,冰霜雨雪,以此毁掉自己的容貌……”
离云犹豫了一下,斟酌开口:“因而,王爷最不喜有断袖之癖的人。”
南绯音:“看不出来啊?”
昨天还说自己断呢,还逼着她一起。
萧烈真就是个分裂人吧。
这时,慕右突然出现,气喘吁吁地,“少爷,总算找到你了。你从兵部领回来的三个人,被齐丞相扣下了,他要你亲自去领。”
“在哪里?”
“城门口的难民棚。”
慕右从离云手上接过伞,主仆二人匆忙往城门口走去。
萧烈也在附近,只是隔着雨幕,只能看到一个身影,时不时有人来汇报情况,他再吩咐出去。
百姓一个个被接到城里,城外的水渠也在挖着放水,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南绯音在难民棚最前面看到了齐深。
他正在带着人发馒头和水,衣服都没换,前襟的鲜血被雨水冲淡,但仍旧一片血红。
脖颈上的伤口裸露在外,他全然不在意。
见着她,仍旧是儒雅和气的笑,“南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