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请你正经一点
黄昏。
落日拨开红云，在地面洒下一片金黄。
围墙边缘，两道瘦长的影子凑在一起，似乎在轻轻说着什么。
“教授！我应该是感应到你说的那股能量了！”少年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他仿佛正在进行某项非法交易一般，目光极为警惕，连远处正注视着两人的护工也在他逼人的目光中转过身去。
头发稀疏的老者神情一变，扯住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真的？”
少年郑重地点了点头：“绝对没错！”
“浑身发烫，腹部就像一团火，仿佛有股不能控制的能量要倾泻出来！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老者眼睛发亮，连忙道：“触发机制是什么？”
少年却迟疑了，顿了一会儿，道：“说起来也奇怪，和我们以前研究的不一样，我是在看见小李护士被水淋透之后，才突然感受到这股能量的！”
“你亲眼所见？”
“我亲眼所见！”
“漂亮吗？”
“漂”
少年忽地僵住，板着脸不悦道：“教授！我们是在讨论深奥的学术，请你正经一点！”
老者没好气道：“是你先不正经的！”
少年愣了愣，皱起眉头道：“你是说，这并不是那股能量？”
老者白了他一眼，蹲在地上没好气道：“这不是废话？你是不是想扑倒她？”
少年沉默着想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没错！正是这股冲动！我昨晚一直在好奇，这股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能让人降低理智！”
“青春期的躁动而已，正常男人都会有，别瞎想了！”老者并不想在这上面多说，而是闷闷不乐地扯着地上刚刚冒头的嫩草。
少年歪着头想了一下，却没过多纠结！
虽然身体有了反应，可体内那扇门却纹丝不动。
“可是这都四年了，为什么我还感受不到你说的能量？是不是当初改造不彻底？还是说你推导出来的方法有误？”
“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再回忆一下，这段时间的实验过程！”老者扒开一片草地，露出里面红色的土壤，轻声道。
“这个月，我打翻了5次药盘，浇湿了三个病友，惹哭了8个病友4个护士，不过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
少年仔细地回忆着，而老者则是拿起一小截树枝，在红壤地面上写写画画起来。
“老头子，会不会我们当初的研究方向错误了？”
“不可能！物质可以转换成能量，能量也能转换成物质，理论上没错！”老者揪着稀疏的头发，道：“而且，严格来说，情绪就是能量的一种，当初在实验室就实验过了！”
“你的身体虽然只改造到一半，理论上来说，完全可以吸收负面情绪的能量！”
“一定是我们实验的方法不对！”
少年有些灰心地嘟囔道：“还说实验，当初要不是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们又怎么会被抓到这里？”
“还有，你要是再不将我们弄出去，我可不干了！这个月都被关了10天禁闭，下次估计就再也出不来了！”
老者脸色微红，讪讪道：“你懂什么？按我的推算，应该就是今年，天地能量就会紊乱！他们一定会认识到我们研究的重要性！”
“那你快点吧！我都18了，陪你在实验室待了4年，又陪你在精神病院待了4年，再不出成果，我都没耐心了！”少年闷闷不乐道。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楼！能为科学献身，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被打断。
“曲楼、陈教授！”护士端着药盘走了上来。
“该吃药了！”
“好！”、“来了！”
两人连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自觉地走向水龙头。
洗完手，然后配合地接过药丸，一仰而下。
“陈教授！最近研究的怎么样？”护士一边收拾着，一边笑打趣道。
“老头子妄想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我建议你们将他转到管制区！”曲楼接过话道。
护士白了曲楼一眼道：“我看你的病比他严重，听说你昨天还给小李护士浇水来着？”
少年一本正经道：“不，那只是一个青年少年的躁动而已。”
他望着护士，沉思了一会儿，认真道：“严格来说，这和病情完全没关系！反倒是说明我的病情已经完全好了！偏向于一个正常人，你们应该放我出去！”
护士收拾好东西，笑道：“放你们出去？当初你们毁了一个实验室，这次是不是打算毁了整个信南城？”
“小张护士！”陈教授忽地站了起来，气呼呼道：“请你不要侮辱我们！我们只是在做实验而已！那次只是意外！”
“看吧！我就说他病得不轻！”曲楼笑眯眯说道。
护士并未纠缠过多，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离去。
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老头子！她根本不信我们！都怪你，不懂低调！你说我们还能出去么？”
“应该能吧！毕竟我曾经也是高能物理首席科学家，他们只是还没发现我研究的重要性而已！等他们发现之后，一定会将我们都接出去的！”
“那我呢？我算什么？首席科学家的实验材料？”曲楼皱着眉头问道。
陈教授沉默了一会儿，道“学术上来说，你叫实验中的突变体，属于独一无二的奇葩材料！应该比我还重要！”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一起青史留名？”曲楼压低了声音道。
“绝对可以的！”
“可是实验现在已经陷入了僵局，再不突破的话，我怕此生无望了！”
“快了！做研究就是这样，只要突破某一个难点，就会获得爆炸性的成果！”陈教授语重心长道：“小楼，相信我，你所做的事情，比任何学习都要伟大！”
“陈教授！我觉得在精神病院根本无法实验出结果来！四年时间我们只累积到少得可怜的数据，如果不想办法出去的话，实验可能永远都无法成功！”
“我会想办法的！”陈教授点了点头道：“给我一点时间！”
“教授，你又在忽悠我，进来第一年你就这么说过，现在已经是第四年了，你还需要多久？”
“很快！相信我，紊乱降临，我们即将成为人类的英雄！”
“真的？”
“真的！我陈锋绝不骗人！”
“好，我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