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大修」烟宁怒斥同僚,大喜之日到了
伴随着众人的议论纷纷,烟宁的眸子里头也逐渐怒火燃起。
她心知自己一个女子入朝为官,已经惹得许多人不悦。
她也心知,今日这样的事情日后还会发生。
只是,她又不是软柿子,凭什么任由这些人揉捏自己?
烟宁知道,若是自己今日没办法堵上他们的嘴,日后,他们便会更加嚣张口无遮拦。
想到这里,烟宁捏着卷宗的手紧了紧。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卷宗合上,‘啪’的一声甩到案几上头。
众人见她发怒,不怒反笑。
“哎呦呦,咱们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一会儿要将楼掌书说哭了。”
“哈哈哈,女子嘛,心理承受能力弱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可别说了,万一下回人家就将你送到大狱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的,哈哈大笑成一团。
烟宁见状,提步往外走。
那些人看她是往院子外头去,还以为她是受不了了要走了,接着又是一顿嘲讽。
实际上,烟宁出了院子直奔藏书阁去取自己的佩剑。
今日一早她是先来的藏书阁,随后才去的大理寺那头。
藏书阁里有两个帮她忙的小官,那两小官瞧见烟宁一脸怒色的回来,忙地问烟宁这是怎么了。
烟宁走到自己的案几边上,将佩剑拿起来,而后对他们二人吩咐道:“去将大理寺的医官叫到他们的公务区。”
两个小官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瞧着烟宁的脸色,就知道定是大理寺那头有不长眼的惹怒了烟宁。
二人一个关门跟着烟宁去到大理寺的公务区,一个去步伐匆匆的找医官。
鲁评事和那些人没想到烟宁还会折返回来。
他们以为烟宁是知难而退,不会再回来了。
结果当烟宁提着剑站到门口,又将剑鞘拔掉朝着鲁评事走过来的时候,他们才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太对的样子。
鲁评事是个模样五大三粗的男人,他瞧见烟宁提剑朝着自己走过来,一点也不怕,反而还叫嚣的更厉害了。
他站起身来,指着自己的脑袋对烟宁挑衅道:“楼掌书,想杀人泄愤呐?来来来,有本事您今日就将我脑袋砍下来,不然别怪我小看您了!”
边上的主簿看到烟宁的脸色冷的异常,又想起去年的时候,烟宁也是跟着五皇子后头练过功的,便赶忙拉住鲁评事的衣袖,劝说道:“鲁评事,您是男人,咱们别跟女子一般计较,您快别惹怒她了。”
鲁评事此人头脑简单的很,在他眼中,若是此刻自己跟烟宁认输了,那自己就是丢了男人的脸。
是以,他一把将主簿的手挥开,而后一脸嘚瑟的对众人道:“我今日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胆量敢砍死我!”
他说着,又朝着烟宁摆出鬼脸,贱兮兮地挑事儿。
“哎嘿嘿,来啦,我把脖子都露出来,你还不砍啊!啧啧啧,真当自己拿着剑就了不起啦?”
烟宁冷冷地望着他,而后抬脚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手中的长剑一抬,朝着他的腹部就捅了下去。
白色的剑刃进去,红色的剑刃出来。
众人一时间都看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烟宁真的动真格了,毕竟鲁评事再如何也是朝廷命官,且这里还是大理寺。
鲁评事显然也没想到烟宁真的会动手,他腹部被捅了两剑,当即倒地痛嚎。
“楼烟宁!你个毒妇!你……你竟然敢真的动手……我要写折子!我要到皇上跟前告你!我要你下大狱!嘶……有本事就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鲁评事一边痛嚎,还一边不忘装逼。
烟宁捅了他两剑,心中畅快多了。
她听到鲁评事的话,当即又颠了颠手中的长剑,有些不确定地问鲁评事。
“啊?原来你想死的痛快啊!那没事儿,你乖乖躺好,我再给你的脖子上补上一剑就行了。”
烟宁说着,抬起手中的剑,用剑刃去拨开鲁评事脸上头发。
因为鲜血而变得没那么冰冷的剑刃此刻就贴在自己的脸上,鲁评事吓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他真的很担心楼烟宁会在自己的脖子上补上一剑。
他今年才二十三,孩子也才满月……
想到这里,鲁评事颤抖着声音跟烟宁求饶。
“楼掌书、楼掌书,先前是我犯贱……是我惹您不痛快,我保证……我保证我日后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若是在平日里,烟宁听到这种求饶的话,是定会不再深究。
但今日不一样。
她要是现在就饶了鲁评事,那鲁评事还是会认为她好欺负。
是以,烟宁并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你说我是毒妇,那我便毒给你看。想在我手上求个痛快? 我这般心肠歹毒之人,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呢?你还不知道吧,去年大理寺地牢里头,几个肖大人都审不出来的犯人,都是我审出来的。”
烟宁说着,手中的剑往下去了去。
锋利的剑刃划破鲁评事的衣服,他雪白的肚皮露出来,冷风吹过,鲁评事浑身哆嗦。
“我审讯的手段多的很,尤其知道,折磨人要捅他哪里,既不会让他死掉,又能让他受尽苦楚。”
剑刃继续往下,最后在鲁评事的腹部上方一处停了下来。
烟宁找准了地方,冷着的脸也浮现出几分瘆人的笑意来。
她轻叹一声,而后欣喜道:“嗯,就是这里。”
众人呆愣着,还在揣测烟宁下一步会做什么的时候,烟宁对着鲁评事的腹部又是一剑 进去。
“啊——”
鲁评事疼的尖叫。
尖叫声响彻屋内,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脚步如同灌了铅,一时间都迈不开步子,有人想去叫医官过来,烟宁余光瞥见,抄起手边的磨台精准地砸到那人跟前。
“不许去!”
那人被吓得的, 脑袋直颤,连连跟烟宁说:“是是是,小的不去、不去。”
此刻,殿内气压低的可怕,除了地上的鲁评事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哼哼,旁人都低眉敛目的跟孵蛋的老母鸡一样。
烟宁知道他们这些文人的脾性,最是喜欢对人笔诛口伐。
一个不痛快,就会写折子去弹劾别人。
她的婚事就在眼前,若此时有人写折子去弹劾她,未免有些难看。
她沉默了片刻,对众人道:“你们只知道我是因为父母双亡才成了被养在侯府的表小姐,却不知道我父母是因何而死。
你们在座的,有一半是与我父亲同辈的。
同为文臣,在云州丰郡被他国侵略的时候,我父亲毅然决然跟皇上请调去丰郡。
当你们坐在玉京城内,坐享安逸生活时,我的父亲正带领着将士们在战场拼杀。
他在丰郡多年,不仅击退敌兵,更是带领着被战役残害的百姓走向平稳生活。
试问你们在座的各位,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能支撑你们这般瞧不起烈士遗孤的?
还是说,你们在大理寺做了十多年的官,审判了百十来号人,就觉得自己可以睥睨天下,对旁人指手画脚了?
简直笑话!
还有,你们笑我是一届女流之辈,能够踏进朝堂是凭借着顾太傅的关系。
那我问你们,古籍修复这样的事情,你们在座的各位有人懂吗?有人会吗?
什么女子不配进朝堂,我呸!
当日云州水患之际,但凡你们有一人能够将云州旧的舆图修复好,复刻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
亦或是你们能够将三皇子跟敌国通信的证据找出来,精准翻译出来,那今日大理寺里头,便不会有我楼烟宁的立足之地。
你们只会说女子不配进朝堂,却选择性的看不到我们对朝堂的付出。
九公主十五岁,便能去云州治理水患,十六岁就能自请去北疆为大元穷苦百姓奉献自己。
若你们当中真有人本事通天,心怀大元,心怀百姓,为何至今还待在大理寺守着一张案几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要我说,你们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才自恃傲慢,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凌驾于女子之上。
若有一天,这个社会男女平等,朝中所有的职务,男女都有一样的竞争机会,只怕你们连大理寺的门都踏不进来!
另外,我知道你们心中对肖大人将复审之事交于我而不快。
你们想不通凭什么大理寺正的工作,肖大人会指派给我一个十几岁的女子。
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
不过今日我就替你们解惑。
你们做不了大理寺正的事,爬不上大理寺正的位置,是因为你们的能力就只到那里。
或许此刻做一个评事,做一个主簿,就已经是你们的人生巅峰。
而我楼烟宁,如今能够接手大理寺正的公务,是因为我有足够的能力来胜任。
且我楼烟宁日后的官途,定不会止步于大理寺。
或许用不了三年五年,我就能站在朝堂之上,与你们这些男人争个高低。
最后,我不论你们如何看我议论我,或是暗中给我使绊子,这复审之事,只要我在一日,那我便管一日!”
烟宁铿锵有力声音绕梁不息。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烟宁,实则是个这样刚毅的人。
这一刻,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傲慢之态,他们默默地注视着烟宁,心中只有敬佩二字。
就连躺在地上,先前还哀嚎不已的鲁评事,也忍痛安静了下来。
他望着烟宁的眼中俨然也带上了仰慕之色。
烟宁瞥了他一眼,将自己的佩剑放在他身上擦干净。
此刻的鲁评事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被羞辱,他已经被烟宁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他只觉得自己还能给烟宁的剑擦拭污渍,自己好有用啊!
大理寺的医官赶到现场的时候,鲁评事已经血流满身,但面上却是带着笑的。
要不是医官不小心踩了他一下,鲁评事立刻痛嚎起来,那医官差点以为鲁评事是被什么精怪给附体了。
鲁评事被医官找人抬走了,傍晚时分临近下值,烟宁下面的小官来通知烟宁那鲁评事的情况。
“楼掌书您实在太厉害了,虽是捅了鲁评事三剑,却是剑剑都避开了要害。”
那小官声音不大不小的,足够让边上的一众人听见。
烟宁听到这个消息,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又全神贯注的投进手中的卷宗里。
这几日烟宁总是披星戴月,对此崇阳侯夫人颇为担心。
今日烟宁一踏进侯府的大门,就被蹲守在花厅的崇阳侯夫人给逮了个正着。
瞧见崇阳侯夫人这个点儿还没睡,烟宁立刻关心起她来。
“大舅母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不会是和大舅舅吵架了吧?夫妻二人呢,床头吵架床尾和,大舅母别气了。”
烟宁一上来就说这些,搞得崇阳侯夫人有些应对不及。
她立刻让烟宁打住,而后对烟宁道:“便是大理寺里头公务再多再忙,你也不能熬到现在才回来啊,你瞧瞧外头都月上梢头了,而且你婚期将近,应当早睡早起,保持好自己气色才对。”
崇阳侯夫人说着,指了指烟宁眼下的乌青。
“瞧瞧你这眼下,都青紫了,只怕再不好好休息,就连胭脂水粉都盖不住了,你也不想脸上顶着两个黑块块跟郡王成亲吧?”
“黑块块?大舅母,您的修辞手法也太夸张了吧?”
烟宁以为崇阳侯夫人说的太夸张了,便扭头问站在边上的团绒,“我黑眼圈有那么严重吗?”
团绒点点头,而后小心道:“小姐,您要不回去照照铜镜看看吧……”
“行了,你先回去洗漱,一会儿厨房会给你送燕窝,吃完了再休息。”
崇阳侯夫人见天色不早了,便挥手让烟宁先回去。
烟宁回了梨落阁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妆龛上照铜镜。
当她在铜镜前头坐稳后,她差点没被自己的黑眼圈给吓得跳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熊猫眼,哭着问团绒,“团绒,我黑眼圈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啊?”
团绒也无辜,她就差跟烟宁一起哭了。
“小姐,我前两日提醒您好几次,但您压根就听不见我的话啊……您对卷宗实在太投入了……”
烟宁绝望,还有三日,她就要跟凤骁成亲了。
这黑眼圈三天能消得了吗?
烟宁从今夜开始决定不再做卷王,到点就下班回家美容睡觉,争取能够在婚前挽回一下自己的颜值。
隔日一早,当烟宁跟肖大人说今天自己不加班的时候,肖大人立刻双手合十,朝着烟宁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感觉到累了,你若是再不歇息,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给熬没了。”
烟宁作为一代卷王,除了自己卷,她还要拉上肖大人一起卷。
而其余的人瞧见肖大人不走,他们就也不敢提前走。
于是这段时间,大理寺人均一对熊猫眼。
是以,当今天下值,肖梅跟烟宁齐齐起身往外走的时候, 那群人当即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时隔多日,他们终于又一次准时下值了!
呜呜呜,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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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三月初八还有两日,肖大人给烟宁放了假。
这两日,烟宁除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以外,楼三太太还给烟宁做了两次全身的按摩和美容。
说是美容有些夸张,不过就是抓着烟宁好好的搓洗了一番,而后用羊脂膏给烟宁把身上从上到下都涂抹了一番,接着又给烟宁上了些玫瑰精油。
搞完后,楼三太太十分满意的跟崇阳侯夫人还有楼四太太道:“咱们烟宁现在好比一朵在晨露中绽放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我敢保证,等明日洞房花烛的时候,郡王殿下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摘下她这朵小娇花的!”
楼三太太这般直白的话让崇阳侯夫人和楼四太太听着都都不大好意思。
“对了对了,那个册子,你们给烟宁准备了吗?”
楼三太太一问,崇阳侯夫人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准备什么东西了。
她轻拍脑门,“你提醒的正好,这事儿我还真忘了。现在让人去置办, 应当来得及吧?”
“其实……郡王殿下这般年纪,应当懂得床笫之事吧……他会引导烟宁的吧……”
一直没开口的楼四太太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崇阳侯夫人和楼三太太看向她,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觉得这事儿咱们还得跟烟宁嘱咐嘱咐。”
在屏风后头穿衣服的烟宁和团绒听到外头几个夫人说的话,当即决定从窗户那偷溜走。
不然三个舅母围着她一个外甥女说床笫之事,她实在尴尬。
崇阳侯夫人叫人拿了小册子过来,左等右等的,等不到烟宁从里间出来,再往里一看,这窗户开着,八成是听到她们方才的话, 害羞的跑了。
崇阳侯夫人道了句,“也罢,就将册子留给她自己看吧,这种事情,基本上一点就通的,也用不着我们教她的。”
按照大元的习俗,男女双方成亲前一日是不能见的。
但凤骁才不管什么狗屁习俗,他见崇阳侯府门前有人守着,便又绕到巷子里去,直接翻墙跳进了梨落阁。
他今日来不是想做什么,而是纯粹的来看看烟宁的。
昨日夜里,他才从锡州匆匆赶回来。
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他估计烟宁已经睡下了便没有来打扰。
天一亮,他又赶着去宫中复命和试喜服,折腾了一天下来,确实是到此刻才有时间。
二人许久不见,烟宁心中对凤骁也是想念的紧。
所以一见面,烟宁就蹦跶着跳进了凤骁的怀中。
凤骁安全接住她,顺势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殿下,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你紧张吗?”
烟宁从凤骁的怀中下来,她给凤骁倒了一盏茶水,而后坐在暖榻上,支着下巴看凤骁。
凤骁抿了一口茶水,道:“紧张,但也很期待。”
他放下杯子,接着道:“我很期待你成为我的夫人 ,也很期待我成为你的夫君。”
他说罢,烟宁就盯着他的眸子憨憨地笑起来。
她伸手拉住凤骁,“那殿下明日早些来接我过门。”
“好。”凤骁应下来,“那你今日便早些休息吧,想是明日里会折腾到很晚才能睡,免得你休息不够,明日瞌睡。”
烟宁点头,起身送凤骁离开。
这一夜,烟宁是兴奋到早更才睡着的。
她才闭眼没多久,老太太和崇阳侯夫人等人就到院子里来叫她起床了。
瞧见烟宁还睡眼迷蒙,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这孩子,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么还迷迷糊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呢?”
烟宁是真的困呀,被老太太一说,她勉强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而后故作精神抖擞起来。
今日给烟宁梳头穿衣的人,是宫中来嬷嬷。
那嬷嬷梳得一手好头发,不消片刻,她就将烟宁的头发给盘好了。
嬷嬷结束了,楼三太太又上场了。
她的贴身丫鬟在一侧端着托盘,上头放着各色各样的胭脂水粉。
楼三太太的化妆水平是很好的,烟宁也就任由她自由发挥。
没过多大一会儿,楼三太太就发挥结束了。
她从烟宁身前让开,而后让众人都来看看烟宁样子。
众人上前,只瞧见烟宁本就姣好的面容在楼三太太一番涂抹后,变得愈发的明媚动人。
尤其是烟宁的那双眸子,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让人心神荡漾。
楼四太太看着烟宁,不禁想起一句诗来。
“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
烟宁听到楼四太太所说的话,抿了抿唇,而后自己朝自己里头看了看,也有些怔愣住了。
她的脸白里透粉, 像是春日绽放的粉嫩桃花,一双眼睛也是明亮而有神。
倒是真有几分配得上楼四太太所说的诗句了。
妆发结束便是换衣服,戴头冠,簪簪子。
烟宁的簪子是老太太亲手簪的。
伴随着双凤衔珠的簪子被簪进烟宁的发髻当中,老太太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她望着烟宁,眼眸中泪光烁烁。
“烟宁,我的好孩子,你要出嫁了,祖母心中舍不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