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沈言止就心悦你一人
看着李落霄揣着铃铛步伐愉快，南宣侯确定，她是真的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他忙地抬步跟上李落霄。
“霄儿，你此次回玉京可有什么打算？”
南宣侯觉得，想要追到李落霄，那势必就要先问问清楚她日后的动向。
若是她明日就启程去北疆，而自己留在玉京，那岂不是无望了？
这回李落霄倒是没有打哈哈，她掐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道：“再过四五日我便要启程回北疆了，虽说北疆局势已定，但那些贼寇诡计多端，父亲一人我不放心。”
“那你兄长呢？”
李落霄眉头微拧，“自然是也一同回北疆了，不然你去给我与父亲做军师吗？”
南宣侯觉得这也不是不行。
他点点头，“今晚我就给皇上递折子，求他让我同你们一起去北疆！”
李落霄听到他的话，抬手摸上南宣侯的脑门，在感觉不到南宣侯发烧后，她缩回手，奇怪不已。
“你这是发哪门子疯？好好在玉京做你的逍遥侯爷不好吗？你要是去了，说不定我们还得多派人保护你。”
言下之意，便是嫌弃南宣侯去北疆只会拖后腿了。
南宣侯倒是自信满满。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好歹也是个男人，除了打不过你，我应当还是可以杀那么一两个贼寇的。”
“得了。”李落霄嗤笑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那天被自己揍得嗷嗷叫的场面。
“你可知道，北疆的贼寇人高马大，胳膊能有你腿粗！”李落霄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南宣侯偏瘦的身型，“就你这小身板，我估摸着你上连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用，就能被他们给打死。”
在李落霄面前，南宣侯也不敢多吹嘘自己。
毕竟谁让人家是武将世家出身，实打实的有一身本领呢。
他踱步，沉思了片刻，“这样好了，我去了之后就同你兄长待在一起，绝对不惹麻烦，你觉得如何？”
李落霄顿住脚步，抬眸看南宣侯，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两个人对视着，南宣侯的小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而李落霄看着他眼底似乎满是期待，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了。
“沈言止，你知道我哥要和霜华成亲吧？日后他们夫妻二人是要生子立业的，你……”
李落霄斟酌着自己的言辞，生怕自己说的太重了，会刺痛南宣侯的小心脏。
“你要不换个人喜欢吧，我瞧着你和三皇子就挺配的。”
李落霄话音落地，南宣侯才知道眼前这小妮子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完全是两码事。
担心李落霄误会，他赶忙解释自己不是那种搞断袖之癖的人。
李落霄抬手，让他打住。
“你不用对我解释，你放心，你对我哥的爱慕，我会替你保密的。我们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嘴巴向来都是很紧的。”
在李落霄的心中，南宣侯此刻已经被打上了断袖的标签。
她回去的路上，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儿。
她就说为什么李朝云明明脾气不错，在朝中鲜少会与人发生争执，但每每回到玉京，南宣侯和他就必定会在朝堂之上有口舌之争。
她想，恐怕是某些人故意搞事，想要引起自己哥哥的注意吧！
自认为得知了‘真相’的李落霄脚步愈发的愉快，她溜到梨落阁去，将自己一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背上，而后去找老太太告辞。
南宣侯拱手站在崇阳侯府的大门外头，绝望地抬头望着天空。
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李落霄这脑子……是怎么在刀枪剑棍下活到今日的？
李落霄和老太太打完招呼，出了崇阳侯府的大门，看到南宣侯一脸憋屈地坐在台阶上，当即又觉得他十分可怜。
自己心悦的人要成亲了，妻子竟不是我！
李落霄代入一下自己，都觉得十分心痛。
她站到南宣侯的面前，说了几句宽慰南宣侯的话。
南宣侯听罢，脸色更加黑了。
他一双眸子紧盯着李落霄俏丽的脸庞，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他猛地起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李落霄，声音坚定道：“李落霄，我心悦的不是你的兄长，是你。”
他话音落地，李落霄震惊了，崇阳侯府门口当值的家丁也震惊了。
那两家丁一会儿看看李落霄一会儿看看南宣侯，最后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不作声地走进了崇阳侯府的大门内，安静吃瓜。
外头，李落霄被南宣侯的话惊得呆愣在原地。
“心、心悦我？”李落霄的声音变得极为不自然，整个人的眼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南宣侯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心底豁然就轻松多了。
“没错，我心悦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 自己的耐心。
李落霄见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也立刻开始正视起这件事来。
“霄儿，你不必此刻给我答复，你可以认真想想，总之，我沈言止就心悦你一人，不是开玩笑。”
南宣侯说罢，李落霄直接跑路。
不知道是被南宣侯的话吓到了还是如何，她甚至没有把自己的马给骑回去，直接抱着包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南宣侯看着长街上的人群，叹了一口气，随后慢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府中。
在府中等了两日，南宣侯都没等到李落霄的消息。
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站在书房看着密信，信上也会浮现出李落霄的身影。
南宣侯憋不住了。
于是第三日的一早，他就出门去了定国公府找李落霄。
李朝云看他一脸愁容，便问他找李落霄干嘛。
“听闻上回她将你打得不轻，你该不会是来要医药费的吧？”
南宣侯摇头，看着李朝云下意识脱口而出，“大舅……”
李朝云：？
南宣侯慌忙改口，“朝云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霄儿，还麻烦您帮我跟她说一声。”
李朝云挠头，“可是霄儿她三天前就启程去北疆了啊，快马加鞭的话，她这会儿已经到关外了吧？”
“哈？！”
南宣侯懵了。
他没想到李落霄跑了，还跑的这么快。
他坐在花厅里，万分惆怅。
李朝云饮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他，“话说回来，你找霄儿是为了何事？”
南宣侯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快速地编了个借口。
“哦，不过是想问问她关于北疆战役的事情罢了。”
提到北疆战役，李朝云挑了挑眉，他来了兴趣，问南宣侯：“巧了这不是，本人正是北疆战役的头号军师，大大小小的仗，本人指挥了六七十场。来，你有何问题问我也一样！”
李朝云对南宣侯这突然的‘上道’感觉到很欣慰。
而南宣侯在李朝云满怀期盼的眼神中，只得硬着头皮问了几个问题。
于是，一整个上午，南宣侯在李朝云神采飞扬的演讲中强打精神，也终于悟到了假笑的精髓所在。
好不容易等李朝云说完了，南宣侯才松了一口气，李朝云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眯眯地拱手对着他道：“侯爷，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从前是我误解你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南宣侯：？？？
南宣侯一头雾水之际，李朝云又道：“若是侯爷日后还想找人探讨战事，我也是十分愿意的。”
直到走出定国公府的大门，南宣侯这才缓过神来，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刷了一波未来大舅哥的好感度？
南宣侯回了府中，决心给皇帝写折子，申请去北疆。
隔天一早，皇帝和凤骁都看到了南宣侯递上来的折子。
皇帝捏着折子，正和凤骁吐槽南宣侯这是作什么妖的时候，马公公站在大殿外头传：“南宣侯到。”
南宣侯踏进殿内，直接‘噗通’一声下跪，随后对皇帝和凤骁十分严肃道：“皇上、郡王殿下，臣想去北疆任职！还望皇上和郡王殿下批准。”
皇帝不知道南宣侯想去北疆是为何，但凤骁知道。
因着玉京城中风月场所的信息收集一直都是南宣侯在做的，凤骁自然是不希望他离开玉京的。
但这小子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去追随李落霄，凤骁眉心拧了拧，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南宣侯抬头正好就和凤骁犀利的眼神对上了。
他给了凤骁一个自己非去不可的眼神，随后又给皇帝磕头，请求皇帝放自己去北疆。
皇帝咂摸了两声，问他：“你为何非要去北疆？给朕一个理由。”
“皇上，臣……臣想和李落霄在战场上并肩作战！”
南宣侯话音刚落，皇帝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捏着南宣侯的折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沈言止，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手无缚鸡之力，你和李落霄并肩作战？你只会……”
皇帝说到一半，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大对。
他敛起自己脸上的笑，正经了神色，带着试探地问南宣侯，“沈言止，你该不会是对李落霄有爱慕之心吧？”
南宣侯坦荡点头。
皇帝被惊得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
他一双手甚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指着南宣侯，气愤道：“你、你、你和李落霄，朕不同意！”
皇帝反应这般大，也是南宣侯没有想到的。
他想到先前皇帝将李落霄赐婚给凤骁，心中顿时就不满起来。
他抬头，十分不解，“为何不行？我家中只有我一人，日后她若是与我成亲，既不用担心婆媳矛盾，也可以当家做主，有何不好？”
皇帝被他的话噎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之，朕不同意。”
皇帝说着甩袖从龙椅上下来，“你若是当真想成亲了，朕可以给你找别的贵女，但李落霄不行。”
李落霄的母亲何氏是皇帝远房的表姐。
当初皇帝还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何氏就对皇帝很好，私下接济过很多回皇帝。
是以，表姐弟二人的关系十分要好。
后来，何氏嫁给定国公，也将原本处于中立的定国公说服，让他站到皇帝的身后去。
可以说，若是没有表姐何氏，皇帝的立威之路也不会走的那般快和通畅。
所以皇帝对定国公府总是格外的宽容和理解。
加上定国公府上几代单传，唯有李落霄这么一个女孩儿。
李落霄算是结合了何氏和定国公共同的优点。
她生的跟何氏差不多，虽不是那种一眼惊人的美貌，却是十分耐看。
她的性格又继承了定国公的果敢勇猛，在战场上的骁勇甚至许多男儿都比不上她。
因此，皇帝心中更是看重李落霄。
先前他想将李落霄赐婚给凤骁，一是因为他们二人都是将军，即便没有什么感情，但想必在一起也不会缺少共同话题，说不定到时候感情就在共同话题里面培养出来了。
二是因为他信得过凤骁的人品。
凤骁某种程度上，也跟自己儿子差不多。
他除了有些太直男以外，品行和生活作风完全没有问题。
皇帝相信若是李落霄嫁给凤骁，日后定是不会有什么后宅恩怨，要是哪天李落霄不想上战场了，她也可以回玉京，舒舒服服地做郡王妃。
但南宣侯……
虽说是日后不存在婆媳矛盾，但看他那花花公子的样子，皇帝心中觉得这小子以后定会妻妾成群。
若是自己答应赐婚，那不纯纯地把李落霄往火坑中推了么？
况且，定国公府的婚事，皇帝还是想征求一下定国公和孩子们自己的想法的。
但话又说回来，南宣侯的父亲母亲当初也是为国殉身……
皇帝感觉自己好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哪一方都不想委屈。
南宣侯并不知道皇帝心中是如何想的。
他只道：“臣此生非李落霄不可，臣不娶旁的贵女！”
皇帝看他似乎是真的铁了心要娶李落霄，便问他：“若你真的想和李落霄成家，朕要你约法三章。”
见皇帝松口了，南宣侯激动起来，“只要皇上同意，您就是让臣约上一千章都行！”
皇帝点头，让边上的内侍拿来笔墨纸砚给南宣侯。
“第一点，若你们二人成家，日后你不得纳妾养外室，不得出入风月场所。”
“第二点，家中大小事宜由李落霄做主，你不得违抗她的意愿。”
“第三点，若是以上两点你都做不到，就自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