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章初次交锋
“慕歌，咱们这一路进来也太顺遂了吧？”禁阁的角落，洛清源捧着本书缩在灯下，这么多年在演艺圈摸爬滚打，看过的剧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里面都是这种套路，放到现实里也不知道实不实用，“这书上的字我怎么看不懂啊？”不应该啊，之前看那小话本看得挺顺畅的，怎么一到正经书本就两眼一抹黑了。
慕歌坐在另一侧看得入神，眉头紧锁，洛清源想着自己也看不懂就抱着凭感觉找到的书凑到他身边，把书往桌上一撂：“你看看这些，我也看不大懂，不过封面上的字我还是能认得几个，感觉挺像的。”
慕歌头也不抬，洛清源好奇他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贱兮兮凑过去，发现他手上捧的那本跟其他的不太一样，怎么说呢，首先是纸张，这本轻而薄，像是丝绸，其次是内容，其他的都是看不懂的文字，这本上面反而是有些抽象的画。洛清源看不懂字，对于图画还是有一些天赋，当即发表领悟：“这些画挺有意思，像是什么房子。”
慕歌把书递给她，紧忙追问：“你能看懂？”
洛清源讶异他这么大的反应，不解地把书接过：“也不能说看懂，就觉得这些话挺有意思的…”说话间，她往那书上瞥了一眼，方才还是离得有些远，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现在凑在眼前画上的内容一览无余，“靠！这不是百货大楼吗？”画上的内容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房子，而是21世纪特有的高楼大厦！洛清源浑身被冷汗浸湿，双手颤抖往下继续翻看，一张一张一幕一幕都是熟悉的建筑，这本书要是在图书馆里她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它偏偏出现在了这里，跟21世纪的文明相差了不知道多少年，更有甚者她现在所处的空间在历史上有可能压根不存在，穿越这种事情已经很奇葩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文明世界的书画！
没有人能切身体会洛清源现在的感受，就像她内心一直隐藏自己来到这里的真相，都是不正常的人或事又能向谁诉说。
“你在发抖。”慕歌发现她的不对劲，伸手覆住她手背，握在手心揉搓，“你在怕什么？你看懂了什么？”
洛清源根本无暇理会，手指紧紧攥着书本，捏得指节泛白，慕歌看不过去将书从她手中抽离，搁置一旁，等着她缓过神来。好在洛清源接受能力较强，缓神片刻之后接受了这种狗血的“设定”，人也冷静下来不再浑身冒汗。“没什么，这画上的房子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事到如今她依旧不会跟慕歌说实话，相爱是一回事，他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好不容易走到如今，洛清源也不想两人栽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慕歌，我觉得这里出现这个不正常，你也别问我为什么，反正这本书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我……”话音未落便被慕歌锁在怀里捂住嘴巴一个翻身躲在了桌子底下，洛清源呜呜咽咽说不出一个字，慕歌在她耳边“嘘”了一声她才安静下来。静下来之后发现确实有些不对劲，原本两人小声交谈忽略了身边的声音，现在一片寂静昏暗中似乎真的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像是…一个人在偷偷翻看书籍。
洛清源在他怀里转过头，眼神交流，是不是有其他人混进来了？
慕歌点头，慢慢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洛清源得了新鲜空气满血复活，大口呼吸，说不定是巡查的人，咱们小心一点躲好别被发现了。
“嘘，是叶寒笑。”慕歌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啥？洛清源闻声转头，由于两人凑得太近，“咚”地撞上了，额头撞上下巴，撞得眼冒金星，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幸亏慕歌眼疾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把她嘴巴捂上了：“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唔唔~”怕什么，都是做贼来着，还怕被他发现？
可能他们这边闹出了点动静，也有可能叶寒笑功力深厚自主发觉，总之接下来的时间里洛清源都没反应过来，遮掩他们身体的桌子就被人一把掀开了，一瞬间光线进入，洛清源第一反应竟然是“完了”…
“你们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吧。”
“我有要事。”
“那我们也有要事。”
叶寒笑不愿逞口舌之快就没有接话，横竖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洛清源也没有过于咄咄逼人，眼见叶寒笑又在翻找什么，饶是洛姑娘故作不在意也没有办法完全无视，压着嗓音问道：“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找一本古籍。”
“叶寒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对于洛清源，叶寒笑总没有办法做到冷言冷语或者无视态度，瞥了一眼轻声道：“什么问题？”
“我之前听人说在魔教外围有一片草原，上面设了什么结界，你是怎么进来的？”之前掌门说过，御剑门创派始祖是魔教长老，先前在仙门大会上好像也没有看到那长老影子，洛清源便以为他已经死了，御剑门是修仙大派，总不至于有些邪门路子，魔教跟正派势不两立，应当也不会容忍正道人士在自己地盘撒野。
“说来话长。”虽然叶寒笑语气淡淡的，洛清源也知道他不想跟自己说这些，哎，自己这破嘴怎么那么管不住自己，管他叶寒笑怎么进来的，总不会跟自己这一方是仇敌，毕竟属同一路人，哪里在别人地盘窝里反的蠢货。“你当我没问，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干嘛的，但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洛清源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呵呵道，“你既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进来这里应该比我们知道的要多一点，那你能不能顺手帮个忙，我们在找一本关于移魂之术的书，你要是看到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不胜感激呀！”
叶寒笑面色已经寡淡，在看到那张笑脸时心底难免触动不忍拒绝：“移魂之术我也听过些许，你查这些做什么？”
“啊？这个嘛，只是听说这移魂之术世间罕见，既然来都来了就看一下是什么样子呗，哈哈哈…”她借口找得太过生涩，叶寒笑心知肚明也不拆穿，淡定从容地从左边架子上掏出一本书，洛清源眨巴眼睛望着上面金粉写的大字有些无语，怎么她跟慕歌翻了这么久也么找到，难道叶寒笑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还想要什么书我一并帮你找了。”
洛清源无言以对，她突然发现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怎么感觉这里每个人都比自己跟慕歌强，要么智商碾压，要么武力征服，再不济还能人脉秒杀…果然自己就是个炮灰命，炮灰佩炮灰，天生一对。
“暂时不用。”洛清源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把书递给身后慕歌，反正她也看不懂，再次回头时看到叶寒笑又开始东翻西找，许是良心发现，许是不想欠人情，洛清源上前一步准备帮忙：“你要找什么，我帮你…呀！”
慕歌沉着脸，一手握书一手抱人，低低威胁：“帮什么，有那功夫不如帮我看看这书上写的什么！”
少侠我就是看不懂才找些自己能干的活，你这个样子我很为难啊。“我…”
“轰隆~”外边陡然响起开门声，洛清源吓一咯噔，他们进来都是从屋顶跳下，所以也不知道这大门长什么样子，感情还是扇石门，这噪声不比那石道声音小，幸亏没从大门进，不然不是妥妥地找死。“是不是有人来了？”慕歌比较警惕，十分利落把书揣进怀里，抱着人一骨碌缩小角落去，叶寒笑反应也不慢，在他们之前就找了个极其隐蔽的地方，手上抱着一摞书，继续翻找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
禁阁大门被人推开，洛清源可不会觉得这是有人来巡查，光是看字面上的意思就知道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既然都没有敢来又哪里需要巡查。两人对视相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门道”，慕歌眼神示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现身，然而，现实总是很骨感的，他们幻想能全身而退，可惜别人也不是傻子，更何况对方还是魔教的人。于是，对方几乎不费力就把他们全部揪出来了…
三人被一群魔教弟子围在中间，叶寒笑和慕歌十分默契地掏出长剑把洛清源护在身后，岂料那群弟子并无动作，一字排开像是在等什么人。
“歌儿，几年不见，愈发长进了。”门口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以洛清源的词汇量只能想到“天籁之音”这个土拉吧唧却万分贴切的词语，光听声音以为会是个小帅哥，怎么着也不会比叶寒笑差，可当对方露面的瞬间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歌儿，几年不见不认识义父了？”洛清源瞪大眼睛，在那一声“义父”中凌乱不堪。这这这，这特娘的就是陆凌？！按照顾临安的描述，不应该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吗，长成这副德性是怎么把皇室五公主拐到手的！凭借声音吗，也没听顾临安说过陆凌是个歌唱家啊！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过，洛姑娘吓到丧失语言功能，只能一个劲地戳慕歌，快来认认，你不是说见过陆凌吗，快看看这是不是假冒的！
慕歌没有回她，陆凌也没有下文，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打量另外两人。叶寒笑并非魔教弟子却能毫发无损进入南疆，身上必然带着魔教的至宝混淆气息，看来这小子背后也有魔教之人的支持。至于另外一个…陆凌嘴角上扬，这个可是“老朋友”了，想来该有十多年了吧，当初以为这个孩子死在了外面，没想到至今还活得好好的，不对，也不能算“活得好好的”，眼前这个年轻人虽与幼时是相似的容貌，但那身上的气息，分明是个灵魂体，看来自己的好女儿这几年在外面也没闲着，带来的人都不是简单的存在。
“你们闯入我圣殿，偷溜进禁阁，真以为本尊不知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慕歌上前一步，与他正面对上，他的记忆跨过这十年再次跟幼时重合在一起，年仅十岁的自己苦苦哀求母亲留下，母亲却被这人毫不留情带走，独留自己面对魔族的怒火，以身殉葬。那时他小，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与母亲，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带走，生死不知。
“既然你活着，那我母亲呢？”剑尖直指，一句话出，空气瞬间凝结至零点，眼下这阵势像是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
陆凌也不恼，嘴角噙着笑意，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眼眸在那一刹那似乎有了些许色彩：“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惦着她。”
“废话少说，她人呢？”
“自然是死了。”
“……”洛清源缩在慕歌身后听陆凌这轻飘飘事不关己的语气有些瞠目结舌，照理说陆凌对那五公主不是深情一片吗，“死亡”这个词怎么能说得这么轻而易举？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日她那单薄身子被抓回魔教不是死路一条？”
“那你还带她走！”母亲的生死一直是慕歌心中惦念的事，这十多年他一直肖想母亲活着，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再与她团聚，有了盼头才觉得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当他听到现任魔教教主可能是陆凌时心里是升起一股希望的，至少陆凌还活着，以他对母亲的在乎程度，断不会舍她一人。
“你朝我发火有什么用，你自己的娘自己保护不好，怪得了谁？”陆凌字字诛心，眼看慕歌情绪失控，浑身颤抖，洛清源心口泛疼硬着头皮挡在他面前，怒怼回去：“你在那边幸灾乐祸什么？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慕歌那时候才多大，你那么大的人了还跟十岁的孩子一样？有本事把人抢走，那你有本事护人周全啊！我要是你，爱人死了早就不活了！呸！什么玩意儿！”
“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胳膊肘竟向着外人。”陆凌不怒反笑，或许觉得这是生活中难得的乐趣，颇有耐心地与他们周旋，“是谁抚养你长大，又是谁千方百计护你平安，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也是个有能耐的，竟跟敌人厮混到一起去了。”
“你要真把我当女儿看就不会把我带到这种地方了。”洛清源破罐子破摔，反正打也打不过，还不如过过嘴瘾，要是真像陆凌说的那样把摇歌放心尖上疼爱，怎么会舍得让她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还封了一个圣女头衔引万人唾骂，摇歌好好一姑娘家，莫名其妙成了人人喊打的魔族，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感恩戴德，毁了自己不算，连女儿都要一起毁掉。
“也是。”陆凌望着慕歌那剑拔弩张的样子丝毫不见慌乱，笑呵呵道，“看来如果我跟他在此地动手你也不会帮我这个义父咯。”
废话！要是摇歌或许会左右为难，呸，不对，摇歌肯定无条件站陆凌那边，因为摇歌现在的世界只有陆凌，可她是洛清源，她的世界只有慕歌，一切围绕着慕歌转。
“既然如此，来人！”
大战一触即发！
陆凌呵呵一笑，霸气转身：“将人请到主殿。”
“嗯？”这魔头在搞什么花招。。难道嫌在这打把他宝贝都打坏了，换个地方好大展身手？“慕歌，咱们还是不要去的好，谁知道有没有诈。”
谁知慕歌此时根本听不进其他，若是平常多少能保持些冷静，眼下仇人就在眼前，他本为复仇而生，就算嘴上说得不在意却无法跨过心底那关，洛清源还想再阻止几句垂死挣扎一下，慕歌已经提剑“咻”地冲上去了…
大哥你刚刚明明还能说话的，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他会突袭早在陆凌意料之中，在他攻上来的瞬间闪身躲开，洛清源心中疯狂吐槽对此却无能为力，只好自觉找个安全地方躲好防止被误伤，她以为叶寒笑会置身事外，然后，他就真的置身事外了……
“与我无关，犯不着为他拼命。”
“……”虽然话粗理不粗，但就是听着特别刺耳怎么破。那边“乒乒乓乓”打得一片火热，洛清源看不懂招数，却能看懂慕歌一直处于下风，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是偷溜进来的，孙若依也不知道，陆凌又刻意避开损坏古籍，闹出的动静还是很小，得想个法子让孙若依知道他们在这。
“你身上有没有火折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反正现在移魂之术已经到手，这禁阁留着也没用，不如一把火烧了既省事又能引起大范围的注意，只要孙若依还活着肯定能发现这里出了变故。
“不行，我要的东西还没找到。”叶寒笑知她所想一口拒绝，洛清源急了，“你到底要找什么？话说你又不是魔教中人，什么东西需要来这里找？”
叶寒笑不语，他也只是听说魔教禁阁有驱除瘴气的方法，万凌子毕竟对他悉心教导，传授法力，引他入正途。为他把体内瘴气全部驱除，避免走上绝路，仅当还了他的生养之恩，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砰！”慕歌被陆凌一脚踹出禁阁，砸在地上，洛清源心慌意乱忙跑出去将人抱在怀里，好在只是晕过去了还有气在，陆凌毫发无损，气定神闲理了理衣襟，往她这边瞥来一眼，频频摇头：“就这点能耐，啧啧…”
洛清源眼眶泛红，拳头握紧，捏着方才叶寒笑偷偷塞给她的扰灵粉，此为一种燃香，点燃瞬间会将周围的人全部干扰，灵力越强干扰越强，洛清源担心误伤，也担心这香对陆凌没用，谁知道陆凌是不是靠灵气修炼，眼下迫不得已，来不及思考，闭眼将香往前一扔，吻住慕歌双唇防止他被干扰，烟雾缭绕中，陆凌的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