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怪物
“说不说!”医生一拳砸在涂亮脸上,巨大的力道让涂亮屁股下的椅子再也承受不住,轰然倒塌。
涂亮倒在肮脏的木地板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秃头医生大喘着气,退出储藏室,将房门锁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涂亮感觉自己稍微有了点力气,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蹒跚走向木门,伸手拉了拉把手。
门已经被紧紧的锁住,只能听见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呼呼呼……”涂亮喘着气,在这片昏暗地储藏室里搜索了起来。
他捂着剧痛的眼睛,咬牙切齿。
那疼痛似乎像树根,不断的长进自己的脑子里,搅动着里面的脑浆。
涂亮实在难以忍受,一下子跪倒在地。
叮铃~
清脆的响声让他回过了神,涂亮定睛看向地上那银白色的物体。
是一根铁丝。
涂亮抓住那根铁丝,先不管这东西有没有用,收起来总会用到的。
越来越痛了。
涂亮靠在墙角,他的左手在一片阴暗中摸索了一番。
他摸到了规则的缝隙,紧接着他又沿着这条缝隙摸过去,是一个长方形的缝隙。
随后涂亮摸到了锁孔。
涂亮眼睛一亮,稍微掰了掰手中的铁丝,捅进了那锁孔之中。
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咔嚓一声,那长方形的木板被打开。
涂亮连忙翻开那块木板,伸手往里面一摸。木板大概半米那么长,二十厘米宽。
里面极其深,他摸索到了一个木柄,紧接着他抓出了一柄破旧的铲子。
铲子木柄上满是孔洞,像是被虫子啃噬过一般。
涂亮将木板盖上,使出浑身力气站起身。
他拖着铁锹来到木门之前,举起铲子使出浑身解数。
嘭!
一铲子下去,本就不结实的木门立刻被铲出了一道缝隙。
嘭!
第二铲子下去,涂亮手中的铲子发出呻吟,铲子快不行了。不过效果很好,木门已经被砸坏了大半。
嘭!
第三铲子下去,木门轰然倒塌,涂亮手中的铲柄也突然断裂。
微弱的光照进了储藏室里,倒塌的木门激起了一阵烟尘。
涂亮的眼睛又开始痛了起来,他透过烟尘看见了那一脸阴沉的医生。
他就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滴血的手术刀,青筋暴起,一脸狰狞。
咚!
涂亮脑子像是被敲了一下,等他再次定睛看去,医生消失不见。外面的客厅依旧是那副模样,不同的是完全没有光芒。
外面和储藏室里面一样,漆黑无比。
涂亮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死死攥紧的手放松了下来。他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是幻觉吗?
他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客厅。
不大的客厅里,除了坐人的凳子,还有一个铁笼。
涂亮看了一眼铁笼的大小,这样大小的铁笼似乎是用来养狗的。上面粘着的狗毛依旧可见。
但问题是,为什么这笼子里还有血?
储藏室左手边就有一道门,除此之外右手边也有一扇门。
涂亮朝着凳子走去,发现凳子边上掉落了一个漆黑之物。
他伸手去抓,冰凉的手感让他一喜。这是一个手电筒,虽然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点。
他按下开关,刺眼的光芒让他眼睛微眯,重回光明让人多少有些安心。
涂亮伸手去拧了拧储藏室左边的那扇门,显然这里也被锁了。
“外面的是谁?”
忽然,屋内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里面有人吗?”涂亮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了,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
里面很有可能也是被医生关进来的受害者。
“有,你能打开门吗?”屋内又传出了声响。
涂亮再次拧了拧把手,很显然他没有钥匙,也没有铁锹,打不开这扇门。
“右边的那个门里面有钥匙。”门里面又传出了提示。
涂亮一喜,连忙走到右边那扇门,伸手拧开把手。
果然,咯吱一声门果然被打开了。
手电筒的光芒照进了昏暗的房间,躺在地上的收音机此刻依旧沙沙作响。涂亮被收音机忽然传出来的声音吓到,差点直接关上门。
他缓缓步入房间,房间不大,像是卧室。
耐人寻味的是,这个房间右手边还有一扇门。虽然被床头柜和衣柜挡住了,可涂亮依旧可以看见。
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涂亮走上前去,先是搜索了一下床头柜,里面除了破布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他又翻找了一遍衣柜,在里面找到了几盒药。想了想也正常,这可是医生的家,怎么可能没有药这种东西。
咯吱~
令人牙酸的拖动声,涂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衣柜脱离开。
让人绝望的是,这道门上有着一把密码锁。
涂亮顿时心灰意冷,要是寻常钥匙锁还好说,这密码锁怎么可能打得开?
“4……5……2……7。”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涂亮感觉那沙沙声是如此的熟悉,那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嘭咚……
房间的门忽然自动关上,涂亮捏着手电筒照向身后。
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的那沙沙作响的收音机,别无他物。
涂亮深吸一口气,缓缓背过身去。
“4……5……2……7。”又是那道声音。
涂亮的眼睛缓缓朝后面瞥去,借助手电筒的余光,他看见了背后的那个生物。
被树根缠身的“人”倒在地上,他伸手朝天,像是在向人求救。
令人惊悚的是,他脑袋上,正是那个收音机!
恐惧填满了涂亮的喉咙,淹没了他的肺。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身后那个怪物忽然暴起。
他顺着怪物的提示,缓缓扭动着密码锁。
咔哒。
密码锁掉落在地,木门被缓缓打开。
涂亮最先捕捉到的就是房间边上的那台发电机,然后就是中央的那个满是褐色血迹的手术台。
他走进房间,直接将房门关上。
“呼呼呼……”他大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
诡异,如果说刚开始他还觉得这场游戏只是活下去。到现在他才算明白,这里面太过诡异了。
调整好心跳,涂亮走向发电机。
没油了。
涂亮环顾四周,那手术台头有着汽油桶。
想都没想,涂亮走向那空无一物的手术台,用牙咬着手电筒双手提着那汽油桶。
可他高估了自己牙齿的咬合力,嘴巴一松,手电筒掉到地上。
嘭。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在光芒消失前,他看见离他仅有几厘米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具面目全非,冰冷的尸体。
令人恐惧的是,那尸体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还在不停的颤动。
他颤动的动作越来越大,手术台发出阵阵响动,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挣脱束缚。
涂亮连忙提着汽油桶跑到发电机前。
他摸到了这些怪物出现的规律,那就是光。如果有光,那周围就是平常模样,可是要陷入了黑暗,四周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变成怪物。
咚咚咚……
“呜呜呜……”那具尸体不停发出呜咽声。
就在那尸体要挣脱束缚的一瞬间,涂亮倒完了汽油拉响了发电机。
冷光照亮了房间,涂亮都能感受到那具尸体上冰冷的腐臭。
终于,一切回归了平静。除了轰隆作响的发电机,房间恢复了正常。
涂亮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擦着脸上的冷汗。他不敢尖叫,不敢发声,一切的情绪呜咽在嗓子里,生怕迎来更可怕的怪物。
“呼呼呼……”休息片刻,涂亮打开了房间的门。
果然,刚才那躺在地上的怪物又重新变回了收音机。
涂亮想起了被困在房间里的那个人,连忙在房间周围摸索起来。
果然,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面放了一把钥匙。
涂亮快步走到客厅,他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坏掉的凳子,眼色有些阴沉。
他伸手拿起那根断掉的凳子腿,握在手上。
“我打开门了。”涂亮小声说道。
没人回答。
涂亮将钥匙捅进锁孔里,缓缓扭动。
门被缓缓的推开,这个房间不同于其他房间,这里有一个大大的隔间。
所以涂亮顺着光芒看到的只是放在墙边的沙发,并没有看见人。
“你来了,来走近点。”隔间内那男人似乎有些欣喜。
涂亮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手中的凳子腿越握越紧。
“近点。”
“再近点。”
一道黑影从隔间忽然冲出,一拳砸在涂亮脸上。
“唔!”涂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头一歪,手中的凳子腿直接朝着男人的头闷了过去。
那凳子腿上还带着几根钉子,它从男人脑袋里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血丝。
“该死!”男人大吼一声,贴身而上。
涂亮急了眼,手中的凳子腿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朝着男人脑袋敲去。
男人被钉子扎穿太阳穴,无力的倒在地上。
涂亮喘着气,嘴角还流着血。
“呼呼呼……”
“呵呵呵……”躺在地上的男人尸体忽然笑了起来。
涂亮心忽然一冷,猛地退后几步。
这个男人,不会也变成那种骇人的怪物吧。
“你听听……”尸体喃喃自语。
涂亮耳边一阵嗡鸣,像是无数女人的惨叫充斥耳膜。
“它们来了。”尸体依旧说着这句话。
涂亮握紧手中的凳子腿,连忙缩到墙角。
“啊啊!”女人的尖叫忽然尖利刺耳,那叫声震碎了房间内的灯泡。
忽明忽暗之中,涂亮的肾上腺素疯狂飙升。
嘭!嘭!
震耳欲聋的砸门声让涂亮紧咬着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来吧!
嘭!
木门被敲碎,外界的怪物闯了进来。
咕嗷嗷嗷!
涂亮举起手中的凳子腿,朝着那漆黑的怪物敲下。
两排巨大的牙齿忽然咬住了涂亮的腰部,随后一阵剧痛,他便被拦腰咬断。
错愕之间,他依旧没有看清那被迷雾所包裹着的怪物。
他死了?他又死了。
这次他可能不能再复活了吧。
真扫兴啊。
咚咚咚……
一阵靴子踩在木板上的响动,涂亮那双睁着的眼睛看到了来人。那人推开早已破碎不堪的木门,披着阳光找到了涂亮。
那人浑身穿着厚厚的毛衣,手上戴着冬天才穿的手套,浑身上下都裹得厚厚的。
像是从北极过来的一样。
令人更奇怪的是,他脸上戴着一个和十九世纪潜水员一样的头盔,厚重而老旧。
他伸出那裹得厚厚的手,将涂亮抱了起来。
……
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会,也许是很久。涂亮猛地吸了一大口气,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了看四周,显然这里并不是医生家,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似乎是看到涂亮苏醒了,站在边上已久的奇怪男人动了动脚。
沉闷的声音传来,引起了涂亮的注意。
涂亮吃力的站起身,掀起自己破烂的衣服,看了眼腰。
上面的只有狰狞的伤疤,那拦腰咬断的伤仿佛是幻觉。
“谢谢你救了我。”涂亮朝着那个奇怪男人走过去。
那男人闻言摇了摇头,从身后的大包里拿出炭笔,掀开毛衣,在自己的手臂上写了起来。
【我也是顺道,你不用感谢我,兄弟。】那奇怪的男人喘了几口气,似乎仅仅是这样的运动量就让他呼吸不畅。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涂亮有些希冀的问道。
现在自己一无所知,得到任何信息都是至关重要的。
那个男人摇摇头,在手臂上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商人,我也在寻找离开的方法】。
涂亮看着这几行字,看向男人身后的大背包。
“那你都卖些什么?”涂亮问道。
自己现在手无寸铁,要是再遇上昨天那个怪物,岂不是又成了盘中餐。
男人闻言,将背后的背包打开瘫在地上。
有铁锹,但是是零件。
有枪,也只有零件。
有弹夹,可是没有枪。
涂亮算是明白了,就算自己有钱,也不可能获得武器,他对枪一无所知。
“你这是怎么交易的,使用钱吗?”涂亮连忙问道。
商人闻言,在手上写到【以物易物】。
果然,是这种朴素的交易方式。要是真用钱,那才奇怪。
涂亮现在囊中羞涩,只能去外面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