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原来薄弈玦对她蓄谋已久
秦驷叹了口气,“别的倒没有,娘娘您想怎样都好,只是恕老臣实在是不愿下这棋了。”
他的不服老,指的是肉身的强度不老,上场杀敌的决心不老。
但让他屡屡输棋输给一个小姑娘,真是太折煞他也。
玲玥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请求,柔唇略弯,“既然如此,秦老将军一言为定。”
一老一少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用午膳时,薄弈玦轻敛衣袖,一边贴心地为玲玥贴夹菜,试探性地问道:
“若是在这里觉得烦闷了,午后朕便让人送你回府上。”
玲玥想起了她和秦驷的约定,要是回去了,那她下午不就看不到薄弈玦作的画了?
她嫣然一笑:
“不用了阿玦,我在这里也没有感到多无聊。”
薄弈玦有些意外地窃喜,她愿意留下,那就最好不过了。
看来下午练兵时,他得再找个借口让秦驷去主帐休息才行。
午后,烈日偏移正空中,地上的树影又变长了许多。
到了申时,众将士准时来到练兵场集合。
薄弈玦径直对秦驷吩咐道:“朕方才听太医说,秦老将军的旧伤复发了,你且去帐里歇着吧。”
“末将谢恩。”
秦驷像是认了命一样,没有半点反抗之意。
这倒是让薄弈玦心里感到有些诧异。
虽说他不至于吃醋吃到秦驷身上,但他稍后一定要去主帐查看一番。
帐中。
玲玥欣然从秦驷那接过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满意谢道:“秦老将军果然一言九鼎。”
这纸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已经泛黄褶皱,还有少许墨迹渗在外头。
“老臣当年将它收起后便再也没打开过,娘娘打开的时候需要小心些,免得撕坏了。”秦驷提醒道。
玲玥小心翼翼地将纸铺开,只见——
画中唯有一个女子,头束朝云近香髻,穿着一袭红纱,身形窈窕,却偏偏没有画她的面容。
画面的右侧,还题了词:
“余凄凄欲相挽,汝杳杳已无踪。”
由于这画是借着酒劲绘制而成的,整张纸的画和字都有些潦草,但不失飘逸的韵味。
题词字迹是薄弈玦亲笔无疑,玲玥认得出来。
那这画中的女子会是谁?
想到薄弈玦给她备的衣裳,有好些都是这样的绯红色,玲玥心里有些难受。
直到秦驷走过来看了一眼,嗟叹道:
“老臣这才发现,这身形似乎与娘娘有几分相似怪了,陛下那时不曾见过娘娘才是。”
玲玥回过神来,略有欣慰,“当真?”
十年前的初遇是她和薄弈玦之间的秘密,秦驷当然不会知道。
只是这女子的面容一片空白,光看身形又何以见得像她?
玲玥再度拿起画纸,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番,忽然瞧见了画中女子臂间的一点红月。
她温然浅笑,终于确定画上这人正是自己,原来她方才竟在吃自己的醋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些莫名的内疚。
想她当初在消失人界的那十年,薄弈玦一直都是这样惶惶茫然地度过来的。
以至于在六年前的某一天,醉酒之后的他竟忽然要来纸笔描摹了脑海之中这般虚无缥缈的身影。
她自己都不记得她那天穿的是什么衣裳、梳的什么发式,可薄弈玦却一直都记得。
忽然有人掀帐而入,一个高大硕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怎么玥玥有了好东西,也不叫朕一同观赏。”
“阿玦!”玲玥连忙放下这幅画,迈着小步跑到入口,笑盈盈地看着他。
薄弈玦宠溺地揉了揉脑袋,“这是在看什么?”
秦驷本想悄悄将这画送给昭仪,可现在陛下都已经发现了端倪,他自然不敢再隐瞒下去了:
“回陛下,娘娘想看陛下昔日的画作,便嘱托老臣将它带了过来。”
薄弈玦果然颇为意外,眸色暗沉下来,“朕在往日,好像不曾有作过什么画。”
秦驷只好又将六年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竟有这事?”
薄弈玦眉心不受控地跳了跳,心情有些复杂地走过去端详那幅画。
看清画中的内容,他忽然弯唇轻笑,“原来画的是玥玥啊。”
他并不理会秦驷诧异的目光,也没有追究下去,“有劳老将军代朕保管这幅画了。老将军要是休息好了,便归队吧。”
秦驷:“”
他走后,帐里只剩下两人。
薄弈玦来到玲玥身前,如墨画的剑眉之下,深邃的眼眸尽是满意的欣赏之色。
两人相视了许久,薄弈玦忽然揽她入怀,手臂的力道有些狠地将她往自己胸膛前按,占有欲满盈。
那么多年过去了幸好,她还能回来他的身边。
他嗓音带着闷哼的笑,低哑而磁性,“好在,朕又得偿所愿了。”
玲玥被他紧紧地挽着,脸颊碰到了他炽热的胸膛,感到他胸前的肌肉坚实而滚烫。
少女的声音本就小,被他这样一按,唇瓣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传出来的声音又模糊又软糯:
“原来阿玦一直都惦记着我。”
她呼出的气,温温的,细细的,落在薄弈玦的衣襟上,隐隐约约让他胸口发痒。
薄弈玦将他六年前的画收好,有些克制地捏了捏玲玥的小手,“玥玥我们回府。”
怀里的声音软绵绵的,伴随着那缕让他心痒的气息一同出现:“阿玦不用练兵了吗。”
男人黯沉的嗓音在玲玥脑袋上方响起,“嗯,不练了,不差今日。”
但是有别的事,他迫不及待,立刻就想。
玲玥万万没有想到回府后,迎来的竟然会是这个。
几乎是刚回到房内,她的发簪和凤钗就被薄弈玦卸下,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泼了下来,唇亦被他覆上。
这会儿明明才是下午,薄弈玦就突然一发不可收拾起来,霸道得如同脱笼的雄狮。
后来天色开始暗了下来,两人晚膳也没用,一直到点点繁星出现在夜空中,薄弈玦才放过了她
闲暇温存的片刻,他贴心地为她擦拭着汗水,温柔缠绻地吻着她的耳廓:
“玥玥可知,其实朕有时也会害怕,生怕你回来不过是朕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