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笙笙救美
话落, 傅玉笙便瞧见那男人掐了一把女人的纤细腰肢,眼神猥琐又下流,恨不得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
那女人越是挣脱, 男人便更加大力的拉住她的手, 似乎是要将她活生生吞掉。
眼下这功夫男人早已被一股烦躁感所充斥大脑, 满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此刻他哪还有心思去回答女人的问题,本来将人骗出来就是为了白嫖,现在居然还问他要钱?
男人顿时内心一阵恼火, 那女人见他一直不回答,心中顿感不安,奋力的将手从男人手中挣脱开,往前踉跄的跑了几步, 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早已凌乱不堪, 浓妆艳抹的脸上此刻虽早已泪流满面,傅玉笙注意到她的一双眼睛此刻已是一片死灰黯然。
她心中一惊,就想迈出脚步去帮她,但是视线却转移到河面上那张美丽清纯的小脸,她皱了皱眉头,如果此刻轻易出去,恐怕这是送上门给男人轻薄, 这里人烟稀少,那男人如若生出歹心可好。
此刻傅玉笙纠结的躲在桥后面,进退两难。
就在她踌躇之间,那女人已经跑到离傅玉笙不远的树下,深吸了口气,发丝尽散, 眉头皱的紧紧的,哪还有一丝洛阳名妓的韵味。
但傅玉笙却是瞧见了她身上那股子的宁思而不屈服的气节,这和早上她看见的那个轻浮女人完结不同。
就见那女人死死盯着男人微怒的眼眸,嘲笑道,“大人,奴是娼,但不是奴就没有尊严,奴不是傻子!”
说完一把解开系在腰上的细带,转过头,将细带子轻轻一扔,那带子便顺着风儿飘上了高高的树枝,清风徐来,那女人望着枝儿上的细带,苦苦一笑,伸手就要去给细带打结。
男人见状连忙又上前紧紧抓住她的纤细手腕,“玲娘,你这是干嘛?威胁本少爷吗?只要你把本少爷哄高兴了,这赎身还不是小事,毕竟你也跟了本公子这么多年。”
女人回头望向他,眼神里露出浓浓的惆怅,视线往下移,落在了被男人抓着的手腕上,她嗤笑一声甩开男人的碰触,内心一阵作呕,一双狭长妩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奴是娼,就应该受你们这样子折磨吗?如果不是出身卑微,家境清寒,谁愿意去出卖灵魂?”
说完一把推开男人,跑到边上去搬来一颗破烂的树桩,想要借着树桩够到挂在树枝上的带子,好在她灵魂刚苏醒的时候,逃离男人的魔抓,免得又被玷污了自己。
却不料,男人却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嘴里还在不断的说着狠话,“玲娘,想要死是吧?那就在死之前让老子好好再爽下吧!”
说完就要去解女人的衣裳,傅玉笙再也忍不了,什么狗在哪里一顿疯咬,再不出去,她都要憋死了。
美丽的眼睛在地上扫了扫,便瞧见不远的地上落了一根粗壮的树干,傅玉笙蹲下身子使劲儿的伸手去够那根树干,还要保证自己的动作不放出任何声音,惊动男人。
好在她胳膊这段时间来没少切菜,锻出来一点力气,使劲儿一伸,粗壮的树干便拿到了手里。
她视线轻轻扫向那男人,见他此刻正投入在与美人的强迫之间。
玲娘正努力的挣开男人的束缚,忽然她察觉到了傅玉笙那边的动静,余光轻轻瞥了一眼,便瞧见了弯着身子慢慢匍匐而来的傅玉笙,怔了片刻,立马领悟过来。
连忙诱着男人的视线往反方向偏移,这个角度男人根本看不见匍匐前进的傅玉笙。
傅玉笙乘机站了起来,快速跑到男人后面,动作快而狠的一棍子打了上去。
这还是长公主第一次打人,虽然手下有点害怕,但她的力道倒是丝毫没有受影响,一棍子下去,男人便抽搐了一下,高大壮实的身子“砰”一声倒在了地上。
傅玉笙见状,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美丽的眼眸里此刻也是一片恍然。
不过还在她反应能力很快,连忙下意识的拉起还在惊吓中的女人快步流星的离开此地。
傅玉笙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望了眼男人,见他还有直觉的在使劲儿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知道那人还算清醒,连忙拉着那玲娘跑到视线隐蔽的地方趴下。
“嘘。”
傅玉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朝着女人眨了眨眼,那女人立马点点头,朝着她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果然如傅玉笙所料,那男人只是被打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意识,眼神凶狠的朝着她们所在的地方跑来。
此刻,鸦雀无声,女人的手狠狠的抓着傅玉笙的衣袖,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动静招惹到那男人,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自己被那人抓了也就算了,她可不能拖累这个刚救下自己的的美貌女子。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她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傅玉笙见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温柔一笑。
男人似乎在这地方停留了一段时间,见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又赶紧离开了此地,毕竟他额头上可是还在流着血。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扎在树上的那根细带,一把大力的拽下细带,愤怒的离去。
待男人远去后很久,傅玉笙才环顾了下四周,见四处静谧无声,连个麻雀都看不见,这才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可惜蹲久了,双腿早已麻木,差点没站稳,缓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
那女人见她们已经安全了,这才从草丛里爬出来,不过她聪明的坐在地上,轻轻敲打着自己麻木的双腿。
片刻后,女人双腿恢复知觉,她才站起来,狠狠跪在了傅玉笙面前。
正在试图找回方向的傅玉笙见状,吓得连忙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拉了起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跪天可以,跪我可不行啊我只是和你一样的凡夫俗子,可担当不起这跪啊。”
一边说着,还温柔的蹲下替女人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
话落,就见那女人目光呆滞,昔日艳丽洛阳的名妓,此刻却是蓬头垢面,头上还有着草屑,和往日那艳丽夺目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她不可思议的望向面前美丽高贵的年轻姑娘,语气颤抖的说道,“和奴一样吗?我们一样吗?”
此刻,玲娘有些紧张,从来她们这些人都是遭人嫌弃,恨不得一个吐沫星子将她们喷死,洛阳城多少人希望她们就此消失,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这种众生平等之话。
傅玉笙瞥过脑袋,好奇的望了她一眼,“难道我们不一样吗?我们的生命同是上天所赐予,同为受造物我可没有权利去骂你,排斥你,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呀。”
说完,小姑娘悠哉悠哉的坐在草地上,随手摘了根地上的狗尾巴草,将那生长旺盛的狗尾巴草递给玲娘,笑吟吟的说道,“这狗尾巴草送给你,不要想之前那些事了,好好活下去,你刚刚还想自杀?你听说过一句诗吗?”
玲娘接过傅玉笙递过来的狗尾巴草,跟着她一同随意的坐在地上,听闻好奇的望向她,“请姑娘告诉奴何诗?”
傅玉笙望着草地,眼里充满着欣赏,她淡淡开口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女人跟着傅玉笙的目光望向草地,她目光干净,毫无杂念,虽是身为娼,但却也是从小爱读书,也看过一些诗词歌赋,现下听到这诗,眼里闪过一丝动容,“这诗奴是知道的。”
“那亦也明白这其中之理了,小草都如此珍爱上天所赋予的生命,更何况我们人呢?岂不是应该更加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包括自己的身体?”
话落,她若有所思的望向一旁正在垂听的玲娘,瞧见她澄澈的眼里,闪过一丝羞涩。
见她并不避讳自己所讲的,傅玉笙又继续开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身体其实也是上天所赐予的,你随意糟蹋这宝贵之物,将它贱卖,本就是有违常理,更何况,那些男人还亦有家室,插足有妇之夫,可为壮举?”
傅玉笙说的是风淡云轻,但却是说到了玲娘骨子里去了,她听的心里一片懊恼,连忙摇了摇头,“是奴的错。”
见她满脸通红,直是低头羞愧不已,傅玉笙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她轻轻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轻声细语道,“不过如若你能及时悔改,也便是可敬可佩的。”
那女人听闻连忙抬头抓住傅玉笙的手,眼里满是泪水,“奴知错了。”
“这世间有多少女子走上错路,不过如愿及时回头,那也是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说完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裳上面的草屑,美丽清纯的眼里满是星光璀璨。
看的女人满脸羞涩,她从未见过这般纯洁如玉的姑娘,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女般温暖。
傅玉笙抬头看了看太阳,见天色不早了,打算早点赶往医馆,但是她又看了眼正愧疚的望着她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以后不要再自称奴了,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
说完便朝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听了她说的话,那姑娘心里似乎是被打开一般,烦躁不安了这么多的心,在这一瞬间,似乎是一下子通透了,她看着那仙女离去的身影,嘴角终于扬起了多年未曾有过的轻松笑容。
这一刻她原谅了自己,原来释怀放下便是最好的方法。
从今以后,洛阳名妓玲娘将再也不复存在,她那肮脏污秽的身体将随着过去的时光一起埋藏,而现下活着的是崭新的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