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的落败
秦婳小脸上看起来有些纠结，她抿着下唇，似乎有话想问。
封域看出来她不太好意思，试探着，“婳婳想说什么？说给我听，都可以。”
他话语是温柔的，宠溺的眼眸只容得下女孩一人。
“嗯……就是……”秦婳眼珠子转悠着，明明是躲闪的情态，却变得俏皮起来。
“那个……算了，还是不问了。”
她摇摇头，微微低着，像只乖巧的羔羊。
封域情绪本来就被她给吊着，现在更是抓心挠肺，迫切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他又不能逼着她说，一时间，心脏上上下下，突突的，别提多难受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等你想问再问。”
秦婳点点头，乖乖跟着对方离开。
车里很安静，静到封域可以明显感受到小姑娘穿着小靴子的脚不停开开合合。
这种表现，一定是她有话憋着，封域笃定这种猜测。
“婳婳，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不了解对方，以至于很多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能互相理解。”
憋到现在，封域还是开口了。
他说的委婉，更直白一点，他想说，自己想了解她的一切，希望她告诉他。
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他才能为她付出。
秦婳偏头，对上封域压抑克制的神情，她诚挚问，“封域哥哥是想了解我的过去吗？”
见她终于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封域沉落下去的心又提起来，有些紧张，“对，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她的过去么……
呵，秦婳心底嗤笑，面上却依旧不谙世事般美好。
她“唔”了一声，佯装思考，然后娓娓道来。
“我有爷爷，有哥哥姐姐，有伯伯伯母，大家对我很好，没让我吃一点苦，一直过的很开心，很幸福。”
听她天真烂漫的语气，封域本能忽略她话语里的漏洞，看似完美的人生，却没有父母的影子。
封域想，她被全家宠着长大，没吃过苦，没受过一点委屈，这样一对比，她遇见他，被他用来当玩物打赌，带她去六月城玩游戏，让她误会自己和别的女人有一腿，被他莫名其妙指控，还被造谣蓄意杀人……
总总一切都表明，小姑娘波澜不惊的人生中，遇见他所遭受的堪比历劫。
男人的心渐渐往下坠，秦婳却天真地自说自，没注意他的神情。
“哥哥姐姐都很厉害，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钱，后来才知道，就没有他们不会的投资，他们在我眼中是最聪明最优秀的人。”
她一脸骄傲，这些话也不假，同为商场上的人，封域认识，仅一个秦毅，所涉及领域都让他佩服。
所以，她的哥哥姐姐如此优秀，他被人追捧的钱财在她眼中便不值一提。
“他们总是会变着法讨我开心，我有穿不完的漂亮裙子和珠宝，有全世界最新款玩具，只要我想要的，他们一定会从全世界买来捧给我，嘻嘻，哥哥们还总因为送我礼物被抢先而生气，每次我都要挨个哄好久的～”
所以，她不缺偏爱，她从小到大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他想给她的，他能给她的，在她眼中犹如一粒米般平平无奇。
“当然，我也可聪明了，考试总是第一名喔，因为爷爷奶奶喜欢文化人，所以我们家有一个规矩，每人无论做什么，有什么样的工作，每年必须要读书，爷爷奶奶会考核的，连最泼皮的四哥也乖乖的一次没落下。”
读书？怪不得小姑娘上次在他家藏书阁那样陶醉，这样看来，她们家都是有学问涵养的。
可是，他不喜欢读书，从小到大，更不注重纸上的考试成绩，能有非凡的商业头脑纯粹是他爸基因……
他拥有的一切，也都得力于父母。
这样一对比，他有的，她不缺，她们家必须有的，他没有。
所以，他在她眼中，或许就是一个普通人，他的骄傲，他的自负，完完全全被踩得一文不值。
封域心彻底坠落，被一片阴影笼罩，脑海全是落败的压抑。
秦婳注意到了，黑夜中，她牵了牵唇角。
伤心吗？难过吗？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没用？那就对了!
乖乖向你的主人臣服吧。
似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落寞，秦婳特别欣喜转身去拉他袖子，眼里亮晶晶的。
“封域哥哥，你呢？你呢？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呀？你喜欢拉伯雷吗？我最喜欢他的那句话：对下流人，你奉承他，他便欺负你。你欺负他，他便奉承你。哈哈～当时我和哥哥们讨论，四哥一针见血说，这就犯贱啦，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说的明媚，肆意展现自身光芒，可对封域而言，心窝子再次被狠狠扎了一刀。
因为，他不清楚拉伯雷，也不知道这句话，更不敢问，害怕她用无辜单纯的眉眼来一句“这是学生时代必读耶，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羞愧到无底洞，苦涩弥漫整个心房，他更加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至少在秦婳面前，他已经连开口询问的胆子也没有了。
秦婳似乎终于发现他的神情，扬着笑的脸渐渐落下来，带着担忧问，“封域哥哥，你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她在关心他，这个信号让男人立即强迫自己笑起来，不让女孩发现自己的难过，她应该面向光明，绝不能被他的私心所玷污。
“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早点遇见婳婳，能和婳婳一起上学就好了”那样，他是不是就不会逃避索然无味的课堂，就能成为她眼中应该成为的人。
女孩却不信他说的话，小脸拧着，在他满含伤心的眼眸下，猝不及防伸手，食指点在他眉心。
那一刻，氧意携裹着让天地失色的笑，织就了男人一辈子也逃不出去的利网。
他记住了她的每一个字。
“封域哥哥，你的过去没有婳婳，可是，未来有啊，别难过喔，是阿芙洛狄忒将我带到你身边，未来啊，你会幸福且快乐。”
她说，他的未来有她。
她说，他会幸福且快乐。
她这样说，是不是代表他没有那样不堪，或许，他在她眼中，也是值得佩服的优秀的人。
犹如曼妥思扔进可乐，霎时天崩地裂，巨大的满足让男人毫无顾忌搂过女孩，他埋在她颈侧，深深嗅她发梢的馨香，似催化剂，让人快要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