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疯批将军的不知好歹夫人(4)
院子里的男丁们一听要当面行刑,瞬间抖的跟筛子似的。
武清又被两个侍卫给拖了回来,此刻脸色煞白的盯着苌弋。
“大皇子,你果真要见死不救?!”
“不是我不想救。”苌弋盯着他,一脸认真的开口。
“今天我们两个中必然要死一个,但很明显,我的命比你的要值钱些。”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武清恨恨的盯着他,蓦地想来时二皇子和他的说的话。
大皇子最是心善,只要他将人哄好,必定会保他性命无忧的。
让他无需担忧。
现在看,都是屁话!
明明就是个蛇蝎心肠!
听着苌弋的话,尉迟尧皱了皱眉,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但很快,眼底又多了抹墨色。
他怕是心里又在算计什么了,想到这,尉迟尧沉着脸开口。
“戚梧,行刑。”
“是。”
片刻,武清便被绑在了柱子上,戚梧面无表情的上前。
刀抬起,还没落下去,院子里就响起一声尖叫。
戚梧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被眼前的场景惊的差点没拿稳手里的刀。
“主人!干的漂亮!”
看着这会儿已经坐到尉迟尧怀里,脑袋都埋进他脖子里的苌弋,十三直呼牛逼。
没想到苌弋会有此举,尉迟尧毫无防备,黑着脸一字一句道:“苌、弋。”
说完,就要把人推开。
奈何苌弋手抱的太死,他没法把人弄开。
“我真的怕。”
尉迟尧眸色一深,进府两年,苌弋从未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过。
次次见面,脸上都是一脸嫌恶,从未如今天这般。
想起武清刚刚说的话,尉迟尧眼底划过一丝冷色。
莫不是府外真有什么情郎,怕被他发现,才对他换了计策。
想到此,尉迟尧只觉得一阵讽刺。
【系统温馨提示:目标对象当前厌恶值50,好感度0,宿主生命时长50天。】
听到系统的提示,苌弋心底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带着他站起身,强行将他的手拽开,随后将他整个人往武清的方向一丢。
到底是常年征战沙场的,苌弋这小身板,毫无抵抗之力,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身子触地的瞬间,苌弋痛的闷哼一声,清楚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主人!”十三被这场景吓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戚梧看着离自己仅一米远的人,轻抿唇。
转过身。
手起刀落。
“噗嗤!”
苌弋只觉得脸上一热。
阿幻和青轲两人赶到时,就见证了戚梧动手的瞬间,吓得忙用手捂住脸。
待院子声音静下,两人才松开手,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夫人。
一身血迹斑斑,惊的两人变了脸色,忙冲了过去。
“夫人!”
低头看了一眼染了一身鲜血的白衣,苌弋神色发怔,抬手抹了下脸,手指发颤。
在看到手上的血迹后,面色又多了丝茫然。
这种场面,他从没经历过,心理再强大,也难以接受。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眼前的场景。
阿幻和青轲两个人跪在苌弋面前,哭红了眼,“夫人,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是阿幻和青轲来晚了。”
苌弋像是没听见两人的声音,垂着头一言不发。
尉迟尧看着他,神色暗了暗。
行刑还未结束,正当戚梧要继续动手时,尉迟尧沉声开口,“把人拖出去。”
“都退下。”
话音落,院子里的男丁立刻退了出去。
阿幻和青轲两个人拿着帕子替苌弋擦完脸,刚想把人扶起来,就见他痛的整张脸都快变了形。
吓得两个人不敢再动弹。
尉迟尧脸色微变,脚步不受控制的上前。
刚走一步,又停下,神色恢复之前的漠然。
“把人送回院子去,再去找几个医官。”
“再让人擅自出来,自去领罚!”
撂下一句话,尉迟尧看都没看苌弋一眼,冷着脸甩袖离开。
刚刚看院子的两个侍卫上前,老老实实的把苌弋抬了回去。
苌弋大病初愈,又经历了这一遭,不过一日的功夫,又消瘦了不少。
腰受了伤,苌弋只能在床榻上趴着。
两个丫鬟在门外守着。
十三看主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主人……”
“十三,今天这场面,我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因为受伤,他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十三恨恨的开口,“都是那个尉迟尧,明明知道主人你怕,还故意折磨你!太过分了!”
“是啊,那这个任务能不能不做了?”
十三:“……这。”
脑子里浮现出尉迟尧的那张脸,再回想原主之前做的那些事,苌弋长叹了一口气。
“没事,我只是一时间没适应。”
说完,他闭上眼,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
在床榻上躺了几日,苌弋总算能下床了。
不过刚一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两排的侍卫。
顺着夫人的目光看过去,阿幻和青轲两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将军这是铁了心要把夫人关在这荒废的偏院了。”
“我有些饿了。”
“阿幻这就去给夫人弄吃的。”
“这几日吃的太清淡了,我想吃点荤的。”苌弋接着开口。
这几天天天喝粥,他嘴里一点味道都没。
一听夫人有食欲了,两个丫鬟皆是面露喜色,“奴婢这就去准备。”
将军虽软禁了夫人,但衣食方面还是半点不马虎的。
等吃了饭,苌弋气色才恢复了点。
看向面前的两个丫鬟,他轻声开口,“你们觉得,将军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这话,阿幻和青轲对视了一眼。
青轲最先开口,“夫人,虽然将军回府后的这几日,对您……实在是过分了些。”
“可阿幻和青轲跟了您十几年,当初您被当做质子送往邺国,在宫里的那一个月,我们都担心你要撑不下去了,好在将军把你带回了将军府。”
阿幻跟着开口,“夫人,阿幻和青轲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夫人平安顺遂,将军面冷心善。”
“府里连个妾室都没,可见将军是真心待您的,夫人何不尝试接受一次,和将军一起好好生活。”
两个人说完,见苌弋面上没什么表情,又噤了声。
这些话,她们这两年也说了不少次,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夫人对将军的恨意反倒是越来越深。
这次武清丧了命,夫人又因为将军伤的这么重,只怕对将军只会更加恨了。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苌弋才开口,“你们两人说的有道理。”
闻言,两个人震惊的抬起头,“夫人……你真的认可我们说的话?”
苌弋轻点头。
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的侍卫,苌弋有些头疼。
他受伤的这几天,厌恶值倒是没有加。
可他得想个办法见尉迟尧才行,总不能一直这么被软禁着。
想着,苌弋看向两个丫鬟,“你们两个帮我个忙……”
听到这句,两个人受宠若惊,“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便是。”
苌弋和他们说完,重新躺到了床榻上。
屋里的门被关上,没一会儿,他就听见阿幻的声音。
“夫人刚刚突然晕过去了,快去通报将军!”
“你们这般无视,要是夫人真出了什么事,信不信将军卸了你们的脑袋!”
“……”
没一会儿,门被重新打开。
青轲小声的开口,“夫人,有两个侍卫去找将军了。”
苌弋从床上坐起来,扯了扯自己衣服,又把梳好的头发弄乱,“我这样……显虚弱吗?”
阿幻:“……”
青轲:“……”
“夫人……其实不弄,也很虚弱。”
苌弋愣了一瞬,“……哦,那没事了。”
说完,他又躺了下去。
一盏茶的时间,门口就传来动静。
尉迟尧收到侍卫的通报时,正在书房处理事务,一听人突然晕倒了,立刻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阿幻和青轲两人跪在地上,哭哭唧唧的开口,“将军,夫人这几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毫无食欲,今日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不曾想刚下床走几步就又倒下了。”
“阿幻……阿幻担心夫人会不会撑不住了。”
一听这话,坐在床边尉迟尧变了脸色,怒道:“胡说八道什么,滚出去!”
“医官呢!”
“已经去请了。”
还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尉迟尧的手被攥住。
低头,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尉迟尧脸色僵了僵。
阿幻和青轲对视了一眼,默默退下,出去时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看他的样子,尉迟尧几乎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装的?”
苌弋:“……”
太聪明了,攻略难度有点大。
“你已经这么不信任我了?非得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信吗?”
尉迟尧皱了皱眉,抽出手,“既无事,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刚站起身,就听到细微的抽泣声。
尉迟尧身子僵在原地,再低头,就看见床上的人此刻脸上已挂了泪。
这还是两年来,他第一次见苌弋哭。
尉迟尧心下莫名烦躁,“你哭什么。”
苌弋抽抽噎噎的开口,“我腰疼。”
他说完翻了个身,一只手捂着受伤的位置,声音带着哭腔的控诉,“都是因为你,我才痛的几天下不了床的。”
尉迟尧:“……”
良久,他才拧着眉头看着苌弋,“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不曾想他这话一出,人眼泪掉的更凶了。
尉迟尧一时间有些语塞,“……我让医官再来给你看看。”
“医官来了只会更疼。”苌弋闷声开口,“你给我揉揉吧,揉揉就不疼了。”
说完,他又接了一句,“我自己伸手揉不方便。”
尉迟尧站着一动不动,“本将军还有事,让……”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苌弋因为疼额头都出了虚汗,脸色也更苍白了。
“你想走便走好了,留我一人在这院子里自生自灭好了。”
“……”
良久,尉迟尧重新坐了下来,手落在他刚刚指的地方。
因为下手没轻没重,第一下落下去时,苌弋差点人都要从床上跳起来。
“疼!”
尉迟尧动作顿了顿,放轻了一些,不耐烦道:“现在呢?”
“好些了。”
这下舒服了好多,苌弋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任由尉迟尧给他按着。
一边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得想办法离开这个院子。
搬回去,离他近一点。
“尉迟尧,我知道错了。”
听到他的声音,尉迟尧停了手上的动作。
“我以后不会再想回纳西了,也不会成天想着怎么逃离你了。”
一提到这件事,尉迟尧脸色又冷了下去,“这句话,本将军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苌弋:“……我这次是真心的。”
“你的真心?”尉迟尧嗤笑一声站起身。
“一文不值。”
“苌弋,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明明是挺浪漫的一句话,可从尉迟尧嘴里蹦出来,莫名的刺骨。
像是在和他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心吧。
等人毫不眷恋的离开,苌弋长叹了一口气。
“十三,这是个疯批,我干不过。”
十三:“……主人,疯批这事儿我赞同,但是!你可是白莲花届泥石流!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
“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苌弋:“……”
——
装晕的法子,苌弋用了三次,只有第一次成功了。
而后的两次,尉迟尧都没来。
他只能另想办法了。
“夫人,你在画什么呢?”
青轲端着盆进来,好奇的问道。
夫人从早上起来便拿着纸笔涂涂画画的,这都一上午过去了。
“画地形图。”苌弋接了一句。
这衣服实在累赘,这会儿他撩起袖子,光着两个臂膀趴在桌上,嘴里还咬了一支毛笔。
“地形图?”青轲变了脸色,“夫人,你难道还在想着离开将军府?”
苌弋摆了摆手,有些惆怅的开口,“画将军府的地形图。”
他还是按照原主记忆画的,但是画了大半天,都没法画完整。
青轲走近看了一眼,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夫人,要不……让青轲帮你画?”
苌弋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把笔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