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二零一六年 记十

    母亲回到杭州之后不久，种完庄稼以后，我也回去了。

    这几年我们在外面，一直都是叔叔在种着外面的地。现在父亲回来了，叔叔把地给了外面家，让我们来种。种完地之后，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回杭州了。我一直惦记着自己欠小陆和温健的钱。

    回到杭州，母亲已经上班一个多星期了，是在一家制造电饭锅的厂里面。她让我也去里面上班，那里面太累了。听她说每天不停的做，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我不想去，被她硬拉着去面试。

    正巧那天星期天，厂里招工人员不在，人事部门的说里面不招工了。我就没有去面试，直接回去了。后来又接着找，最后在文具厂上班了。

    我去的第一年，就有这家文具厂。听说里面工资不高，进去容易出来难。出来没有一个不后悔的。我当时为了早点上班还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发工资就行，总比我在家闲着强。

    在厂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太太，她刚从这个厂辞职不久。跟她聊了几句，前面聊的好好的，她突然问了我一句：你老伴在哪里上班？

    我当时还以为听错了，以为她说的是老爸，又让她重复了一次，还是老伴。这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才二十多岁，就使用上“老伴”这个词了，是不是有点早？

    但是也没有反驳她，就说自己还没有结婚，就进去了。

    这个车间是做点焊的，生产的都是一些办公用具。如笔筒、文件夹筐等。车间主任是个四川人，当时看模样长得的很黑，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心也不白。他带着我在车间转了一圈，然后把我领到办公室。

    他说上班时间是早七点半到晚八点，中间两顿饭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工资是压一个月的，到下个月的三十号发。工资按计件的算，如果一个小时划不来十块钱，我会给你补到十块钱的。要是同意的话，明天带着身份证和水杯，来上班就行。

    过程很快，没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就出来了。骑着电瓶车就往家里走，心里一直在纳闷，自己真的这么老了？都需要“老伴”了。

    回到家仔细照镜子一看，眼角纹、抬头纹都长出来了。长期熬夜导致眼袋很明显，人也显得颓废。胡子也没刮干净，满嘴胡茬。头发长了也没有剪，乱糟糟的。最主要的是，这些天在老家盖房，皮肤晒得黝黑。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根本不像个小伙子了，难怪那老太太问我老伴。要是不说年纪的话，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这些年我到底干了什么？就像一朵花，还没有开放，就怎么感觉要枯萎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洗澡、刮胡子、剪发，不能让皮肤变白，起码要干净利落一些。

    母亲下班后，看到我稍微改变了一下形象。还纳闷我怎么突然变得干净了。我把那老太太的话给她一说，她说：活该。整天给你说，注意一下自己的外表，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让人家说了，就老实了。

    我把工作的事给她说了，她没有意见，说自己看着办。那个工厂不是太好的，但是在里面上班挣钱把欠别人的钱还了也行。最好是能去上班，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找工作把这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有合适的。去远了你又舍不得你的电脑，还不如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