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二零一五年 记九

    距离上次离开老家，又一年半了。

    来家之前，跟叔叔通了一个电话，说是要他帮我把被子晒一下。回到家之后，他说没有晒，要我睡在他家。反正他家里有床，也有被子。

    到了第二天，我回到自己家里了。当时回来的时候，正值八月份。打开大门，根本看不到屋门，院子成了草荒地。进屋里要把那些草给扑倒，才能进屋。打开屋门，屋里的房顶漏了两个大洞，阳光透过屋顶的洞，照射在墙皮上。地下的土都很松软，都是老鼠给盗的洞。地皮上面，还有老鼠、蛇、蝼蚁等各种爬行生物的脚印。

    当时听着赵雷的《家乡》，里面这样唱道：“推开那扇锁了很久的门，房子已经没有等待的人。我就像是从远方来，路过这里的客人。高傲的大楼遮住了阳光，踩着一面一面沉睡的墙，沉睡的墙里，曾经住着一张可爱的脸庞”

    想起多年前，我们一家人在这个家里，说笑、吃饭、玩耍，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走进屋里，看着我以前上学的书，还有那为数不多的玩具，又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

    那是二零一一年的冬天，我们家人都在杭州。叔叔给父亲打电话，说家里招贼了。窗户上的玻璃被砸坏了，钻进去之后，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有我们小时候的玩具，有的被砸坏，有的被拿走。以及我们那些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也都被拿的拿、丢的丢。还有我们的照片也被撕坏。这种行为，就像是八国联军进圆明园一样。

    刚开始不知道谁做的，后来知道是谁了，也没有证据，只是听说的。而且过了好几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其实仇恨这事，旁观者和当事者的态度，永远不一样。在别人看来，这事过去了就不想了，只是偶尔说话的时候，会提到一下。但是对于当事者来说，绝不会那么简单的。

    就像我们仇恨日本人，那些受过的耻辱，几代人都不会忘记。

    在家里转了一圈，就回到叔叔家，拿着铁铲、锄头工具，开始清理院子。锄草这事从小就见父母做过，但是自己做的很少，尤其是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打工，根本没有干过农活。干了一会儿，就满身是汗。衣服和身上被草都染成了绿色，浑身脏兮兮的。

    脏和累都不怕，但是草里面有蛇，可把我吓的够呛。要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家，拎起工具就走了。我才不会用它练胆量，怕蛇是我的爱好，不能改掉。

    用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是把院子整理出来了。虽然我不在这边吃饭睡觉，也不会在这边玩。但是既然人回来了，就得收拾一下，证明这个家里来人了。

    过了中秋节，开始收庄稼。

    我们的地都是叔叔在种，我回家来就是吃他的。平时也没有干过农活，这次赶上了，就帮着收庄稼。叔叔种的都是玉米，我就跟他去掰玉米。站在玉米地里干活，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叔叔说种这几亩地，一辈子也不可能富裕的。投资和收获差不多，时间都耽搁了。在外面几个月就能顶家里一年的。现在家里种地的，都是一些老人，年轻人少之又少。以后种地，全部就是机械化了。你们想吃这个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