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情未了，缘已尽
真人和真神境，被统称为神境。
踏入神境后，就算没有修真功法，武道也会自行开拓，修士体内的内气会自动转化为真气，正式踏上修真之路。
而神境，堪比金丹期的修士，在蓝星目前的大道下，已经是巅峰存在。
张道然入神境，神海已开，神识扫到了白长青三人。
他暂缓与灭情师太的对峙，侧过身朝白长青的方向行武道礼：“感谢先生指点迷津，今日小道若能活命，日后愿为先生做牛做马。”
白长青那边站着很多人，
张道然突然行礼，也没有明确的指出对方身份，令那一片人群茫然无措。
白长青微微点头算作回应，其实张道然能够突破真人境，也是他这么多年的积累和苦修奠定了基础，再加上天碑石的道韵予以帮助，突破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同时，张道然突破时，也为山水庄园凝聚了磅礴灵气，增添了道韵感悟。
“小师妹，这把倚天剑今日归还贵派。”
张道然回身，取下了背上那把缠满灰布的长剑。
“别叫我小师妹，老尼法号灭情师太，今日，我便取你这道貌岸然之人的狗命！”
灭情师太大手一招，那把倚天剑似有感应，飞入其手。
‘砰’的一声，
宝剑上缠绕的灰布尽数炸裂，随风飘散，跟着一声清鸣，倚天剑尘封六十余载，重新出鞘问世。
唰！
一剑挥下，
灭情师太动用了十成内力，在虚空爆发千百剑影。
一瞬间天地变色，剑吟刺耳，杀机四伏。
“峨眉的灭情师太好强啊！这一剑之威，敢问在场的武道人士，有几个能够接下？”
“天师九境！灭情师太距离真人境仅有一步之遥。”
“听闻屠龙宝刀在龙虎山中，不知张掌门此行是否带着屠龙刀，真想见识一下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碰撞，到底是宝刀更猛，还是宝剑更利？”
“咦？张掌门怎么还不动手？这是在等死吗？”
人群变色，
那灭情师太的剑已经冲到了张道然身前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可张道然纹丝不动。
六十年毕竟太长，在场很多后辈不知当年武林齐心协力抵御黑蛮之事，更不知道张道然与谷雨清的恩恩怨怨。
当剑锋即将刺入张道然胸口时，灭情师太眉头一蹙，目光扫向张道然，看见对方那张布满褶皱鬓角花白的脸上，露出满脸灿烂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野菊花。
但在那朵野菊花下，灭情师太仿佛看见了一张稚气未脱的阳光笑脸，模糊虚幻，如昨日黄昏。
无数记忆涌上灭情师太的脑海，如同电影镜头般飞快闪过，最终定格成一张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容，正是灭情师太第一次见到张道然时，那一脸阳光正气的面庞。
“你好！我叫张道然，龙虎山弟子。”
“你好！谷雨清，峨眉派弟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噗呲。
剑峰刺破肌肤的声音响起，让恍惚中的灭绝师太惊醒过来，她眼见着自己手中的倚天剑，如切豆腐般刺入张道然体内，穿透肌肤胸骨，直逼心脏。
张道然全程保持微笑，不躲不挡，一副求死的状态。
噗呲！
灭情手腕一翻，倚天剑划破张道然胸膛，拉出一蓬血雾，洒落擂场。
场地四周的人群惊叫起伏。
张道然的胸口被划开一道十几厘米的口子，血流不止，皮肉外翻，可见里面森森白骨，还有隐隐跳动的心脏。
“你在干什么？”
灭情师太愤怒咆哮，她那一剑还是留情了，没有刺穿张道然的心脏，没能斩断这六十年来的心头之恨。
“为什么不杀我？”张道然脸上笑容依旧。
“就算要杀，也是公平比武，你这样是在侮辱我峨眉派。”
灭情负手持剑而立，不知为何，那一剑过后，她的心跳一直高居不下。
“公平比武就算了，我已入真人境，峨眉无人是我的对手。”
张道然语气平淡，却激起千层巨浪。
“张掌门突破了真人境？！这可是近五十年来，龙国武道界的第一位新晋神境啊。”
“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张掌门刚才在跟谁行礼感恩？甚至愿意做牛做马。”
“能让神境做牛做马，对方什么身份啊？”
无数道目光扫向了白长青那边，但认识白长青的人屈指可数，而白长青身周的那些门派势力，也不可能让龙虎山掌门卑躬屈膝，于是这件事情成了一个谜，令众人百思不解。
张道然目光中只有灭情师太，柔情似水，轻声说道：“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归还倚天剑，二是为了跟你道一声歉。”
“六十年了，这声‘对不起’来的太迟，还请你多多包涵。”
张道然抱拳躬身，不顾胸口血流不止。
灭情师太感觉心脏猛地被剑刺了一般，那埋藏心底深处的情感疯狂卷动，令其双眼覆上了一层水雾。
“当年之事，就此了断。”
“你我二人，形同陌路。”
灭情师太转身离开，一众峨眉弟子快步追随。
当来到远处的山下，灭情师太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立在武当石碑上目送她的张道然，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灭情掌门，您没事吧？”
一众峨眉弟子身心俱震，
在大家的印象中，掌门大人总是板着张脸，脾气火爆，要求严苛，强势冰冷。
可如今，掌门泪流不止，楚楚可怜，仿佛变了个人。
“以后，叫我谷雨清。”
丢下一番话，
谷雨清再次下山，不再回头。
哪怕情还在，但缘已尽。
武当山上，
张道然像是石雕一般立在石碑上，伤口的血迹干涸，心情错综复杂。
片刻后，
山下的武道势力纷纷回过神来，也不再管张道然，继续开始比武挑战。
“海苔第二大家族家主王刚在此，听闻有人欺负我王家人，识相的话自己走上场地。”
一名六十出头的老者飞上空旷的擂场，身上气息磅礴，引起人群惊叹。
“通神境强者！”
“海苔武道势力今年也太猖狂了，明目张胆的在山下打劫，现在被人打了，还好意思站上比擂台喊话，脸都不要了吗。”
“虽然我很敬佩那位出手的豪杰，但还是不得不说，此举不明智啊，那王刚踏入了通神四层，在场又有几人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