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再介意
回到静和院，路过欧阳圳的住处，一缕茉莉花的香味从半掩的木门里透出来，轻柔地撒向屋外，四周都似乎弥漫着那淡淡的芳香。
言轻瑶嗅着空气中甜甜的香味，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欧阳圳难道回来了？不对呀，今天时辰还早着呢！可院子里只有他才喜欢这种独属于女人的淡雅香味。衣服的熏香，随身携带的香囊，房间里每天用的香料，都是茉莉花香。
想到这里，言轻瑶轻轻走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她推开虚掩着的门悄悄走进去。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欧阳圳抬头见是言轻瑶，有片刻的惊讶：“瑶儿你去了哪里”
“少主！？”言轻瑶的猜想变成事实，心中有些忐忑。
欧阳圳放下手上的一沓信件，走到言轻瑶面前，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瞳仁中闪过一道冷冽，“不是答应我不乱跑的吗？你又失言了！”
“你想必已经知道我去哪了吧。” 言轻瑶向屋外噘噘嘴，玄夜不可能不告诉他吧，他还明知故问，真让人讨厌。想到这里，言轻瑶突然盯着欧阳圳问，“少主，今天怕是又缺席了吧！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没人管吗？”言轻瑶意有所指道。
“是吗？现在不是在说你的事吗？别给我打岔！过来！” 欧阳圳向言轻瑶伸出手，“我还真没人敢管，毕竟我在那里就是个摆设而已。你就不同了，我得和你好好算算。”
言轻瑶向他走过去，欧阳圳自然地向她张开双臂。
言轻瑶却灵活地避开他，认真地道：“谢谢少主！”
“还叫少主？谢什么？”欧阳圳莫名其妙，想着她对自己的疏离，心里平添了一丝不悦，“你又想转移话题？”
“我们的账等会算也不迟呀，我又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言轻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话我爱听！那就先说说你为什么谢我吧。”欧阳圳靠近言轻瑶问。
“真忘了？”言轻瑶疑惑，难道玄夜没有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他。
“你今天去了霖院？”欧阳圳似想起玄夜的禀报，那个被他遗忘的人，又再次让他忆起，那是他心中的又一处不忍揭开的伤疤呀。
“是啊，我去找了言不语，并把百毒丸给了他。”言轻瑶坦然道。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感到很无助，这种斗智斗勇的活好累好累，真不适合她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来做。
这一刻，她突然就不想隐瞒了。天天偷偷摸摸，日防夜防，让她的神经已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下一刻似乎就要崩溃一般，世事难料前途未知，那她就不为难自己了。
既然欧阳圳一边在查自己，一边又说要帮自己，那她也来试试欧阳圳有几分真心吧。看着眼前之人，她的内心也许如欧阳圳一般，也很矛盾吧。回想当年落难时的相助，如今的百毒丸相赠，还有无法抹去的血海深仇，过往种种都让她心乱如麻，这种焦灼的情绪折磨着她，以至于夜不能寐。
人也许活明白了才会大彻大悟，才会放弃那些理不出头绪的心结，不去钻牛角尖了。这一刻，言轻瑶就想自私一回，放下手中握不住的桨，让心中的那一叶扁舟，随风去飘。
屋里突然就寂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欧阳圳见言轻瑶不说话了，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对上那清澈似有水波溢出的双眸，欧阳圳心虚地放开手，讪讪道：“给就给吧！我不介意。”
言轻瑶诧异抬头，看着欧阳圳眼中那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弱弱地道：“总有一天，我会研制出百毒丸还给你的，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只是时间的问题。”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很能干！”欧阳圳由衷赞道。
言轻瑶直愣愣看着他，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欧阳圳忽视言轻瑶的表情，伸出手慢慢移到言轻瑶的腰际，见言轻瑶没有动作，顿时喜上眉梢，下一秒便一把搂住了她，嗅着她身上留兰的清香，一脸的满足，“瑶儿，能这样拥抱你，真好！”
“你介意我去看言不语吗？会计较我把百毒丸给他吗？毕竟那是你保命的药。”言轻瑶说着，眼泪却不争气地蜂拥而至。
欧阳圳低头看着言轻瑶，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水，眼中是无尽地疼惜：“只要你不欺骗，你做的一切我都不会计较。以前是我的错，愧对你们，就让我用余生来还债吧！不知你可否信我？”
近段时间，欧阳圳无数次梦到十二年前，那对火海中的夫妻。熊熊烈火中，那个柔弱的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满身是血已气绝身亡的男人身边，然后从容地躺下，紧紧抱住了没有生气的男人。那一幕深深刺痛了欧阳圳的心。曾经，死在他刀下的冤魂不计其数，他有过不安，有过惶恐，但从没像现在这样，有死人夜夜进入他的梦境，这是以前从不曾出现过的怪事。
“我能信你吗？可是言不语——”言轻瑶突然就住嘴了，迎着欧阳圳的目光，却见他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
“瑶儿，我会努力，去改善我与言不语之间的关系。”欧阳圳说完霸道地搂紧言轻瑶，生怕下一刻她便会消失一般。
言轻瑶看着这样慌乱无措的欧阳圳，冰冷的心尖突然就射进一缕阳光，霎时就春暖花开。
窗外，最后的一抹余晖已消失殆尽，屋子里的两人谁也没动，就那样守着漆黑。
良久，欧阳圳才起身，点亮了桌上蜡烛。
一圈暗黄的光晕笼罩言轻瑶的全身，让她显得神秘而圣洁，让人高不可攀。看着这样的言轻瑶，欧阳圳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样一个满身污垢，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欧阳圳的心不由地狂躁起来，“瑶儿，我好怕——这一生，你休想再离开我！”欧阳圳用双臂紧紧圈住了言轻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言轻瑶只是抬起那略显苍白的小脸，久久地注视着欧阳圳。他的话，不管真假，她绝不违背自己的初衷，这一生只把命运交付于自己，毕竟靠自己才是更稳妥的。
“放开呀，你总是这样找理由占我便宜。”言轻瑶挣扎推开欧阳圳。
被言轻瑶这样毫无预兆地一推，欧阳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着言轻瑶眼中对自己的排斥，欧阳圳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想起小时候那个缠着他撒娇，天天粘着他不放，避开玄夜爬他床的小女孩，这一刻对他却是如此嫌弃，心底生出一丝狂躁，他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欧阳圳强势地一把抱起言轻瑶几步跨到床前，把她扔到床上时，自己也随即压了过去，道“本少主今天就坐实占你便宜的罪名。”
“你，流氓！”言轻瑶看着压在身上的欧阳圳，一股羞愤席卷全身。在欧阳圳的眼中，自己难道是如此轻贱的人？她挥起拳头，无奈她中了毒，受了伤的身子，此刻提不起一丝力来，想打怕是打不过了。可这样被他占便宜，让言轻瑶感到屈辱，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是！”欧阳圳紧紧钳制住言轻瑶，一口咬住了那饱满的唇。本来只想报复性地一咬，没想到那沁人的少女清香，带着丝丝留兰香的甜味，让他欲罢不能。
“少主。”门外传来玄夜的声音。
欧阳圳没有理会，这一刻他的眼里心里，除了他身下的言轻瑶，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门外又传来玄夜急促的叫唤声，欧阳圳只得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言轻瑶那被自己吻得快滴出血来的唇，霸气地道：“你本来就是我的！”
“你。”言轻瑶恼怒地瞪着欧阳圳，卯足劲挥起手，但却停留在了半空。这一刻她其实是明白欧阳圳所想的，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吧。
“打得又不疼，还是省省力气吧。”欧阳圳看着言轻瑶，深邃的瞳仁中是一闪而过的满足。
“你——”言轻瑶通红的脸上夹杂着愤怒，无奈地放手。
欧阳圳邪魅一笑，随即张狂道，“不过，你可以打这里的。”欧阳圳边说边拉起言轻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不打了！行吧。”言轻瑶倔强地抽回手。
“云双，我不介意你对我做一切，只是你休想离开我。”欧阳圳看着言轻瑶道。那张扬而又霸气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果决。
言轻瑶看着这样的欧阳圳，无语抚额，可终是不甘，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看在欧阳圳眼里与撒娇无二。刹时，乌云密布的脸上，变成了一片艳阳天。
“乖！在这等会，我去去就来。记住，不可跑远，等会我们一起用餐。”欧阳圳想起要办的事，不舍地吻吻她的额头，才不放心地离去。